两个多小时之后,肖宴和林之夏终于到了。
车子缓缓驶进一座半山腰的庄园。
此时的天色已经透黑。
虽然庄园内灯光暗淡,但仍旧能看得出其华丽富贵的装潢,以及优雅宜人的景观设计。
到了一幢白灰相交的别墅门前,肖宴停下车子。
一个年近五十,气质如兰的美妇人迎了上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像是家中的佣人。
林之夏深呼一口气,猜测那应该就是肖宴的母亲了。
她打开车门,率先礼貌的叫了声阿姨。
肖宴紧跟着下了车,朝两人走过来,“叫舅妈。”
林之夏怔了怔,忙改口道:“舅妈。”
“哎!”(舅妈)陈洁云满脸笑意,“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啊?”
林之夏应声,“不累的,还是开车的比较累一点。”
陈洁云打趣,“他带媳妇儿回家开心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累不累?”
“舅妈说的是,一点都累。”肖宴一边附和,一边从后备箱中取了不少礼盒出来。
除了两人在半路上买的,还有几盒是林之夏没见过的。
肖宴将东西在地下排开,说道:“舅妈,这都是夏夏给你们买的礼物。”
陈洁云嗔怪她,“以后可不许买这么多东西了,舅妈这里什么都不缺!”
林之夏尴尬的笑笑,没吭声。
东西其实都是肖宴买的,她一分钱都没出。
如今却把功劳全归到她身上来,林之夏还真有些难为情。
肖宴又从地下特意拿起了一个红色礼盒,“这是芳草堂的虫草,夏夏上周早早去排队,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她知道您睡眠质量不好,特意买来给您安神的。”
“......”
这突如其来又接二连三的高帽子,直接把林之夏给带懵了。
原来肖宴那次去芳草堂买虫草,是为了送给舅妈。
但他没必要把这段编排到她身上来吧?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他这样做意义并不大。
而且......那个夏夏又是什么鬼?
他也不用为了凸显亲昵这么称呼自己吧?
这个称呼,好像一直以来就只有李欢会这么说。
林之夏突然被他这么一叫,全身就像连了电般,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夏实在是有心了。”陈洁云亲昵的拉住林之夏的手,“饿了吧?饭菜都备好了,你舅舅也在屋里等着呢,我们先进去再说。”
舅舅?
难道说,这里就只有舅妈和舅舅?
那他的爸爸和妈妈呢?
林之夏歪头看了肖宴一眼,满心的不理解。
不是说让自己假扮女友,是因为家里催的紧吗?
怎么他竟然把自己带到舅妈家来了?
还是说,舅舅和舅妈就是他最亲的家人?
林之夏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责怪肖宴来之前,没跟她提前打好招呼。
但转念一想,她不过是来走个过场的‘冒牌女友’,计较这些干什么。
林之夏又突然释怀了。
一会儿进去,少说话,少做表情,等靠到明天,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
进了别墅的客厅,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
他腰身挺拔,头发黝黑板正,眉间自带一股洞察世事的沧桑感。
林之夏猜他应该就是肖宴的舅舅了。
还未等她吭声,舅舅(肖司林)突然抬起了头,冲林之夏道了句:“来了?”
林之夏应了声,又转眸看向肖宴,得到他肯定的示意后,才轻唤了一声:“舅舅好。”
“嗯。”肖思林转而又将目光移到肖宴身上,口气明显强硬了不少,“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陈洁云埋怨他,“阿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摆什么谱呢!快过来,先吃饭吧,两个孩子都饿了。”
肖司林闷哼了一声,倒也听话,立马朝餐桌这边走了过来。
桌上摆了十几道菜,陈洁云牵着林之夏坐下。
“听阿宴说,小夏喜欢吃蜜汁山药这道菜,舅妈今天看着食谱现学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完,陈洁云用公筷给林之夏夹了些,放进她面前的碗中。
林之夏连连道谢,却也不免疑惑,她喜欢吃蜜汁山药,肖宴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的印象中,她可从未跟他提及过。
而且,两人相识后一同吃过几次饭,也从没点过这道菜式。
林之夏没动声色,只夹了一块山药放进嘴里。
刚咀嚼了几下,陈洁云就迫不及待的问她:“怎么样?好吃吗?”
林之夏如实回答,“好吃。”
其实这道菜做法很简单。
不同的人只要按照固定的菜谱做,出来的味道就不会相差太大。
以前,林之夏的妈妈经常会做来给她。
后面妈妈去世了,刚好学校附近有卖,她就经常跑去点着吃。
说起来,林之夏已经有许久没吃过这道菜了。
好像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听说林小姐是医生,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坐诊了对吗?”肖司抬眸看向林之夏,额头上显现出三道纹路,给那张严肃的脸瞬间增添了些许慈色。
林之夏回过神来,忙应声,“是。”
“哪家医院?”肖司林记得前两天肖宴跟他提过,可他却又突然想不起来了。
林之夏答:“江城区,华阳医院。”
还不等肖司林再说什么,陈洁云又插上了话,“华阳医院我听说过的,是家口碑很不错的医院呢!小夏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主治医生,可真了不起!”
林之夏弯唇笑笑,“主治医生的资质需要考试,只要能通过就可以独立坐诊了。”
陈洁云,“那也是因为小夏优秀,多少人考十次八次还过不了呢。”
林之夏:“......”
倒也没有她说的那么难考。
不过陈洁云半句不离的夸她,还真搞得林之夏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当医生应该很累吧?”陈洁云盯着她仔细打量了几眼,“小夏是有些瘦了,女孩子在外面工作,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回了家之后也不要太操持,该偷懒时就偷懒,把活都留给男人做就行。”
林之夏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好肖司林及时开了口,“人家林小姐第一次来家里,你怎么就教上这个了?”
“教这个怎么了?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所以女人就要帮助女人!”
陈洁云白了肖司林一眼,转头又与林之夏道:
“小夏,以后舅妈就是和你同一阵线的人,阿宴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舅妈说,我肯定饶不了他!”
“舅妈,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呢,宠她还来不及呢!”肖宴勾着唇,掌心轻轻覆盖住了林之夏的手,目光灼灼。
“你说是不是?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