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邵东阳才回到宿舍,他非常抱歉对梁玉珍说:
“十分抱歉,本来要带你去吃好的,想不到因为一件案子耽误时间下班。”
“有什么关系,你看我把饭菜都做好了。”
梁玉珍说着掀开锅盖,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怪不得我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你做好饭了。”
“傍晚我见你不回来,就到市场买了两斤水豆腐,还有一斤猪肉,和一斤竹笋。
做了两味菜:一碟竹笋炒猪肉,一碟野菜煮水豆腐。”
邵东阳十分高兴,说要流口水了。
两个人在灯光下吃饭。邵东阳问梁玉珍他去工作时,她在宿舍做什么。
梁玉珍说在想你。邵东阳幸福夹起一块豆腐送到梁玉珍嘴边。
梁玉珍说烫,也不帮她吹一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干嘛一个人在屋子想我。”
“正因为一个人时才想你,你回来我就不用想,你在我面前,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知道今天那个偷车贼是谁?跟你还有点关系。”
“跟我有关系?在这个社会上我没关联太多人。”
“你们村的陈绣花认识吧,而偷车贼是她的前夫。”
“哦,他们的事多多少少有听讲。人也不年轻啦,怎么做糊涂事?”
“他的自行车被人偷了,他就想到偷其他人的,以此来报复。”
“这是什么逻辑,听起来似乎蛮合理的。他并不是报复,他在尽力挽回损失。”
“乡下农民都是直来直去,能想出这样也难为他。
听说他以前老婆被陆景川睡了,他干脆把老婆送给陆景川,真有这种事?”
“不然绣花嫂子怎么会有前夫呢。”
“今天我被这种逻辑饶头疼:‘别人偷他自行车,他去偷其他人的。别人睡他老婆,他睡他妈。’
听起来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大义凛然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别人睡你,我该怎么报仇!”邵东阳静静看着梁玉珍。
“你把那人杀了!”
“不,别人睡你一次,我睡你十次,这样我就没吃亏。”
梁玉珍听到这话从邵东阳嘴里说出来,顿时不高兴。
“你把我当什么了?”
“亲密的爱人。”
“别人糟蹋我一次,你糟蹋我十次,这叫亲密爱人,不如说亲密敌人。”
梁玉珍说完放下碗筷,说她吃不下。
她后悔今晚留下来,还不如回村听猫头鹰咕咕咕叫。
邵东阳站起来,从后面抱着她,轻轻地说:“我睡你十次,不就因为我爱你是别人的十倍吗?是你自己想歪。”
“你这个逻辑很难不令人往歪处想。”
“只因为我想霸占你的美。你不知道今天孙维还在我面前说,你是他的女人。我怒火中烧,跟他打起来了。”
“他知道我今晚在你这里么。”
“我告诉他了,我还告诉他以后别来找你,你是属于我的。”
梁玉珍听到孙维知道她在这里,心里打一个寒战。
回想起那些烟头发出刺人的光芒,她就害怕。
“怎么你害怕了。”邵东阳觉察到梁玉珍肩膀在抖。
“我干嘛害怕,我在这里是我的自由。”梁玉珍说。
“不过他很伤心,如同失恋,悲伤得呜呜大哭。他说你是他心爱的女人。”
“你干嘛在我的面前老说另外一个男人呢。你不吃醋,反而同情他的遭遇。
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只想知道他跟你睡过几次,我要加倍还到你身上。”
邵东阳把梁玉珍扳过来,面对面四眼相对。
“别把这套歪理套在我身上。你看他不顺眼应该打他才对,怎么报复到我头上。”
“打人是犯法的,我不能知法犯法,得努力做个好公民。况且报复到你身上,他会加倍痛苦。”
“那我的痛苦你不用管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痛苦吗?而你应该高兴才对,你被爱着。”
“怎么听起来我是一个牺牲者,你们的炮灰。”
梁玉珍甩开邵东阳,她心里唯一的白月光破灭了。
她在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些美好破灭。她很想马上回到村里,抚摸着那片熟悉的土地。
“你还没回答我,你跟孙维好过几次。”
“一百次,一千次,你满意了吗?”
“我不相信,你不老实回答我,我亲自问孙维。”
“怕你了,我跟他什么事没发生过。他所谓爱我,只不过他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没发生过。他说得信誓旦旦样子,十有八九是跟你好过,且不仅一次。
如果一个男人没得到女人前,根本说不出有多爱。
如果他非要说出来,那是因为他极度想得到。”
“我去过他家两次,你满意了吧?”
“果然不仅一次。”邵东阳一巴掌打在梁玉珍脸上。“你现在算什么,跟我好上又勾搭他。”
“这是我的自由,我不需要向你禀报。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不需要的物质。
我只需要你能给予片刻精神安慰,你却要我此生相守。”
“你听清楚,我要报复你二十次,如果你再去,就三十次,四十次,五十次……
你给我拿个本子记清楚,我们这辈子都要藕断丝连。”
“谁要跟你藕断丝连,我是永远只属于我。”
“我不管,我就要反反复复报复你,谁叫你偷走我的心,而我无法约束你的自由。”
梁玉珍听着邵东阳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难过地坐在椅子上垂泪。
邵东阳干脆一屁股夸坐在梁玉珍的膝盖上。
“我要回家。”梁玉珍说。
“不能够,你欠我二十个夜晚。去烧点热水给我洗澡。”
“你坐着我膝盖,我怎么挪动。”
“这就对嘛,我的亲密爱人。”
梁玉珍走进厨房,往炉灶放煤球。她想着等天亮得赶快逃回村里去。
只有那里才让她心踏实。外面男人吃醋,可是折磨到女人身上,活见鬼。
用煤烧一桶开水,得烧两大壶。她还是喜欢在农村,用柴禾烧一大锅,杀一头猪都足够。
邵东阳要梁玉珍帮他搓背,梁玉珍说没有这个待遇,但邵东阳非要拉她进去。
浴室里顿时弥漫一层水蒸气。
“你怎么知道我大腿内侧有个痣,连画上都画上了,今天我才留意到。”
“那天你上来洗衣服就发现了。”
“贼溜溜的眼珠子,偏偏留意那里。”
“那我该留意哪里?”
“坏蛋,今天看那副画时,还以为是一只苍蝇呢。”
邵东阳动情抱着梁玉珍。如果有一个浴缸,他们还想学鸳鸯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