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真到底怎么死的。
邵东阳恳请陈局多讲一些,许诺帮他保密。
陈局干笑两声,他说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还在乎年轻时犯下的错,何况那些错误,许多男人难以避免。
“那会你不是五十多岁了吗,也不年轻。”
“呸,不过48岁,身份证年龄写大好几岁,害得我退休提前好几年。”
“怪不得你看起来显年轻。今天也不够八十吧。”
“快啦,人生七十古来稀,酒债寻常行有处,上天垂怜,快活到八十岁。
我这一生虽也造些孽,但杀人放火的事从未做过。
现在我也活够,哪怕明天死掉,也不足惜。
十年少小,十年老弱,三灾六病,上年纪后,活着真没什么滋味。”陈局说。
“能吃能睡,儿孙满堂,怎说没滋味呢。”邵东阳笑着说。
“你还年轻,体会不到衰老的悲哀。我还是你这个年纪,上窜下窜十分坐不住。”
“听我爸讲,当年你还是镇上第一帅,许多媒婆踏破你家门槛,给你说亲。”
“祖上庇佑,稍微比同龄人过的好一点。
镇上第一辆二八杠自行车,还是我先有,凭着这辆自行车,倒刮刺不少妹子。”
陈局说到这里,回味着青春岁月,嘿嘿笑两声,双眼有光。
“咱镇民风彪悍,陈局风流往事可写成一本书。”邵东阳附和。
“有什么用,在女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天天找乐子,还不如发奋图强,奋力前行。”
“陈局当年也是镇上第一把手,比许多年轻人好太多,怎会惋惜呢。”
“自己不爱学习,井底之蛙,但凡有点能耐都坐到县城的办公大楼去了。”陈局惋惜地说。
邵东阳知道陈局先后做过公安局长,后来又做镇长。
做公安局长时间较长,所以多数人叫他陈局。
他也十分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
在局里工作大半辈子,从一个街道巡捕做到局长,占大多数青春岁月。
如果他不是风流成性,欠下不少风流债,早就调到县城去。
后来他的岳父退休,他顺利接了岳父的位置,坐上镇长宝座。
他的仕途多得岳父提携,可是他人生一半痛苦却来自他的婚姻,为了仕途得到保障,娶了当时镇长的女儿。镇长一下成为他的岳父。
镇长的女儿骄横,而且肥胖。
陈局在结婚之前,已经上手许多女人了。
许多莺莺燕燕的女人,其中姹紫嫣红的妙处早已领略过。
结婚却是娶一个母老虎,还天天睡在身边,哪里啃得下去。
听说新婚之夜,用块布蒙住自己的双眼完成洞房。
此后依然死性不改,也有好几次被妻子捉奸在床。
他的妻子常找父亲告状,她父亲对于男女之事也不便插手,
他私下还表示能理解女婿,哪个男人愿意每晚抱着两三百斤的女人睡觉。
举不起,抱不动,一个深蹲还得担心压扁或者压断。
陈局的岳父只好跟女儿说,过得去就好,也不要看得太紧,让他喘口气。
但女儿就是不听,常常当街跟那些莺莺燕燕打架。
陈局的夫妻生活并不和谐,却不影响他们生好几个孩子,且连生五个都是儿子。
陈局一心想要个女儿,终不能如愿。
当他坐上镇长之位,有一次到乡下采风,遇到年轻貌美,迎着风儿跳舞的李真真
陈局看得着迷,有心要认眼前这个女孩为干女儿,谁知道后来始料不及,他俩竟干上了。
他走上前问李真真愿不愿意跟他到舞台上跳。
李真真哪有不愿意的,她是个优秀的孩子,只因为家里是地主成份,
常被吃不饱那群人排挤,热爱跳舞也只能在田间地头跳。
李真真来到镇上,有稳定住处,有舞台,有收入,还有来自干爹无微不至的关心。
她一直以镇长干女儿出入单位,人们不看佛面看僧面,都十分尊敬她,见面远远跟她打招呼。
开始真真还惶恐惶恐,慢慢才欣然接受,时间久了,对底层的清洁工还不屑一顾。
她在村里常遭受过这类人的批斗。
李真真因为漂亮,在村里成为一种罪恶。
虽不能倾国倾城,魅力也能拆村拆镇,村妇给她冠上狐狸精的称号,那会她只是个小女孩,不谙世事。
在农村,女孩迟早要泼出去,并不受家人重视,李真真也不例外,弟弟妹妹犯错,父母常常责备她。
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突然被一个中年男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且这个男人有权有势,对付女人手法还一流。
李真真早就沦陷,有陈局作观众的舞台,她卖力演出。
掌声无数,她只在乎陈局双掌击发出来的。
一个人的晚上,少女心事开始蔓延,开始她只敢幻想陈局对她露出微笑,给予她肯定的鼓励。
慢慢她幻想陈局牵她的手,跟她跳一支舞,或者陈局在唱歌,她翩翩起舞。
再后来,在单位呆久了,她听闻陈局婚姻并不幸福,过得并不快乐。
她同情陈局,为他担忧,大胆地幻想献出自己的身体,给予陈局快乐。
她认为这样报答陈局知遇之恩,最适合不过。
终于在一个晚上演出庆功宴上,她喝两口酒假装醉,要陈局送她回宿舍。
在关上宿舍门那一刻,内心情感在狭小空间瞬间膨胀爆发,樱桃小嘴凑到陈局有力的两片嘴唇上。
两个带有酒气的男女干柴烈火一点便着。
有了第一次他们便无法自拔,一发不可收拾。
慢慢有人发现陈局常偷偷摸摸进干女儿房间。
门口安放那双绣花鞋,始终一尘不染。
李真真天生有副好嗓子,面容身段也好。
很快有她的演出,场场爆满,十里八乡的男人最爱看她。
她名副其实成为整个镇上的当红人物,开始人们知道她是镇长干女儿,
传着传着成为镇长亲生女儿,身份越来越娇贵。
有几次还代表乡镇到县城演出,李真真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
名气大了,她开始冒出做镇长夫人的想法。
看到镇长老婆又肥又老,她年轻貌美,她以为只要加把劲,定能上位。
当然那把劲也只限定在床上。
身边的亲友悄悄劝她,说镇长有五个儿子,不如随便挑个,嫁过去荣华富贵享受不了。
但李真真经过陈局的手调教,已彻底中毒,她只迷恋这个中年男人。
他的口和鼻,眼和耳,都让她深深着迷。
但当她向陈局表明要做他老婆时,陈局却彻底清醒,问她是不是疯了,随后逐渐疏远她。
可李真真不懂得回头,她也不想回头。回忆的画面都是跟陈局的卿卿我我。
她步步紧逼,陈局忍无可忍,终于露出男人丑陋的一面。
他开始羞辱李真真,骂她是婊子,骂她是一只鸡。
即使这样的羞辱,李真真依然疯狂爱着陈局。
陈局为了脱身,使出金蝉脱壳诡计。
他以镇长的荣誉,有意给一些年轻骨干画饼,比如仕途晋升,然后暗示他想做岳父,嫁女儿的想法。
那些年轻骨干,谁不想攀附上镇长这门亲戚,都悄悄对李真真展开热烈的追求。
李真真内心痛苦在周围年轻男人多方围攻下,有所缓解。
但她更喜欢男人围着她团团转,并没答应哪一个。
或许有哪一个家庭底子较薄的,爱而不得,觉得自己被耍,因爱生恨。
在一个夜晚悄悄进入李真真房间,想生米煮成熟饭,但李真真反抗,不下心杀了她;
或者进入宿舍直接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既然他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邵东阳了解到以上李真真身世详情,还是半年后,孙维的爸爸孙剑春节回乡探亲时,他特地去询问。
孙剑也是当年追求李真真的年轻人之一。
而此刻他蹲在陈局对面,陪着他抽烟,腿脚蹲麻。
听着陈局怎样刮刺女人的风流史,却始终没听到他说刮刺李真真。
邵东阳有点失望,而陈局不忘透露,他活得没滋味,是因为丧失某些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