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举起那只绿青蛙,一指长,两指宽,粘粘的,精瘦精瘦的,忍不住哑然失笑。
陆明泉本想睡个回笼觉,听到菊花一个人在那傻笑,睁开眼问笑什么。
菊花便把绿青蛙钻进她裤子的事说出来。
陆明泉听了,冷哼两声,“就知道你骚,还好意思说出来。”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当乐事跟你分享,你倒骂人。”
菊花说着把那只绿青蛙扔给陆明泉,陆明泉抓住,托在手掌里玩赏,觉得十分好看。
“我记得你那二哥最怕青蛙的,听说好几次被青蛙吓晕。”陆明泉跟菊花说。
菊花在翻衣柜,想找一条薄一点裤子穿。
“提他干嘛,那些先生说他上辈子是苍蝇,这辈子投胎成人的,青蛙爱吃苍蝇,他应该还残留一点上辈子记忆。”
“你这样一说,二哥确实有点像苍蝇,特别那两只眼睛。”陆明泉笑着说。
他把绿青蛙放在窗台上,让它跳到外面的田园去。
“他像苍蝇,你像老鼠,你俩差不多。”菊花说。
“瞎说,我觉得我像老虎多一点。”
“你哪点像老虎,顶多像一只猫。”
“像一只猫都比像老鼠好听,我觉得你像一只鸡,像一只老母鸡。”
“我不打死你,我哪点像鸡,我觉得我像一只丹顶鹤。”菊花笑着说。
“我觉得大哥年轻时像一只老虎,现在看像一只豹子多一点。”
“他现在脾气收敛不少,我觉得他更像一条狗。”
“你说大哥像一条狗,等会我告诉他,看他骂不骂你。”陆明泉也笑了。
菊花换好裤子,厨房灶上的包子也蒸熟,再从缸里掏碗腌制咸菜,拌白粥吃,简单的早饭准备妥当。
大嫂走后,菊花时常端早饭给陆景川两父子。
今天她犹豫一会,怕等会端早餐过去忍不住又探看陆景川的房门。
犹豫归犹豫,她还是像平常一样,包子拿六个,咸菜一碟,白粥一盅,放进篮子里提过去。
陆景川院子还是静悄悄的,有几只青蛙自己跳回笼子里面。
菊花把早饭放到客厅的桌面,蹑手蹑脚探头看看陆景川醒了没。
只见陆景川还保持刚才的睡姿,菊花猜他昨晚回来的很晚,身体十分疲惫。
眼神不知觉落入她光溜溜的身体上,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菊花,你大清早在笑什么。”黎招娣从门前经过,随口问一声菊花,把菊花吓一大跳。
菊花拍拍胸膛说差点被吓死。
“做什么亏心事了。”黎招娣笑着问。
菊花赶紧叫她小声,招手叫她进来。
“干什么?”黎招娣疑惑地问,但脚步已经迈进来。菊花指着房里叫她看。
黎招娣只往里面看一眼,一下子被惊呆了,又忍不住小声笑起来。
“就你乔致,没看过男人睡觉一样。”黎招娣笑打菊花的肩膀。
“你不是说没见识过村长吗,好心叫你进来,你却得了便宜卖乖。”
“他真的可怜,家里没个女人,睡觉被子不盖也没人照料,很容易感冒的。”
“你进去帮他盖呗,表现一下你的贤良淑德。”菊花笑着说。
“万一帮他盖被子时,他醒过来该怎么解释,还以为我图谋不轨呢。”
“乡里乡亲的帮忙盖下被子有什么呢,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就说路过看到,担心着凉。”
“如果他睡在大路边还说得过去,人家睡在屋里,还隔一个大院子,千里眼都看不见呢。”黎招娣犹豫不决。
“如果你敢进去,赶集时我请你吃云吞。”
“谁要你请,要不大家一起进去,即便村长醒过来,我们也好解释。”
“如果牛青梅那货在这里就好,三人一起进去,村长醒过来也说不出什么。”
“我刚才看到她在菜园,要不现在去喊她过来。”
“罢了,万一她装矜持,倒显得我们不正经。”
“她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听好多人说,自从村长帮她家卖牛肉后,天天村长前村长后地喊,像吃蜜糖似的。”
“不提她了,腿脚又不利索,咱们现在进去吧。”
黎招娣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走进陆景川房间,尽量克制不笑出声。
借着灯光她们站立好好观摩村长的睡像。
“你看他的眉毛多好看,浓浓的,点漆一样黑。”黎招娣说。
“三角眉,好像日本鬼子那种眉毛,如果再长一点就好。”
“他眼睛都不大,眉毛要那么长干嘛。我可喜欢他笑了,坏坏的又寄存温情。”
“他的眼睛小,耳朵却又大又厚实,不像陆腾飞的小耳朵,比老鼠耳朵大一点而已。”
“耳朵大有福气呢,他的弟弟长着一对招风耳,活像妖怪一样。”
两人一边观察一边议论,料定陆景川不会醒来一样。
“我想摸摸他的胸膛,你猜他会不会醒。”黎招娣问。
“他昨晚去大嫂坟头捡一夜青蛙,又淋雨,没那么容易醒的,你轻轻摸一下吧,机会千载难逢。”
“他也忒大胆的,大半夜敢去坟头。”
黎招娣说着当真伸出手,手指头轻轻碰一下陆景川胸膛,又赶紧缩回来。
“挺结实的。”她笑着说。
“你这样蜻蜓点水也知道结实?自欺欺人,像我这样。”菊花一边说一边放手到陆景川胸膛压了压。
这一压倒把陆景川压咳嗽,她俩人一听到咳嗽,惊吓不小,赶紧落荒而逃。
陆景川淋了雨又熬夜,睡觉又没盖被子,已经着凉了。
他在睡梦中听到叽叽喳喳的吵声,以为是青蛙叫,他昨晚听了一夜蛙声。
菊花和黎招娣跑到外面,两人笑到肚子疼,眼泪流出来。
“都怪你,干嘛用力压村长的胸膛,不然我还想摸摸他的鼻子。”黎招娣责怪菊花。
“我也没多用力,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大。”
“平常我们拍自己胸膛都会咳嗽,何况他着凉一个夜晚。”
“你没看够,要不现在回去再看。”菊花建议。
“我可没这个胆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一个男人睡觉。”
“我还不是一样,村长睡觉安静从容,以后哪个女人睡在他旁边可有福气。”
“唉,这福气轮不到咱们了,陆腾飞睡觉打呼噜还磨牙,我烦透他了。”
“我家那个倒不磨牙,但像头猪一样打呼噜,我也烦透他。”
两个女人说一会叹一会,都后悔刚才看得太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