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厉霄寒阴寒的抬起自己的眸子，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当初在她的罪行被发现之后，她也只是苦苦哀求，不要让她离婚，一旦离婚涉及到财产分割，孩子的分配。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的离开。
这样的结局的确是让他有点意外。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之间的确不适合在一起了，就像你认为的那样，我们之间隔着深仇大恨，我如何解释你不会听，你的冷漠已经彻底击垮了我。”
姜清月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和镇定一些。
却不知她的手在桌子底下静悄悄的握了起来，信念几乎在一瞬间崩塌，又在一瞬间重建，她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希望你看在星星的份上，放过我吧。”
“呵——”
厉霄寒冷嗤一声：“你也配当星星的妈妈吗？你亲手伤害了她的爷爷奶奶，你在面对她的时候会有一丝后悔和自责吗？”
痛苦几乎在狠狠撞击着她的心脏，她的四肢板都彻底的冰冷起来。
爱情就是裹着蜜糖的砒霜，等到真正的有一天，当爱情消失离去，剩下的就是日复一日的砒霜折磨。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厉霄寒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我再说最后一遍，伯父伯母真的不是我杀的。”
她说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又带着很深的无力感，这句话她已经解释了很多很多遍，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依旧不愿意相信她。
不多时。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进。
径直的坐在他们二人的对面，姜清月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怀疑的目光看向厉霄寒。
厉霄寒慵懒的靠在椅子靠背上，只是冲着她挥了挥手，声音又冷又冰：“我是让你自己来看看，你到底做了一件多蠢的事。”
西装革履的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毕恭毕敬的往门前一坐，长篇大论，便已经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姜小姐，我是一名专业的律师，站在法律的角度，如果你现在选择与厉先生离婚，那么你将会被净身出户，同时也会丧失对于你女儿的抚养权。”
他整个人就像法律的教条一样冰冷。
姜清月拳头攥得紧紧，一提到星星，她整个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做了那么多，她只是为了星星，仅此而已。
“我是星星的妈妈，我为什么要失去我女儿的抚养权，就算我失去所有的东西，我也要将女儿的抚养权竞争到底。”
她说的笃定。
安欣然就是杀害所有人的凶手，她现在蛰伏在别墅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将自己的黑手伸到了星星的身上，这样的后果，她当真是承担不住。
律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客气又疏离：“先不说你是一个杀人犯的身份，你现在既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难道你要让你的女儿跟着你四处漂泊吗？”
律师的话就像一根针，狠狠的插进了她的心里。
她一瞬间愣住，她的确是没有想到，后面还要面临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她净身出户，就再也没有办法见到星星。
心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她想给女儿最好的生活，她也不想把女儿留在一个有凶手的家里，可是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
她现在的确没有工作。
厉霄寒几乎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如果他真的用了全力，恐怕自己没有办法在他的手底下存活。
她紧紧的咬着牙关，就连下唇被自己咬出血也毫不在意。
“姜小姐，作为一名专业的律师，我现在给予您最专业的建议，你现在待在厉家是最好的选择。”
律师的话冰冷无情，可是轻飘飘的说出来，却是极具威压。
他们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变成要挟他们的利剑。
姜清月心底简直在叫嚣，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可是真的想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声音却哽在了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只好抿唇。
“如果你现在还想要继续离婚的话，我大可以放过你。”厉霄寒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她心慌意乱的脸上。
他纵横商场多年，几乎出现这样的表情，他就一阵流浪。
星星永远都会是她的软肋。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面安静的出奇，甚至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厉霄寒从来都没有什么耐心。
看着她长时间的不回答，径直的站起了身来，冷道：“既然你现在没有想好，那就等到你想好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就在他即将出了包厢的那一刻。
姜清月痛苦的抬起自己的眼眸：“站住。”
厉霄寒嘴角冷漠的勾起一阵笑意，装作无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将面前的离婚协议到手里，刷的一下撕了个粉碎。
粉碎的纸片在她面前飘扬，像落了一场彻底的大雪落在了她的发间，她用了最直接的行动告诉他，她以后不会再提离婚了。
厉霄寒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迈起了步子，迅速的离开。
姜清月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可奈何的瘫软到了包厢里的沙发上。
就算在季景明的私人医院里，在那里的病房住一个晚上就要几万块钱，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提供这么多的金钱。
说是以前她的工作室正红火的时候，才勉强可以提供。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她如果想要工作的话，就没有办法陪伴星星，好处总不能所有的都要得到。
姜清月沉沉的出了一口气。
心里好像被打了劫一样，不知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像是心脏突然缺失了一大块，又像是被人生生的，将自己珍藏的肉扯去了一大块。
这种痛苦之后的重生，就算是重生成一个无比美好的人，可是重生之前那段无比痛苦的回忆。
却能在日日夜夜折磨，让她吃不好睡不好，这些日子她也是真的难过至极，即使她已经度过了这么多天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