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担心我。”
林玉垂下眸子,轻轻的抿唇,语气却不带半丝温度:“可是我们之间就算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
小助理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更加心疼陆总。
陆总一心痴恋姐姐,却遭姐姐无视,当今是惨兮兮呀。
“姐,剧组那边给你放了三天的假,医生说你的手差不多已经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院呀?”
小助理在一边认真的削着一个苹果,直到把苹果的皮削的干干净净,宛如一个通透的白玉,才小心翼翼的递给她。
她看了小助理一眼,将苹果接了过来,却是冷眼摇了摇头:“现在先不回去剧组那边,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她虽然喜欢演戏,但相比于演戏,还是有很多事情都堆在演戏的前面,她要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那些其他的事情。
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面缠绕了厚厚的一圈绷带,现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很多,可有大的动作时还会扯起一阵巨痛。
她从小就害怕自己的身上会留下疤痕,可是医生也跟她解释过,如果手腕上的伤口不好好养着的话,最后会留下疤的。
嘴角突然苦笑了一下。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心酸至极,为什么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玉,最后却像是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呢。
左手吃苹果倒显得有些不方便,小助理最擅长言观色,飞快的从她的手里将苹果接了过来,端着苹果便去了旁边的房间。
小助理一离开,她的眼色才彻底的冷了下来。
男女之间如果长时间的接触暧昧,是一定会擦出感情的火花,这点她心知肚明。
况且季景明现在在那家医院里工作,也完全是因为姜清月。
已然到了深夜凌晨。
医院里面安静至极。
只有一个小屋,还开着一盏暖灯,季景明眉眼深邃的坐在电脑桌前,一边翻阅着桌子上堆成山的资料,一边在电脑上不断的敲打。
时不时的揉一揉自己的额头,拿出旁边的钢笔,在书籍上勾画着一些什么。
桌子的正前方有一只录音笔,正播放的是那天开会的内容。
医院里面空空荡荡,却又寂静的可怕,外面时不时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却独加了一丝可怕。
他工作了整整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脑子里现在已经是混沌一片,只靠着一点点的信念支撑到现在。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桌子上早就放好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却发现咖啡早已凉透。
数九寒天,去喝这么一杯凉咖啡,倒更让他清醒了许多。
医院的一层。
一名少女裹着风雪走了进来,额头上都沾染了丝丝碎雪,正在前台值班的小护士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
今天晚上听说会有暴风雪。
怎么这么艰难的天气还有人赶过来呢?
林玉用力地裹着自己的披风,身形都被冻的有些僵硬,手指更是被冻得毫无知觉。
雪水在她的脚底融化,在医院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地黑泥。
她用尽全力挪到了前台,苍白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柔弱:“我找季医生。”
凌晨过来的人并不多,况且面前这位小姐好像是一个人过来的,护士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态度坚硬道:“真是不好意思,如果要见季医生还是需要预约的,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没有。”
林玉停下了脚步,被冻的有些发白的唇瓣微微的动了动,发出一声虚弱的声音:“我是他的家属。”
她一个人坐着飞机来到这里,却没有料到,刚刚下了飞机就撞上了暴风雪。
大部分人都被困在了机场,只有她一个人不顾暴风雪的阻拦,硬生生的闯了过来。
不过这也带给了她身体上巨大的重创。
她头脑有些昏昏沉沉。
“林玉?”
季景明看到她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当视线触及她发白的唇瓣以及被冻的发硬的身体,眉峰微微地蹙起。
似乎是等了许久的等待中有了回应,她转过脑袋。
终于见到了那么熟悉的身影,下一瞬,她腿脚一软,眼皮无力的耷拉了下去,浓重的黑暗瞬间涌了过来。
季景明瞳孔染上一抹墨色,颀长的身躯立马飞快的迈到她身边,径直地搂住她的腰:“林玉?”
旁边的小护士被吓了一跳:“季医生,需要准备担架吗?”
“不用。”
他望着靠在自己怀里的惨白面容,微微的皱了眉头,今天晚上会是暴风雪,她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她身上很冷很冷,自己像是抱了一块冰过来,季景明立马将她横抱起来,朝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林玉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足足有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季景明正坐在休息室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了本医药的古籍,借着外面的柔光,看得认真。
她一愣,却是没有叫他,反而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的侧脸。
他们两个很久没有能够好好的在一起呆着了,哪怕只是看看书说说话。
她特别想他。
几乎想的快要疯掉了,同时她也特别害怕他被其他人抢走,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只有在他面前她知道,她就是那只卑微的丑小鸭。
或许是因为目光太过炽热。
季景明察觉到了,眼神微微一凝:“你醒了。”
她赶紧移开自己的视线,把脑袋偏了过去:“嗯。”
自己这次如此偷偷摸摸的过来给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他应该会很生气吧,林玉脑子里胡乱的想着,脸色变得极不自然。
“感觉怎么样了?”
季景明淡淡的走了过来,温热的手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放了一瞬,又检查了一下,正在上方吊着的吊瓶。
她和他就近在咫尺,却恍惚隔着天涯。
她声音莫名其妙染上了一丝哭腔:“我没事。”
季景明蹙眉,却是缓缓地蹲下身子来和她平视,一只手轻轻的将她受伤的手放在怀里,声音带着无奈:“对不起,是我之前私自做了决定,没有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