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考核这种事情很正常。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更加的如此。
很多的岗位,对于个人素质还是拥有着一定要求的。
就好像是一些高精尖的设备,如果说是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操作,做出来的产品不合格还能够算得上是小事。
一个搞不好,把那些高精尖的设备给弄坏了,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各种各样的高精尖设备,动辄就是几十万乃至于几百万的价格。
真要是弄坏了。
哪怕是对于北山厂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所以各种各样的考核评定,肯定是不能够少的。
不要求有多么高的技术水平,多么高的学历之类的。
最起码……不能够什么都一窍不通。
可是以前的时候,哪怕是所谓的考核,基本上也就是走走形式,走走过场而已。
各种各样的考核,试卷还不等发下来,答案就已经是发到大多数人的手机里面了。
至于说监考什么的……他们会喊上两句,不要抄的太过,不要一个个的都满分……
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不过的人。
哪怕是有人不过,充其量也就是批评两句,大不了罚一两百块钱了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严格考核,真正地严格考核,只要是五次不合格以上,那就是只能够接受一系列的培训。
只有培训合格之后才能够再次上岗……
这对于一部分人来说,那就是完全的不能够接受了。
毕竟培训的时候,公司给出的工资,跟在岗位上的工资,还是有着一定差距的。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钱这种东西……都能够挑动一个人的情绪。
“你这是……想要辞职?”
陈凯定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辞职信,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平静的开口出声。
“不是我想要辞职。”
李保国苦笑一声,有一些无奈的出声诉苦:“实在是我这个厂长,没有办法干下去了啊。”
“一个上午,到我办公室里反映情况的人,都有大几百号人。”
“我这一个上午,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只能够听他们诉苦,到现在手头上什么事情也……”
一个两个的工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分厂厂长了,能力总归是有一点,勉强能够压的下去。
可是几百个人一起找上门,哪怕是李保国再怎么的能说会道。
再怎么有能力,巧舌如簧,也有一些压不下去……
毕竟整个北山厂原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有整整近一年没有发工资的情况……
他们这些领导的权威跟影响力,自然是大大的下降。
有一些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员工,已经是不怎么把他们这些领导给放在眼里了。
“行了,别在我这里诉苦了。”
陈凯定一只手敲击桌面,淡淡开口:“你现在开始,也不是分厂厂长了,就是一个普通工人。”
“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操心好了。”
“不是……老厂长……”
李保国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一些精彩:“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他确实是拎着辞职报告过来的。
但真的没有想要辞职的意思。
他混上这个分厂厂长,用了多少年的时间?
其中耗费了多少的精力?
这只有李保国自己清楚。
北山厂一年多没有发下工资来,可以说是用风雨飘摇这四个字来形容。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都没有离职。
不就是为了这个分厂厂长的位子嘛。
如今的北山厂,好不容易迎来了喘息的机会。
而且不仅仅是喘息的机会,只要是有点眼界的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现在的北山厂,要起飞了,而且是蓬勃发展的那一种。
这几天的时间里,多少的大佬领导们跑过来各种各样的慰问。
仅仅是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出很多很多的东西来了。
一旦是北山厂起飞,那么李保国这个分厂厂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两天的功夫,已经是有不少人,或明或暗的跟他联络感情了。
原本因为北山机械厂江河日下,而渐渐没有了什么联系的老朋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重新联络感情。
这两天的时间,已经有不少人请他喝酒了。
那种感觉……真的是相当不赖。
特别是那种被人恭维,成为中心的感觉……就是更加的不赖了。
“我能够是什么意思。”
陈凯定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抬头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下属:“我什么意思,你还能够不清楚吗?”
“咱们厂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真以为有了别人的注资,就已经是转危为安,从此可以天下太平了?”
“现在,是救亡图存的时候!”
“咱们北山厂,还没有扭亏为盈呢,就开始想着闹事了?”
“哪里来的底气,什么人给你的这种底气?!”
“李保国,你不是什么普通员工,你是分厂的厂长,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李保国瞬间低下了脑袋。
他自然是知道,目前北山厂还没有到了转危为安的时候。
但在他心里,这些事情跟他之间,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救亡图存,扭亏为盈,把整个北山厂,打造成世界一流的伟大企业之类的……
那是厂子里面的那些大领导,厂长啊之类的应该去考虑的事情。
跟他一个分厂厂长,实在是关系不大。
他只要是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就是很不错了。
“老厂长,真不是我没有觉悟。”
李保国苦笑一声:“实在是下面的人,意见实在是太大了……”
“是下面的人意见大,还是你的意见大?!”
陈凯定毫不客气的出声打断了李保国的话,出声呵斥。
李保国低头,没有说话。
他之所以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那些工人,更是为了他自己。
没办法,手底下的那些工人的多少,决定了他的势力多少。
同样的也决定了他话语权的多少。
每一次的重组整合,都是一种权利的再分配。
李保国自然是想要抓住更多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