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唐腾在睡梦中,耳边常常响起汽车的喇叭声。但他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对这些杂音索性来了一个充耳不闻。
直到他感觉头脑清醒了,才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还在汽车的驾驶室里。他缓缓抬起头···
“哎呀!”
他感觉自己的颈椎以下一阵酸麻阵痛,并觉得太阳光几乎垂直照射在车篷上。
他一边活动自己的上身,一边往车窗外观察···
嘀嘀嘀···
他发现自己连人带车停留在在一条国道上,由于比较靠近马路中间,这让后面行驶过来的车辆很不爽,它们不清楚前面这辆车为什么在公路上趴窝熄火了,当将要经过它时,就鸣响了车喇叭,是对他这辆车的提醒或者警告。
唐腾头脑很快反应过来了,立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有三个未接电话,但他顾不了这个,只是着重看看时间——已经是次日上午11点了。他竟然在车里睡了一上午。自己的车也阻碍了别的车辆一上午。
他清楚自己汽车是没有燃油而被迫熄火的。所以,车辆并不是停靠在公路旁。他知道自己是启动不了汽车了,就只好打开车门,并走出了汽车。
后面的车辆依旧很不悦地从他的车辆两侧小心翼翼的穿过···
这迫使他一走下车,就躲避在汽车的前面。否则,他占道的面积就更大了。
“这里是哪呢?”
他不由自言自语,并又掏出了手机,想借助自己手机的导航辨明自己所处的位置。
当他浏览那三个未接来电时,才知道是自己的老爸在一个时间段,连续给他打了三个电话。他那时可能高速飙车,根本没听到手机铃声。
唐腾看了看老爸的来电显示,不由得一阵苦笑,既然自己的身世出现问题了,既然老爸执意要把自己赶出唐家,那自己还赖着他干什么?
他并没有回拨电话,而是启动了手机导航系统···
天啊!自己竟然已经远离祁安二百多里地了,这个地方似乎叫‘双发镇’。
唐腾不由回头望去,自己现在一没钱,汽车又没燃油了,该何去何从呢?
嘀嘀嘀····
从老家方向过来的车一经过他的身旁,就都鸣喇叭向他表示抗议。
他一看这条国道并不很宽阔,自己的车堵在这里,确实跟过往的车辆都带来不便。还好,这条道路的车辆并不很多,否则,非得被他的车堵成一条龙不可。
他决定立即把自己的车从公路中间挪开,于是就又回到驾驶室的车门外,伸手把方向盘往道路旁边打轮,然后,再转到汽车后备箱处,奋力推动了汽车···
他既要负责打方向盘,又要奋力去推汽车,显得异常吃力。但汽车还是缓慢地靠到了道路旁边。
等他完全把汽车停靠在公路一旁时,全身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过午了,他又累又饥,已经快挺不住了。
无路如何,必须找一个地方填饱肚子。他心里如此强烈愿望着,才感觉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不饿肚子。
他放眼朝公路两头瞭望···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自己车头前面不远处有一排门市房,并且还有车辆停留。他感到很兴奋,因为他清楚,面对国道的门市房,一定会有饭店的。
他于是锁好车门后,就信步往前方走去——
他走了不到三百米,就靠近了一家饭店,抬头一看饭店的牌匾,上面写着‘龙河居饭店’。
此时正是饭点,吃饭的人还不少,从里面散发出来的菜肴馨香气味让他垂涎三尺。他不顾自己身上分文皆无,就义无反顾地走了进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白净女人迎了上来,并向他笑容可掬道:“先生,几位?”
“就我一位!”
“哦,请到这里坐吧。”
唐腾瞥了一眼女人让他坐的‘硬座’,就不屑道:“您们这有雅间吗?”
那个女人一愣,不由得仔细端详了他几眼,嗯,像一个土豪。
此时的唐腾还是西服革履的绅士般的打扮,女人顿时热情地把他迎送进一间精装的雅间里。
等帮他沏一壶茶后,就笑脸问道:“您想吃点什么?”
在大场合混惯了的唐腾并不觉得这里怎么好。但他是饿极了,就收起那些挑三拣四的毛病。先在这里凑合一顿再说吧。
“您们这有什么招牌菜吗?”
“有啊,请您看看这菜谱,在这一行,都是本饭店的特色菜!”
唐腾只是用眼睛扫了一眼,就毫不犹豫道:“那我一样点一个吧。”
女人一愣:“您一个人点这么多菜,能吃得了吗?”
唐腾白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道:“我是来品味的,并不是为了单纯填肚子的。”
女人恍然道:“对对对,您是高雅的男人,自然是美食家。如果觉得口味不对的菜,还请您多赐教呀。”
唐腾没有再搭理她,自己先倒了一杯茶,他自从昨晚喝了一肚子洋酒后,直到现在是滴水没进呢。
他等那个女人走出去后,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由得一阵苦笑。他现在的口袋比脸都干净。就算要一碗面都没钱付,还不如要一桌丰盛一点的。至于后来怎么样···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等那个女人陆续端来了七个盘八个碟时,他操起筷子一边往嘴里填东西,一边问道:“您们这有高档红酒吗?”
女人脸一红:“我们店小,不经营红酒!”
唐腾迟疑了一下,就又问道:“那有什么好白酒吗?”
“我们这有祁安大曲!怎么样?”
唐腾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凑合的语气道:“那就上祁安大曲吧!”
当他端起酒杯,喝进一口那种烈性白酒后,脸上的肌肉都几乎皱成一团了。那种白酒从他的嗓子开始,沿着长长的食道,一直烧到了胃里···
“妈的,这个酒的劲儿真够大的!”
他心里暗自咒骂着,但没酒难成席,即便是他最喝不惯的烈性白酒,他还是一杯杯下肚···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贪酒的男人。现在之所以酗酒,完全出于自己的心态。自己今后的路在何方,还是一个谜。而目前的窘况该如何应对,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干脆把自己灌醉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令他头疼的事情了。毕竟,酒精完全可以麻醉他紧绷的神经。
渐渐地,他的肚子已经被食物填满了,舌头也直了,并打起了酒隔。他想起身离开这里,但想到口袋没钱,如何能走出去呢?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脱身之策了,就干脆趴在饭桌上打起盹来了。
那个女人就是饭店的老板娘。她开始把唐腾当作了‘上帝’,可渐渐觉得不对。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那个阔先生竟然没有买单离开的意思。她于是几次来雅间查看,发现唐腾竟然伏在桌上入睡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她思索了一下,就立即走进后厨门口,并向里面的两个男伙计打了一个手势。
那两个男伙计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并走到了门口。其中一个发问道:“老板娘,您叫我们哥俩吗?”
老板娘点点头道:“小齐、小王,你俩先不要干了,跟我去一趟前堂。”
那个叫小齐的惊疑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来吃‘霸王餐’吗?”
老板娘神情凝重道:“今天中午时,4号雅座来了一个年轻的客人。他的谱玩得挺大的,一个人就点了一大桌子菜,开始还吹嘘说是品味的。但他就像一条饿狼,几乎把满桌子的菜都吃得沟满壕平了,也没少喝酒。可现在就是不走。我感觉情况不对。所以,我叫上你们哥俩去帮我要账并逐客。”
那两个男伙计相互看了一眼,都相互挽起了袖子道:“好,我们就跟您去,假如他敢赖账,就好好‘修理’一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