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谢轻警告的郁时凉面上波澜不惊,目光定定地投向躲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罗顽顽。
罗顽顽不小心跟他对视了一下,被他锐利的眼神给惊了一下。
赶紧缩回来,紧紧拉着宋承骁的手不放。
“承骁哥,我不想上去。咱们溜吧,那个人好可怕。”
罗顽顽苦着脸,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把她拎上去公开处刑?
全场的目光都在冲她歘歘歘,哆嗦……
“别怕,我陪你。”
宋承骁也同意谢轻的看法,今儿溜了,这个叫郁时凉的家伙说不定还会搞出别的事情来。
起码今天这个场合,这么多人看着,量他也不敢做什么伤害顽顽的事情。
但是背地里这人阴险狡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不情不愿的罗顽顽被宋承骁牵着,穿过人群,走上台去。
郁时凉看罗顽顽的眼神,让宋承骁有点纳闷,像是带着一丝丝的感慨?
这大叔算算年纪当顽顽的爸都绰绰有余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吧?
想到这里,宋承骁看郁时凉的眼神就带上一些警惕。
“之前的误会,都是我不好,希望罗小姐不要介怀。这个小礼物,聊表歉意。”
郁时凉绷着脸说着道歉的话,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罗顽顽听了为难得很,按说要是为了之前的事儿道歉,那他道歉的对象不应该是小卿才对吗?把她拎上来是怎么回事?
“只要你以后别找我们麻烦,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这个头冠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罗顽顽对他的话是将信将疑的,怎么一天之内就天翻地覆了?
昨儿还绑架谭冰卿和问永宁呢,今天就求和道歉送礼物?
这个大叔是脑子抽了吗?还是被雷劈了?
人格也太不稳定了吧?
她的话,郁时凉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俯身凑近了一点,小声对罗顽顽说:“你不收,我就还找谭家麻烦。”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罗顽顽听了眼睛都快瞪脱窗了!这人怎么怎么样啊,不收他东西怎么还硬送?!
宋承骁自然也听到郁时凉的话了,墨色的眸子瞬间像淬了冰,往前站了一步,冷冷地盯着郁时凉。
“你收下,我保证以后不找麻烦,我保证。”
郁时凉瞟了一眼用眼神快把他大卸八块的小伙子,毫无惧色,继续跟罗顽顽讨价还价。
旁边听了全程的拍卖师和他的助手,面面相觑,价值六百多万的古董头冠,还得这么强送?有钱人的乐趣他们普通人果然不懂。
说实在的,头冠罗顽顽不心动,但是郁时凉的保证她非常心动。
要知道这段时间谭家大大小小的麻烦接踵而至,她非常想要点消停日子。
她还只是个准高中生而已啊,不该承受这么多吧?
她只想好好完成学业,学好手艺,跟宋承骁相亲相爱。
至于诡谲多变的商战,好像不是她的画风?
郁时凉一眼看出罗顽顽的动摇,继续游说:“只要你收下我的道歉,我保证以后跟谭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借住在谭家,也不希望因为你而让他们惹上麻烦吧?”
不得不说,郁时凉攻心的手段有点东西。
他洞察人心,看出眼前的小姑娘不会被富贵所动,反而是更在乎她的至亲好友。
果然,听了他的话,罗顽顽纠结了一会儿,就点点头应了:“你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拍卖师先生和他的助手是见证。”
突然被cue到的拍卖师和他的助手愣了一下,再收到宋承骁递过来的警告眼神,忙不迭地点点头,表示收到!
郁时凉眼神中透出一丝笑意,但是很快就褪去了。
“一言为定。”
他从展示的丝绒垫上,把头冠拿起来,轻轻戴在了罗顽顽的头上。
罗顽顽头上顶了六百多万,紧张得脖子僵硬,一动不敢动。
一旁的宋承骁很不爽的抿嘴,眼刀嗖嗖地往郁时凉身上插。
全场的来宾并不知道这里头的内情,不知道鼓掌就完了!
哗哗哗,一阵礼貌性的掌声,罗顽顽在宋承骁的搀扶下步下舞台。
只有宋承骁知道她手心里全是汗。
等主持人上场,宣布酒会的下一个环节,罗顽顽逃开众人的视线,就伸手把脑袋上的头冠给摘了下来。
“我的妈呀,我好怕不小心把这玩意儿给掉了。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双手捧着金贵的头冠,罗顽顽甚至腾不出手去拍一拍自己扑通乱跳的心口。
“都送你了,摔坏了也没人找你赔。”
宋承骁乐,他家顽顽怎么这么可爱。
“这可难说,万一等会儿那个大叔反悔了呢?”
对于能折腾出那么多坏事儿的郁时凉,罗顽顽对他的人品没什么信心。
“这倒是,那还是收起来,回头他反悔再当着他的面儿给cei(卒瓦)了!”
宋承骁对这个郁时凉很不爽,从他看罗顽顽别有深意的眼神,到他半强迫地非得送罗顽顽这么贵的头冠,哪一件都让他很看不顺眼。
这老家伙肯定没憋好屁!
宋承骁说话混不吝的语气,惹得罗顽顽笑了出来,帅!
“我说,脑袋上顶着六百万的感觉怎么样?”
问永宁他们这会儿也凑了过来,都盯着罗顽顽手里捧着的头冠看。
问永宁还指了指头冠,采访一下当事人。
“哆嗦,怕摔了。”
老实孩子罗顽顽,实话实说。
“你们在台上嘀咕些啥?郁时凉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一直关注着的谢轻问道,她对这个郁时凉有限的了解中,他可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主儿。
在台下看着郁时凉跟罗顽顽小声嘀咕了两句,她很怕郁时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是看丸子的脸色还好,应该是没说啥。
“我不想收,他就威胁我来着。也不算威胁,就说收了,他保证以后不找谭家麻烦。”
罗顽顽撇撇嘴,对于郁时凉这种强行送礼的行为表示不屑。
谢轻了然,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收着。不想留着转手卖掉也行。他既然保证了,应该会信守承诺。”
谢轻似乎知道的比其他人多,而对她的话,罗顽顽是百分百信服的。
“就是整件事的发展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谭冰卿眉头紧锁,她是真的看不透郁时凉的做法。
说搞谭家就高谭家,说收手就收手?
“你只需要知道,谭家的危机解除了。其他的,今后你慢慢会明白的。”
谢轻目光往热闹的会场望去,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