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沉下脸,朝门外喊道,“黑牛?黑虎?”
可她喊了半天,没一人应声。
“柔柔,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去学堂,要不,就不做检查了?晚上回来检查,也是一样的。”李慎拍拍腿说。
“不行!一次检查也不能少!”秉承大夫职业操守,林惜柔坚决反对,“到时间就该检查。”
喊不来两小子,林惜柔只好走过搀扶李慎。
李慎如今摸清了林惜柔的脾气,只要分寸把握好,她不会生气。
比如,他现在只当自己是个病人,林惜柔就没有冷脸走开。
反而十分温柔地扶着他坐到床上。
林惜柔看着李慎得意的小表情,心里冷笑,瞧把他得意的。
哼,等他腿好了,他不走,她走!
让李慎躺下,林惜柔先是给他的腿做了按揉,接着又是针灸。
这时,她听到院里传来田四妮和田陈氏的说话声。
田大妮来,倒也罢了。
这个田陈氏怎么又来了?
真是个厚脸皮的妇人。
李慎看了眼屋外,“柔柔,有人找你。”
虽然李慎现在不想让林惜柔出去见客人,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说道。
“让她们等着。”林惜柔不想见田陈氏。
李慎扬眉,“为何不见?”
“四妮倒也罢了,那个田陈氏……”林惜柔故意放慢手劲,“太爱贪小便宜了,就该让她候着。四妮不爱出门,昨天来过,今日又来,八成是被田陈氏撺掇而来的。”
李慎微微一笑,“不想见便不见罢,一大早的,气坏自己可不好。”
林惜柔赞同这句话,“没错。”
于是,林惜柔便慢条斯理地给李慎做着按摩。
而周家哥俩呢,又不喜欢傲慢的田陈氏,他们撒谎说,李慎和林惜柔还没有起床,他可不敢喊他们。
田四妮听后,抿唇微笑,“也是,我们今日来得有点早,打搅他们小两口了,反正我无事,我坐着等好了。”
可田陈氏不想等。
她还要急着回家呢。
昨天她将便宜的药包,卖给了左右邻居们,赚了点差价。
今日她想多买点回去,再多赚点银钱。
没想到,遇到个懒婆娘。
“这日头都挂树梢了,怎么还在睡?”田陈氏看了眼左右两侧的厢房,故意大声说。
屋里,李慎冷笑,“好无礼的妇人!”
林惜柔说,“是吧,这样的妇人,为什么要马上去见?就该让她等着!”
李慎笑了笑,“没错,就该罚她一罚,让她多候一些时辰。”
林惜柔眨眨眼,“可你学堂里,不是要马上去吗?”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跟学生们说了,今日会晚到一个时辰,我不在的时候,会有安排的年纪大些的孩子监督其他人背书温习。”
林惜柔恍然,“哦,那行吧。”
于是,本来半个时辰就好的康复针灸加按摩,林惜柔磨磨叽叽忙了一个时辰时间。
其实,李慎的腿,也确实需缓缓针灸按摩,只是她怕耽误了学生们的上课。
既然李慎说安排好了,那就慢慢来吧。
一个时辰后,林惜柔才走到屋外,喊周家哥俩进屋去照顾李慎。
田四妮看到林惜柔走出来,笑着道,“林娘子早,我三姑还想买些药材。”
她看了眼田陈氏,朝林惜柔不好意思点了下头。
田陈氏看了看天,“哎呀,林娘子,你们起得可真晚,我等你好半天了。”
“我相公腿伤着了,我在给他做针灸,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林惜柔淡淡说道。
田陈氏沉着脸,“确实等得久,我腿都站酸了。”
她不满地揉着腿。
田四妮坐在门槛上,她不好意思坐,就一直站着。
“林娘子,我三姑还想买些昨天那种药材包。”田四妮不好意思说道。
“我要五十包。”田陈氏说。
林惜柔笑了,昨天嫌弃贵,今日又来?
“哦,那些药材没有了。”她摇摇头。
田陈氏睁大双眼,不相信地问,“一包也没有吗?怎么可能?”
“确实没有。”林惜柔不客气地说。
“你怎么不准备一些呢?”田陈氏不满地说。
林惜柔淡淡瞥她一眼,懒得解释,只朝田四妮走过去,“四妮,今日没有再吐?”
田四妮微笑道,“昨天吃了你开的药片,真的不怎么吐了,胃口也好了一些。”
林惜柔微笑,“那就好。”
周黑虎搬来椅子,林惜柔拉着田四妮,坐着聊起天了,没有理会田陈氏。
田陈氏等得不耐烦了,走到林惜柔的面前又问,“林娘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那药包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你问再多遍,也没有了。”林惜柔沉着脸说。
“你不会是小气吧?怪我昨天说了你吧?”田陈氏冷笑,“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不该将秦家穷小子说给四妮,我们家四妮,当嫁有钱人家的男人。”
“三姑!”田四妮脸色挂不住,扯了下田陈氏的袖子。
田陈氏冷笑,“四妮你被这小娘子骗了知不知道?”
“四妮被谁骗了?”院门口,秦大郎走进来说道。
田四妮回头,朝秦大郎微笑道,“大郎,你昨晚那么迟回家,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起身朝秦大郎走去。
秦大郎微笑道,“我不放心你,来看看。”
林惜柔笑起来,“瞧你,还专门来看四妮。四妮嫁别的男人,可不一定有这么幸福。”
田陈氏翻了个白眼,“看一眼就叫幸福?天天看着,穷得只能住丈人家,叫幸福?”
秦大郎知道,这是在说他呢。
他讪讪着喊着田陈氏,“三姑,你也在啊。”
“我怎么不能在?这院子只许你进来?”田陈氏挑眉。
这话纯属没事找事了。
田四妮和秦大郎脸色都尴尬起来。
“大郎来了?”李慎拄着拐杖,走到院里来。
秦大郎这才放开田四妮的手,走向李慎,去扶他,“木郎君,我昨晚回得迟,就没有来见你,今早醒了就马上来了。”
“明明是一醒来就娘子,怎么说是一醒来就见我?”李慎哈哈哈笑道。
老实憨厚的秦大郎,窘着脸,“其实,也是顺道嘛。”
田陈氏看向李慎,不屑地撇唇,这位就是县令的堂叔木郎君啊,原来是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