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们!”欧阳英睿凤眸一暗,浑身散发出让人恐惧的冰寒之气,他衣袖一拂,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将那几个举剑刺向他的暗卫连同那嬷嬷一起,拂到了一丈之外。
“就凭尔等,也想阻止本王?!”欧阳英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对着画堂的门直冲过去。
在推门的一瞬,他呼吸一乱,脚步打了个趔趄,手迅速在胸上捂了一下,强行将上涌的血气压了下去。
门被推开,欧阳英睿凤眸一扫,心里一沉,他推门的力道不小,可长塌上软成一团的柳曼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也能看出她紧闭着眼,微蹙着眉,唇角渗着血渍,衣领处的盘扣被解开两颗,白皙的颈脖泛着如玉的光泽。
欧阳英睿一下就怒了,只这一眼,他便可以想象他的女人遭遇了什么,刚要抬脚走过去,身后剑气袭来。
“睿王爷,得罪了!”欧阳离辰的几个暗卫再次冲了上来。
今日欧阳离辰前来万寿殿,连向一暖那个心腹太监都没有带,就带着他们,可见他私下见柳曼槐的事情并不想被人知道。
欧阳离辰匆忙赶去御花园时扔下的话足以表明,若让人带走了柳曼槐,他们就不用活了。所以,哪怕是拼尽全力,他们也绝不会让欧阳英睿得手。
欧阳英睿迅速转身,双手一个反转,用力向外一推,一股巨大的气流将整个画堂的门全部冲破,将那几个暗卫冲得东倒西歪,但他自己也猛地捂住右胸,吐出一口血来。
欧阳离辰的暗卫对视了一眼,虽不知道欧阳英睿为何出手会造成内伤,但显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齐齐挣扎着向他杀了过来。
欧阳离辰的凤眸集聚起巨大的风暴,他一把攥住刺到自己面前的长剑,怒目圆瞪,大喝一声,生生将那剑夺到手里,顾不得手心里淌着鲜血,挥舞长剑,一剑将那暗卫刺穿心。
画堂的这声巨响自然将万寿殿的人都引了来,一见是欧阳英睿与人厮打,众人大吃一惊,当下就有人跑了出去,想要去禀告。
不过,尚未等他们跑出万寿殿的园子,欧阳离辰与欧阳元青就已经冲了进来,两人身后跟着一队御前侍卫,抬着两乘软轿,一乘是受伤昏迷的皇太后,一乘是摔伤了腿的皇后。
“尔等这样惊惶失措的是在做什么?”欧阳离辰尚未走近万寿殿,便已经听见那声巨响,也听到了打斗声,心中顿觉不妙,脸也沉了下来,此刻故作镇定怒斥慌张奔跑的宫人。
“陛下,太子殿下,睿王爷不知何故闯入万寿殿,正和暗卫打成一团,还杀了人!”宫人扑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胡闹!”欧阳离辰顾不得许多,身形一晃,冲向画堂。欧阳元青紧随其后,孟月浮当即也命人将自己抬着跟了上去。
此刻,欧阳英睿一身月色蟒袍已经沾满了血渍,他手握长剑站在画堂门前,杀气腾腾,凤眸里蕴着一层血色。
“英睿!”
“皇叔!”
欧阳离辰这一声带着几分心虚,欧阳元青则带着十二万分的吃惊。
“去死!”欧阳英睿置若罔闻,一剑砍掉一个暗卫的头,刚要提剑再杀,欧阳元青已经冲到他面前,挡在剩下的两个暗卫身前。
“皇叔,快快住手!”欧阳元青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此杀红眼的欧阳英睿实在令人胆寒。尽管如今对他有了隔阂,也有了戒备,但欧阳元青并不想看到他冲撞父皇。
“英睿,你疯了?这是母后的万寿殿!你居然血染画堂!”欧阳离辰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具尸身,以及头撞在花盆上晕死的嬷嬷,气急败坏地斥责已被欧阳元青拦下的欧阳英睿。
他实在没有想到,欧阳英睿会出现在宫中。母后之所以会选择今日召柳曼槐入宫,便是算准欧阳英睿来不了。
可他不但来了,还能瞬间杀死自己手下最厉害的几个暗卫,难道以往得到的消息有误?欧阳英睿的寒症并没有母后和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皇兄,疯了的不是臣弟!”欧阳英睿冷冷地看着欧阳离辰,狠狠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扔,“你是不是应该问问他们,为何要杀臣弟?”
“胡说,他们如何敢杀你?!”欧阳离辰眉心一跳,当即否认。
“他们不敢杀臣弟,难道是臣弟得了失心疯?”欧阳英睿的语音冷得像千年寒冰,“臣弟听说宫里出了事,想着槐儿一早被皇太后召见,唯恐自己的女人受伤,匆匆进宫来接她,可皇兄的暗卫却百般阻拦,不准臣弟进入这画堂。”
“更可气的是,兰姑竟当面撒谎,说槐儿早已不在万寿殿,想要骗臣弟离开。可槐儿是臣弟的女人,臣弟当然能感应到她就在此处,不得已,臣弟只好硬闯。”
“皇兄的暗卫倒是尽责,说是皇兄下令,擅闯者杀无赦。他们要杀臣弟,臣弟难道就让他们杀?臣弟不过是寻自己的女人,何错之有?”
欧阳元青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联想到此前自己来寻人时,兰姑和父皇的言行,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难怪御花园出事,孟月浮定要自己前来此处。父皇他真的?
欧阳元青脸色一变,不敢往下想。
软轿上,孟月浮的表情更是复杂,就连长长的护甲将手心掐出了血,她都不曾发现。
“朕从未说过擅闯者杀无赦,是这几个狗奴才误会了朕的意思!”面对自己的儿子,面对孟月浮,欧阳离辰自然说得冠冕堂皇。
“朕早朝后来此向母后请安,方知母后等人去了御花园,听闻柳小姐在画堂,便进来见了一面。见柳小姐一人等母后甚是无聊,朕便陪她对弈。谁知一局棋尚未走完,柳小姐便晕倒了。”
“朕正想去唤御医,便听说母后在御花园出了事,当即扔下柳小姐赶往御花园。不过,朕觉得非常蹊跷,为何那边母后出事,这边柳小姐就晕倒。”
“朕知道柳小姐对英睿你有多重要,唯恐有人对她不利,这才在离开时,吩咐暗卫暗中保护她。这些个狗奴才向来只知练武,头脑简单,不让你进去只不过是怕你会伤了柳小姐,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柳小姐是你即将大婚的王妃。”
“如此说来,皇兄是一番好意了?”欧阳英睿邪魅一笑,可那笑任谁看了都比怒更可怕,“臣弟多谢皇兄对槐儿的爱护。不过,槐儿是臣弟的女人,臣弟自会护她周全。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说完,欧阳英睿大步走进去,扣好柳曼槐长裙上的盘扣,伸手抹去她唇角的血渍,抱着她走了出来。
欧阳元青和孟月浮紧紧盯着柳曼槐,没看出什么不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槐儿是臣弟这一生最在意的人,容不得任何人对她不利。不过,男人这一生除了要保卫自己脚下的土地,便是要护好自己的妻儿,若连自己女人的周全都护不了,那还算什么男人?!”
欧阳英睿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席话掷地有声,“今日之事,臣弟也有不妥之处,还请皇兄原谅。皇太后的万寿殿因臣弟而损,臣弟甘愿罚十年俸禄,为皇太后重修万寿殿。”
“请恕臣弟先行告退!”说罢,欧阳英睿抬头直视着欧阳离辰,抱着柳曼槐一步步走出了万寿殿。
马车一路疾驰,难免有些颠簸,柳曼槐醒来,迷迷糊糊中发觉自己被人死死圈在怀里,她一惊,刚要动手,却发现萦绕鼻端的是熟悉的沉香气息,恍惚中唤了一声,“王爷?”
“槐儿,是我!”欧阳英睿的声音很低,带着几许压抑。
柳曼槐揉揉眼睛,这才发现两人是在马车中,更让她担忧的是,欧阳英睿浑身是血,却揽着她不松手,唯恐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最让她心里一刺的,是欧阳英睿看向她的眼神。心疼、后怕、愤怒、悲伤,难以细说。
“王爷,你怎么来了?你和人动手了?”柳曼槐伸手去拉欧阳英睿的手,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脸颊一抹不正常的红色,让她直觉不对劲。
“槐儿,我没事。只要你安好就好!”欧阳英睿避开她的手,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前,“槐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爷,我没事,真的,我只是晕了,然后太子殿下便来了,欧阳离辰跟着他去了御花园……”
柳曼槐知道他担心什么,窝在他胸前低语,“是我自己大意了,不怪你……”
“槐儿,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和我分开,没有我,你不要一个人进宫。”想到冲进画堂时看到的那一幕,想到她被解开的盘扣,欧阳英睿就后怕。
若不是自己暗中让人知会了孟月浮,若不是孟月浮令元青特意去万寿殿,今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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