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军还有一支骑兵正在向着真定府突进!
慈禧心头猛然一颤,崔明元说的没错,一旦真定府沦陷,那自己进入河南、前往湖广的打算就要落空了,真定府可是从直隶进入河南的要冲啊,随时可以威胁到东面的河间府一带,将自己南下的路径全部封死!
“这、这可如何是好?”
慈禧心头大惊,急声道:“绝对不能让国民军拿下真定府!吕本元,立即返回保定府,率领一支精锐,全力驰援真定府,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守住真定府,保护好我们的退路!”
“老佛爷不必担心!”
一旁的董福祥连忙说道:“据臣所知,进入关内的国民军骑兵一共也不过一万五千余人而已,其中一万主力尚在京城一带,只有五千骑兵进入山西,接连拿下大同与太原之后,他们必定会留下部分兵力留守,能够进攻真定府的兵力不会太多,而且从太原到真定,需要越过太行山脉,道路崎岖难行,他们没有那么快逼近真定府。”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绝对不能心存侥幸,一旦真定丢了,那我们就被国民军给彻底包围在中间了,到时候,你我君臣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慈禧厉声喝道。
董福祥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既然如此,臣请调动武卫军骑兵,一路前往真定府,从这里到真定不过两三百里路程,臣全力突进,一日一夜,骑兵就可以抵达真定府,保真定万无一失!”
董福祥的武卫军与其他武卫军不同,董福祥的武卫军大部都是当初从西北带来的甘军,其余各军都是以步兵为主,辅以炮兵,甘军则是以骑兵闻名,董福祥在西北之时,就是以骑兵闻名,麾下骑兵骁勇善战,是当年左宗棠手中的一支王牌力量!
直到如今,董福祥麾下二十四营武卫军之中,依旧保留着十个营的骑兵,至少有四千精锐骑兵,这是董福祥最为倚重的战力,也是如今保护慈禧南行最为倚重的力量!
不过,现在真定遭遇到了严重威胁,董福祥也不得不将自己的家底儿亮出来了。
慈禧眼中寒光闪烁,董福祥驰援真定府,自然是最为保险,可以说,如今身边能够顶得住国民军的也只有董福祥一个人了,只是,董福祥前往真定府,那保定府怎么办?
“好吧……”
最终,慈禧还是答应了下来,真定府事关自己退路,绝对不容有失,也只有将手中的这支王牌放出去了。
“传旨,王文韶兵败,免去起直隶总督职务,戴罪侍驾,董福祥加兵部左侍郎,署理直隶总督,率领麾下骑兵主办真定军务,指挥武卫后军骑兵与真定府绿营,围剿山西叛军!着直隶提督吕本元协助荣禄总督保定防务,搜罗溃散兵力,在保定布防,等待李鸿章议和的消息!”
慈禧沉声说道。
只是,李鸿章从新城南赶往京城要三百里的距离,李鸿章已经年届七旬,无法快速行进,即便是全力赶路,也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方才能够抵达京城,如今刚刚过去不到两天的时间,李鸿章也不过刚刚过了涿州而已,距离京城起码还有百十里的路程呢,没有两三天的时间,根本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慈禧在保定暂时落脚,等待着真定与京城消息,武昌府却是又迎来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张之洞脸色凝重,站在湖广总督衙门的大门口,静静的向着远方望着,数百步之外,一行人行色匆匆,正在向着大门走过来。
“香帅,香帅,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刘坤一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向着张之洞笑道。
张之洞点点头,淡然道:“好得很,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岘帅,我们进入衙门叙话!”
张之洞转身,与刘坤一一前一后,进入了总督衙门。
张之洞将所有人都给支了出去,仅仅留下了刘坤一带来的智囊福开森以及梁敦彦两个人。
“岘帅,你此次宣布两江独立,改属奉天政府,未免太猛浪了吧?之前我可是还将湖广数千精锐都交给你了,你竟然没有给我透露半点信息,径直宣布如此重大的决定!”
张之洞对刘坤一很是不满,径直说道。
刘坤一脸色一红,叹道:“香帅,此事您还真的怪不得愚兄啊,在上海出发之时,我还没有放弃朝廷的半点心思呢,只是,谁能够想到奉天的舰队竟然早已经在胶州半岛附近守株待兔了,南洋舰队保护着十几艘运兵船前往天津,还没有到呢,就被奉天舰队给包围了,如今奉天的舰队实力比之北洋鼎盛之时,还要强上不少,南洋舰队仅仅四艘战舰,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唉,为了三万将士的性命,我也不得不束手就擒啊……”
张之洞满脸的震惊,虽然他一向消息灵通,甚至于梁敦彦再度来到武昌府,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消息,但是这件事情,他还刚刚听说,刘坤一率领的三万大军竟然直接在海上就被奉天的舰队给干掉了!
可以想象,在茫茫黄海之上,十几艘运兵船,被一支舰队给包围,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想跑都没地方跑,要么全部葬身海底,要么束手投降,很显然,刘坤一选择投降,没有办法,三万大军几乎都是湖湘子弟,刘坤一作为湘军宿将,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三万湖湘子弟就此丧命的!
“你、你竟然在黄海上被擒了!”
张之洞震惊问道。
刘坤一苦笑道:“香帅,袁啸大势已成,无可抵挡,满洲的朝廷已经完了,完了啊,不是我们不肯效忠,数十年来,自曾、胡两公始,左宗棠、沈葆桢、再加上李少荃以及你我,不可谓朝堂无人可用吧?这么多名臣良将前赴后继,耗尽了心血,到最后如何?大清已经国运耗尽了,没有任何起色,这怪得了谁?我们从上海出兵,到胶东半岛,不过两千余里,其间仅仅隔了两天多的时间,奉天的舰队确实早已经在长岛等候了,你能想象的到吗?”
张之洞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两天时间,即便是他们的间谍能够将情报传回奉天,也无法及时命令舰队出征,赶到长岛设伏的!更何况奉天舰队可是一直在大沽口来着,远离旅顺口,他们的情报怎么传递的?”
刘坤一看向了梁敦彦,苦笑道:“梁先生,还是你来跟香帅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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