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吟冷着一张小脸往外走。
身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男人三两下的就到了温吟的面前,在走廊截住了她的去路。
温吟的脚步不由得停下。
岑继尧看着她:“这才刚见面没多久,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有些不太礼貌吧。”
温吟:“礼貌是对人的,您配吗?”
“是你父母要那么做,我不知道来者是你。”岑继尧很好脾气的解释说:“你们年轻小姑娘就是容易生气,你先不要急着生气,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是你爸告诉我有女儿可以介绍给我,在他的意思里,女儿是同意见面的,我并不知道你爸是把你给骗过来的。”
“所以这事情不能就怪在我的头上吧?”
若是换做其他人被温吟这么了冷脸相待的话,早就该发脾气生气了。
岑继尧却很好脾气的在这里解释,果真是做大事儿的人都能收敛的住自己的脾气。
哪怕是心里已经很不爽了,面上还是会很和善的跟你说话,让人根本就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样的。
温吟听得轻笑,可这笑意不达眼底,她看着岑继尧:“你和他怎么谈的,是你和他的事情,我现在想回去,麻烦你让让路。”
岑继尧就挡在前面不动,他身姿也高大,在前面就像是一堵墙一样。
“我只是希望你别生我的气,毕竟我是你哥哥的合作伙伴,傅总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之前在山庄我也跟你说过的。”
“在山庄的时候,我们不是都相处的很愉快么?今天这个事情,只是一个误会罢了,我给你解释是因为我不想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误会和讨厌。”
岑继尧:“毕竟我还要跟你哥哥合作的,万一你在你哥哥那,说了我几句坏话,他又那么宠着你,他不跟我合作了怎么办?”
温吟看着他,他脸上表情自然,说话也分外的诚恳,就像是真的请求原谅的样子。
商场的人,更是个个都是老狐狸。所以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温吟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温吟也并非善类,更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婉乖顺。
她淡淡的开口:“岑先生,我哥哥办事儿向来公私分明,麻烦你让一下路,现在待在这里我只觉得恶心。”
小姑娘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性子。
岑继尧扬眉轻笑,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轻淡的语气里夹杂着让人没有办法忽视的冷气:“恶心什么?恶心你的父亲把你介绍给我让你跟我相处是吗?”
温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想要走,岑继尧就拦住去路。
他眉眼深深的,染上了冷戾气,也带着笑,是冷笑。
他一字一顿的看着温吟开口询问:“怎么?跟我就是老牛吃嫩草,跟你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是么?”
“你可以跟你哥睡同一个房间,跟我只是说说话就不行?”
温吟皱眉:“你有病?”
她沉冷着嗓音:“滚。”
岑继尧并没有让开的意思,甚至还想要开口说话。
下一秒,温吟抬脚就朝他小腹下方踹过去,狠狠的。
他瞬间疼的弯腰捂住,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分外的痛苦。
而温吟冷眼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让你滚你不滚,非要断子绝孙你才甘心。”
少女缓缓的嗓音落下,转身就走了。
.......
温吟这个举动,出乎岑继尧的意料,他不觉得温吟像是会动手的人,娇弱又乖巧,浑身都透着一股书香气,雅气的紧。
可,万万没想到......
温吟离开后,把温家所有人的电话,都拉入了黑名单,包括温母。
以前的温家就已经让她心寒,现在变得更加的厌恶了。
温明对着温母大发雷霆:“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女儿!我活脱脱一块黄金地皮没有了,那要是谈下来,以后的收益可是几十亿!”
温母低眉咬着牙,“你从没给过我机会教她什么。”
“她就是像了你的性子!”温明冲着温母怒吼:“软弱无能,屁用没有!”
温母抬眼,双目猩红:“有用?要有什么用?她一个高三的学生要有什么用?”
“把她东放西放,什么人你也相信,结果呢?结果她去了什么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年!整整五年才找回来,那时候她才十岁!”
温母说着,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她是生下来身体弱了些,你不至于想把她送给别人。”
“十岁的她都已经很乖很听话了,你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就乱扔,甚至利用,甚至让她跟你去谈生意逗逗客人欢心。”
“到头来你怪我没有教好女儿,我有机会教她吗?”温母指着温明:“你就是个畜生!”
“啪——!”温明气的发抖,一巴掌打在了温母的脸上:“我是畜生?我带她逗客人欢心?我那是带出去见世面,客人对她做什么了吗?并没有!”
“别他妈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温明恶狠狠的看着她:“你给我弄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地位。”
温母脸上的红印分外的醒目,哭的整个人都依偎在了沙发旁。
温明一把把人提起来扔在沙发上:“有事儿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她是你跟谁的野种只有你自己知道!”
女人整个人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
“我怎么?没想到我会知道是不是?”温明冷笑:“别他妈给我装可怜样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诺倒是我亲生的,我喜欢她,疼她,这都是应该的,那温吟是谁的?是我的种吗?三岁之前我倒是疼她,可他妈不是老子的女儿,跟老子半分关系没有!”
“我就要让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不好过。她别想过好日子!”
他说着把女人提起来掐住了脖子,几乎是咬牙切齿:“是老子满足不了你,你他妈要出去找其他男人。”
他忍气吞声这么久已经很维护夫妻关系了。
她非要这么挑明,可怪不得他。
“我没有——”女人呜呜咽咽,被掐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你没有!你没有温吟从哪儿来的?!”
温明狠狠把人摔在了沙发上,紧接着人就扑了上去。
凶狠又啃咬。
她只能哭着摇头拒绝:“别——”
“别?准你去找别人,都不准我碰了?”温明嗓音冷狠:“李倪媱,你他妈给我受着!”
......
傅家南院。
温吟坐在院子的大树下,春日树叶发新芽,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少女坐在树下看书,身形纤弱,却雅气,风沙沙的掠过,吹动少女的发丝,安静美好,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倏地,一道阴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光线。
温吟一抬头,就看到了傅叙,男人轻笑着看她:“在看什么书?”
“随便乱看看。”她把书收在了身后。
“嗯。”傅叙看到书面上的法语,内容也都是纯法语的,他没有多过问。
只是坐在了温吟旁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今天遇到岑先生了?”
温吟顿了顿,侧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了?”
傅叙摇头。
“我助理刚好去餐厅看见了,我到餐厅时你已经走了,就回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温和,眼神仔细的看着温吟,温柔又有些担忧:“他没欺负你吧?”
“没——”温吟摇头。
今天很难受,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温家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也知道那里不会有一丝情亲。
可在真正的撕破脸之前,她心底里总保留那么一丝的期许。
这一丝的期许,都放在了她的目前身上。
可在今天的一切时间后,把那一丝一点的期许给撕的四分五裂。
原本已经在路上消化好了,她也擅长隐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都藏好,让这些所有事情都过去,本来亲情就形同虚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被人这么温柔又担心的一问,心底里瞬间翻滚着酸涩。
鼻尖和眼眶都变得酸酸的。
这不是别人,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哥哥。
温吟咬唇,强忍着眼泪。
她可以顶起一片自己的天,但她经不起自己喜欢的人温柔关心的询问。
真心的关心把她一身坚硬的倔强的躯壳都击碎,整个人都变得分外的柔软和敏感。
傅叙皱眉,看着小姑娘这副样子,想哭还要强忍着,委屈又不像以往一样跟自己是撒娇了。
他心都揪了揪。
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拦住少女的肩膀,轻柔的拍了拍:“想哭就哭吧。”
“我才不哭。”温吟声音有些哽咽,脑袋顺势靠在了他肩头,没有说话了。
傅叙圈着小姑娘的腰抱进怀里,悉心的护着娇小的身躯。
声音低沉又温柔的在她耳边说:“你有跟哥哥撒娇的权利,任何时候都可以用。”
好久没有被哥哥抱抱了,这个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舒服。
带着他的体温,带着他的气息,清冽好闻,春意盎然。
温吟埋在傅叙的怀里,小手攥紧了他的外套,把男人的衣服都捏出了层层的褶皱。
她想撒娇,想委屈巴巴的要哥哥抱抱。
可她不想以妹妹的身份。
......
见了温家的人和岑继尧后,一直风平浪静。
或许是傅叙已经在背后把事情给解决了,也或许是压压下去了。
总之这些日子,都一切照常,都是风平浪静的。
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了六月份。
高考前夕。
傅叙到温吟的房间,与她谈去哪个大学的事情。
温吟:“云大吧。”
温吟穿着体恤和小短裙,裙子在膝盖上方,露出了一半的大腿。
小姑娘的双腿匀称又笔直,细嫩白皙,白晃晃的晃人眼睛。
端坐在椅子上,说话间还时不时动动腿。
他们相识在深秋,度过漫长的冬季,迎来新的春分,一直到了这个夏季。
她是第一次在傅叙面前穿短裙。
傅叙也是第一次见她穿短裙,更是第一次直观的见到女孩的腿,不得不说,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双方腿是漂亮到当腿模都不用P图的地步。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挪开视线,嗓音变得有些低:“为什么是云大?”
云大是最大、最好的政法学校。
温吟看着他,“因为我喜欢。”
傅叙沉默了半晌。
从那里面出来,从事的工作必然会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而云大,离京城不算近,八九百公里的距离。
她若是去云大,那就证明她大学就要离开他的身边了。
“确定是喜欢,而不是一时兴起。”
“是喜欢。”温吟:“出来工作,惩恶扬善有什么不好的?”
“惩恶扬善。”傅叙笑着重复了一遍,又看着她:“你知道你看上去才像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么?”
“是吗?”温吟笑起来,双腿开始晃啊晃的:“那我也可以保护别人,要不我学经侦?以后可以帮到你呢。”
傅叙有些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她晃动的腿:“你这是要帮我还是要查我有没有经济犯罪啊?”
“学你自己喜欢的吧,考得上再说。”
温吟:“我肯定能考上,我冰雪聪明。”
傅叙:“嗯,还有两天高考,放松放松,别太紧张。”
温吟歪头,脸上一直带着温婉的笑,眼尾上扬,却不张扬,显得精致又娇气:“怎么放松啊?哥哥带我玩儿?”
她说着就凑过去跟,离他坐的近了一些。
纤细的腿不经意间就碰了他的腿一下。
酥麻的像是触电一般,他瞬间挪开了自己的腿。
温吟本来是没注意到的,但他一挪开,就显得分外的刻意。
“你干嘛?现在换你躲我像是躲病毒一样?”
傅叙:“换条裤子,带你玩儿。”
“裙子不好看吗?”温吟:“我不换,夏天穿裙子不热,不想换。”
傅叙:“......”
穿衣自由,大街上都是穿裙子。
就算是哥哥,也管不得别人穿什么裙子。
就算她哪天穿着黑丝袜,他也——
不——不行。
傅叙眉心凸凸的跳了两下。
随即皱着眉看向她:“穿裙子会被图谋不轨的人盯上,你以后去云大了,也可能会被坏男人拐,所以,不准穿。”
温吟:“哪儿来的那么多图谋不轨坏男人啊。”
她笑意吟吟的把腿搭过去,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经脉分明,分外性感的手背。
语气娇软缠绕着耳畔:“图谋不轨的老男人……不知道有没有?”
她以为他会无动于衷,或者严声批评教育,不曾想他忽的反手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