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下,这个拥抱完全变了味道。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跳的格外的快,待在安静的夜色里边,格外的热烈。
舒半烟呼吸都紧了,他压在自己身上,呼吸也很重。
然而今天晚上男人的反应是从她身上起来。
然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瓣:“压疼没?”
“没有。”
舒半烟抬眼,看着他,忽的直起身,跪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手穿过他的发丝,轻轻的,宠溺的揉着:“今天是不是感觉心情很不好?没关系的,我陪着你睡一会儿,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她轻声的安慰着他,语调轻软,也确实是每一个字都有安抚到的。
好像是飘渺的灵魂得到了一个归处。
无论去了怎样的地方再回家,总有一个地方是能够接纳他的。
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一个房子,可也就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就是一个家,所以,他没有家。
他一个人,走到哪儿都能算家。
“嗯……”陈寒峥笑了一声,“洗个澡,上个药就睡。”
“我累了。”男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帮我擦一擦身上,就可以睡了,不用洗。”
他眉眼倦懒的看着舒半烟,是一个很认真询问的眼神:“可以吗?”
“嗯……”
舒半烟起身,去打了热水过来。
“你的睡衣在哪里?我去帮你拿。”舒半烟问他。
陈寒峥靠着沙发,“卧室吧可能,记不太清,你随便找一找。”
随即,舒半烟就去找了。
他这个卧室也属实是冷清,除了床上铺好以后,其他的地方也几乎没有东西。
床尾倒是有一个衣柜,一打开里面是零零散散的一些衣服,并不是很多,但是要穿的话也足够了。
放的很乱,也没有叠,很多衣服都是很多褶皱了。
她皱皱眉,拿了一套睡衣出来,打开衣柜里面的小柜子时,瞧着里面的一排内裤。
她心脏一紧,抿了抿唇,手顿在空气当中,不知道是拿还是不拿。
最终想了想,还是没有拿。
手里边抱着睡衣到了外面。
有一些心不在焉地拧着毛巾,然后起身,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男人身上的疤挺多,她早就知道,只是认真看的时候更加的触目惊心。
心底里泛着疼,他得多疼……
陈寒峥忽的抓住她的手,烫得她心底一颤,嗓音也都跟着轻轻的颤了起来:“怎么了?”
他勾唇淡淡的一笑,喝醉过后那声音就更加的好听、撩人,低醇又哑气:“你这衣服……是不是有些没有拿?”
“什么?”
“装傻呢?”陈寒峥看她:“内裤呢?”
“洗澡不洗那儿,擦身子不擦那儿,我擦什么身子?”
“其他地方都可以不洗,重点是那里,懂?”
舒半烟:“……”
这是什么拽里拽气的语气。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刚才答应了。
舒半烟:“一时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看到你内裤放在哪儿的,我再去找一找。”
看着小姑娘起身再进卧室,陈寒峥薄唇勾着笑,靠在沙发上,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喝过酒的唇瓣,格外的绯红,笑得也格外的好看、野气。
舒半烟难得很好脾气的给他擦身子,细心。
擦下半身就比较敷衍。
就算是这么敷衍,有些地儿,它该会有什么反应,还是会有。
舒半烟收手,想起身借口去拿什么东西。
被他直接又按了回去。
“这你不帮帮忙?往哪儿走?”
……
陈寒峥这里,是没有沈盼的,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所以肆无忌惮的放肆。
但偏偏,没有舒半烟的衣服和东西。
翌日清晨。
舒半烟刚睁开眼,就朦朦胧胧喊陈寒峥的名字。
“陈寒峥,陈寒峥……”
“陈……”
“嗯?”男人推门从外面进来,靠在门框:“起来吃饭,送你去学校。”
舒半烟往床上一躺,不想起。
“起来穿衣服。”陈寒峥过去,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想拿衣服来。
结果衣服直接是裂开的,不能穿的。
舒半烟一把把衣服扔他脸上:“你他妈干的好事儿。”
被衣服蒙脸的陈寒峥:“……”
他一把把衣服从自己脸上扯下来,头发也就顺着这么个动作,有些乱了,却莫名的增添了几分野性的帅气。
“嗯……”他手机攥着衣服,笑了起来,语气漫不经心的:“这衣服挺香,跟你一样,好闻……”
舒半烟:“………”
要不是现在行动不太方便,她真想给他一脚,狗男人。
“赔吧,这衣服10万块。”
“嗯,赔。”陈寒峥挑了挑眉梢:“那你现在穿什么?”
“你问我?”舒半烟:“你出去给我买。”
陈寒峥坐在床边:“我突然想要是想永远把你拴在我身边,就把你这么关在这里怎么样?”
舒半烟一个枕头朝他打过去:“你变态啊。”
他笑着,不闹她了,这世上也就她,能随便对他拳打脚踢他不还手的。
衣柜里面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
“先穿着起来吃饭,早上饿肚子对胃不好。”
舒半烟撇开脸:“我才不穿,丑死了。”
陈寒峥哭笑不得,看着自己手里面的一件黑衬衫:“丑?”
这是被嫌弃的彻底。
“先将就一下?”陈寒峥:“这屋里也没其他人,吃完饭我就出去给你买,或者去公寓给你拿。”
“不要。”
骄纵的大小姐挺难伺候。
他想了想,淡淡一笑,收了衬衫:“行,反正我们家大小姐不穿的时候最好看了,不穿也行,就这么吃吧。”
舒半烟瞪他一眼:“你………”
陈寒峥:“嗯?我怎么?”
“禽兽王八蛋,以后别指望上床。”
陈寒峥:“………”
果然大小姐还是得将就。
最后好言好语的一通哄,哄着大小姐穿着衬衫先起来把早饭吃了。
陈寒峥坐在不远处沙发。
男人的衬衫穿在女人身上无疑是一种诱惑。
这也是他的一份私心,那么多款式的衣服他不拿,偏偏要拿衬衫。
纤细白嫩的腿在丝质的黑色衬衫下,显得更加的白皙漂亮。
她又一双漂亮的腿,漂亮的可以去做腿模的地步。
上身扣子扣着,但若隐若现的,看得陈寒峥喉结滚动的吞了吞口水。
拿出手机偷偷的对着她,拍了一张,但是没有拍到脸。
舒半烟是累的,她和温吟一样,是上了体能训练课的,但是在他面前就不那么累了。
结果被一折腾,浑身就更难受了。
拿着筷子吃饭的手都有点抖。
陈寒峥细心发现,走过去就拿着她的手看了看。
忽的一拍子的脑子,昨天晚上是有一点醉,以至于自己的心思没有那样的细腻。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起来昨天在包厢聊天时,温吟提到的体能训练课。
他拉着舒半烟的手,亲了亲,“昨天晚上怎么不阻止我?”
阻止?
舒半烟没有想过。
他昨天晚上看着好累,好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
所以她哪儿忍心拒绝,当然是他开心就好。
舒半烟觉得,他做的一些事情他帮不上忙,分担不了,但他的生活当中他总要体现出作用,一个当女朋友的作用。
“这又没事。”
“傻不傻?”
陈寒峥都要心疼死了。
他多疼舒半烟,平时就舍不得受半点伤,最后折磨她最狠的还是自己。
本来还想提提要求,让她下次穿着衬衫来一次,这会儿也不说了。
伺候着她吃早饭,又说:“要不然今天请个假。”
“不要。”
“怎么?”
舒半烟一边喝牛奶,一边叹气的说:“温吟和顾一瑾,你知道她们有多恐怖吗?她们都快要自学毕业了,我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不去上课,她们是提前毕业,我还要延迟毕业不成?这才大一!!”
她们两个人,简直就是魔鬼本人。
一个脑子聪明还过目不忘,一个仗着脑子聪明拼命的学。
舒半烟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压迫感,她的生活向来是随意随性的。
因为,她要什么都有。
可现在……心里面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有了一些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也想要自己更有本事些。
自己的本事才是本事,才是本钱,身在的钱再多都没用,那比不上一身好的本领。
陈寒峥捏了捏她的脸:“干嘛和她们比?”
“没有要跟她们比,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再努力一些。”
他笑了笑:“其实不努力也行,我养你。”
舒半烟眯眼:“拿什么养?你那几百万一个小时的工资?”
她那话里面酸溜溜的:“那接下来陈凛先生是要去给谁当贴身保镖呢?”
这阴阳怪气的,让陈寒峥招架不住。
换做别人这么对他阴阳怪气,他早就毒舌往回怼,甚至没人敢这么对他阴阳怪气的讲话。
陈寒峥摸了摸鼻尖,在她面前,莫名有矮人一截儿的感觉。
“这不就当过你一个人的贴身保镖?”
“呵呵。”舒半烟一脸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
当然,舒半烟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子,更不会去干涉他的工作。
他的工作是一个敏感点,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禁忌的话题。
聊什么都可以,最好不要聊到他的工作上。
舒半烟心里,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觉得,他是好人,那他就是,哪怕是自己亲眼见他杀过人。
或许她有些三观不正,但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所以关于他工作、做什么的这个话题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就此不聊了。
毕竟,身份不一样,怎么聊,他们的观点也一定是相悖的。
对于一个学法的学生来说,一切都要建立于法律的底线之上,而在他这里,没有那些东西。
所以这种话题,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很聪明的,很默契的,从来不去谈,从来不去触及。
……
云大。
他们平常的课程都是繁杂的,要提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来听讲。
所以对于篮球赛的这种活动,是非常期待的,这是少有的娱乐活动。
他们平常上课都太累了。
陈寒峥给舒半烟买的衣服,非常不符合她本人的审美,舒半烟平时里面穿的都是比较时尚有层次的穿搭。
陈寒峥给她买的,就是简单的运动款,衣服莫名其妙的被她穿的好像很贵。
不愧是从小泡在钱里边长大的。
舒半烟一边下车,一边咕哝着说:“下次不叫你买衣服了,眼光差的要死。”
被他一下拽回去。
舒半烟:“你干嘛?”
陈寒峥笑着:“嫌丑?嫌丑你现在脱下来还给我。”
她翻白眼,拉开车门要下车,又被拉回去一顿亲。
“就挺好看的。”他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嗓音低哑:“好看的不得了。”
“我尽量提高我给你选衣服的审美。”他轻轻的敲了敲她的额头:“下回能嫌弃的不那么明显一点吗?”
陈寒峥活在刀光剑影里,刀尖舔血,暗不见天日,以前他可没有那些时间去研究那些时尚单品和穿搭。
他只管穿着舒服,行动方便。
所以他的衣服大多数都很日常很休闲,看上去都是很简单的款式,也正是因为如此简单粗糙的穿搭,把他整个人身上的那种野性气质衬托的更加的明显。
慵懒又吊儿郎当的张扬也更加明显,衣服从来都不是装饰他的,他才是让那些简单衣服显得好看的根本源头。
舒半烟勉强的:“噢,看你下回眼光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学校门口一阵欢呼声。
舒半烟从车里探头看出去,只见一群人似乎围着一个人,很兴奋的像是要合照签名。
舒半烟挑眉。
这是学校里边来了哪个顶流大明星?
“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随便下车拉了个同学一问才知道是隔壁班请的外援到了职业队的球员,还是人家主队的队长。
同样的,那边温吟也在车上看到这场景,她朝着傅叙吹了一声口哨:“哥哥,你能帅到这种被人堵的地步吗?”
傅叙挑眉:“?”
问题是,傅叙是帅,可他往那儿一站,那气场,那一个眼神,哪个不要命的敢堵他?
温吟怕是已经忘了刚开始和傅叙相处时她都怵他的场景了。
哪怕是现在,他脸垮下来,那气场,还是会让她有些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