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飞……
是裴宇飞让她吃这个哑巴亏。
这个事实被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拉出来,摆在了明面上。
宁敏看着她,眼底下依旧有黑眼圈。
脸上的神态依旧是憔悴的。
“既然您都已经听到了,那我就把话都跟您说了吧,”宁敏开口,把事情娓娓道来,“我很需要钱,所以我接了这个没良心的活,裴少给了我十万块,并把我生病的妹妹送进了最好的医院接收治疗,因此我答应帮他演一场戏。”
“这场戏,就是诬陷我勾·引你的老公,破坏你的婚姻吗?”
她问宁敏。
宁敏点头,眼带愧疚,却又出奇的坦然:“是。”
“他怎么跟你说的?”
阮鸾问。
宁敏抿了抿唇,会想当时裴宇飞与她说的话,道:“裴少让我一定闹掉您的工作。”
“一定闹掉我的工作……”阮鸾嗤笑出声。
他如愿以偿了。
宁敏闹了这样一场,的确是把她的工作给闹掉了。
“你们闹掉了我的工作,却还不要我声张吗?”阮鸾又问。
宁敏悲哀又怜悯的看着她:“就算您声张,您也斗不过裴少的。”
阮鸾眯眼。
宁敏提醒她:“不管什么样的声音,裴少不想听,您都叫不出来。”
阮鸾手指根根攥紧。
指甲都被掐进了肉里面。
宁敏的话里,裴宇飞是只手遮天的,是很嚣张的。
她斗不过。
就算是斗,也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您这样去声张,只会激怒裴少……”宁敏好心的开口,“裴少跟我们不一样,阮小姐,您不要激怒她,激怒他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他既然能弄掉您的工作,就还能弄出别的事情来。
他会让您觉得很可怕。
而他,本来也很可怕。”
阮鸾的脑子里,耳朵里,全都是宁敏的话。
裴宇飞很可怕。
不要去激怒他。
他跟我们不一样。
是啊,裴宇飞确实跟他们不一样。
她跟宁敏,跟小贝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底层穷人。
而裴宇飞不一样,他含着金汤匙出生。
从小锦衣玉食。
他能在花丛里面游走,也能挥挥手把天上的日月都遮住光。
她的人生,只要被他插手。
他想让她暗无天日,她就是暗无天日的。
只要被他盯上了,便是这样的结果。
便要受他操控。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阮鸾问宁敏。
宁敏给她磕头,额头触地,久久没有起来:“求您,当做今天没有见过我。”
当日,阮鸾被诬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时候,被迫道歉,承受了骂名。
她被现实压倒,绝望的给宁敏跪下磕头道歉。
如今,这一跪,这磕下去的一个头,被宁敏还了回来。
阮鸾看着宁敏跪下磕头的模样,心里并无报复的快感。
她只觉得悲哀。
为自己觉得悲哀,也为了宁敏感到悲哀。
她被人诬陷,无力反抗,悲哀至极。
宁敏没有一点基本为人的准则,只要拿到钱,就能做一切事,罪大恶极却又因现实的苦痛贫穷而令人觉得可怜,她可恨而悲哀。
她们都被现实而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