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怎么听宋徽这话都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可再一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叫“连你都看的出来”?
……
沉默片刻,春青恶狠狠的朝躺在床榻上的宋徽伸出了她白嫩嫩的小手,登时静谧的明治堂上空,响起了宋徽一声嘹亮的嘶喊声。
捂着自己被春青掐的发青的胳膊,宋徽泪眼婆娑一脸委屈的说道:“这还是我亲媳妇不?别不是个假的吧!你这力气哪像个怀孕的。”
春青白了宋徽一眼,“活该,谁让你说我呢!”目光落到宋徽紫乌乌的胳膊上,心上还是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哪说你了?”宋徽一脸傲娇的表情问道,“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嘛,你瞧,你都能瞧出他们的心思,我自然更是能瞧得出来了,这多大的一句大实话呀!”
春青心头对宋徽的心疼顿时荡然无存,瞪着宋徽被掐的乌青的胳膊挥着她白嫩嫩的小手说道:“再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一面说一面朝宋徽扑过去。
动作敏捷的的确不像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
怕伤到春青的肚子,宋徽假意躲闪,却还是让春青不费吹灰之力的抓到了他的胳膊。
“还说不说了?”春青瞪着眼睛问宋徽。
宋徽则是佯装着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不说了。只是……”宋徽简直享受极了这样和春青打打闹闹的小游戏,“人们不都说,一孕傻三年嘛,你……”
春青登时一把抓起宋徽的胳膊,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静谧的明治堂上空,又飘起一阵宋徽抑扬顿挫跟唱戏似得嚎叫声。
看着宋徽结实的胳膊上一排整齐的小牙印,春青心满意足的将宋徽的胳膊松开,转身坐到床榻对面的一把太师椅上,端起瓷盅里热乎乎的牛乳喝了起来。
瞧着春青的小模样,宋徽越看越爱,干脆也不躺着了,坐起身来和春青说话,“你不是说不想和那些女宾们搅合吗?怎么后来又来了,我见你们还聊得挺开心。”
搁下小瓷盅,春青将今日在宜春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徽,“与其在那里和静若打擂台,我还不如去花厅呢,好歹去花厅那些女宾们在我面前说的都是让人心宽的奉承话。”
宋徽倒是知道昨日进宫发生的事情,却没想到静若竟然把一肚子怨气发在他媳妇身上,还好他媳妇心思聪慧避开了,若是死扛下去,不管静若是多麽无理取闹,春青也得顶个大不敬的帽子。
毕竟静若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你倒是想的开,你就不怕她们给你挖坑递话?那些人素日里最爱钻营的就是这个。”宋徽笑道:“我被灌酒的时候,可是没少填坑!”一想到中午吃饭的那个场面,宋徽心尖不由得抽了抽。
理朝治政这些人不行,可耍起心眼来却一个比一个厉害。
“递去呗,她们说她们的,我就当不知道呗,反正一孕傻三年,再说了,她们递话也是想让我当传话筒,只要我不把听来的话告诉你不就得了。”春青无所谓的说道。
宋徽登时一怔,用一种佩服的目光看向春青,原来还能这样,我媳妇果然机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亏得他还傻乎乎累的跟牛似得一面喝酒一面和那些老家伙们打太极,一个个都是朝中重臣,既不能掉了他们的坑里还不能得罪他们,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身心俱疲。
为了一睹二叔的大黑脸,我容易嘛!
早知道,就该早些和春青切磋的,装傻充愣谁不会,就算不会,我可以装喝醉啊。
想到方才自己抱着盥洗室的大木桶吐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宋徽嘴角抽了抽。
“不过有件事我还真的要告诉你,你不提这一茬我都差点忘了。”春青忽的想起兵部左侍郎夫人的一句话,对宋徽说道。
正在托腮懊悔的宋徽说道:“什么话?”
一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媳妇聪明,宋徽此刻只想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
“我听兵部左侍郎的夫人说,二郎走了他们家的路子,想要参军。”春青疑惑的说道:“二婶不是一直在说,二郎要参见今年的春闱科考吗?眼看后日就要开考,他怎么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是二叔的意思?”
虽然厌恶田氏和宋静若,可对二郎春青还是很有好印象的。事关他的前途终身,春青不由得挂在了心上。
春青的话登时让宋徽无心再懊恼他和他媳妇究竟谁更聪明,立刻脸色一变。
在宋徽心里,二房是一个整体,无论是谁,做出了什么事,他都必须要小心应对。
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掉到他的好二叔给他挖的万劫不复的大坑里。
“她还说什么了?”宋徽问道。
看着宋徽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春青以为宋徽也是担心二郎,说道:“也没说别的什么,她不过是拿这件事做条件,他们收了二郎,让她娘家侄儿进你的丰谷大营。”
说着,春青语气一顿,又道:“二郎若是真想进军营,为什么要求到他们那里,直接和你说一声不就行了,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丰谷大营,或者是沈将军那里,不都行吗?”
“或许他只是想进兵部,而非想进军营呢?”宋徽语气微凉的说道:“要知道,兵部的一个抄书小吏,若是肯用心,知道的朝政大事不比皇上少,而且,他知道的更早。”
静若嫁给了二皇子做正妃,二郎就要进兵部?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二叔的蓄意安排,宋徽眉头紧蹙,沉默片刻对春青说道:“你先睡,我去找沈明泽,或许回来的完,你不要等我。”
一面说,宋徽一面跃身跳下地,动作漂亮的就像是去参见奥运会的体操选手。
“这个时候去?”春青讶异道:“沈将军今儿喝的可是比你都多啊!”
沈明泽是宋徽的至交,又是丰谷大营的副将,一些和宋徽说不上话的人都乌央央的把他围住了。
“他喝酒比喝水都能喝,我就没见他醉过!”宋徽丢下一句话,在春青额间啄了一口,转身离开,“早点睡。”
宋徽对沈明泽的了解果然到位,宋徽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入沈府的时候,沈明泽正在书房绘制新的作战图例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无声的推开沈明泽的书房门,宋徽低声笑道。
“我就知道你要来!”沈明泽头也没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