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闻是真的吗?说他嗜杀成性……”虽然易怜秋已经不止一次见过了楚萧辰的手段,但是她并不觉得楚萧辰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楚明夜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为何世子和郡主两人一直留在京都?明明秦王是有自己的封地的,王妃不是也在那边吗?”
“自然是因为父皇见他良才美质,喜爱非常,想要在京都好好培养一番啊。你是不知道平日里他在父皇面前有多受宠,可是让我们几个父皇的亲生孩子都有些嫉妒了。”楚明夜面色一顿,随后笑着道,只是那笑容却失了几分温度。
“原来是这样啊。”易怜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似乎相信了楚明夜的说法一样,只是心底却有着怀疑。
世人只知道秦王英勇善战,一生戎马,而当今皇帝也是一个知道投桃报李的人,毫不犹豫地就将玄武朝的大批兵马交到了秦王手上,几乎就是将半个玄武朝交到了他手上,更不用说大片的封地了。
当然,这一切不过就是表面现象而已。试问怎么可能会有一个皇帝能够真心将自己手中的权势和他人共享,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手足兄弟,为自己的江山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也不行。
所以,楚萧辰和楚萧娅看似是风光无限的皇亲国戚,实际上不过就是玄武皇帝变相让秦王留在了京都的质子而已,就像是一颗裹了蜜糖的毒药,外人只能够看见外面的甜蜜,哪儿知道中间真正的危险?
那些皇帝给出来的各种特权,不过就是为了制衡秦王,让自己能够安心重用对方而不至于遭受反噬。
楚萧辰,不过就是一个戴上了黄金镣铐的质子而已,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会有人在暗中窥伺,稍有差池说不定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在这样的情况下,楚萧辰怎么可能表现出一个真实的、正常的自己?那样只会惹来皇帝的猜疑罢了。他只能够选择塑造出一个残暴、冷酷、杀人如麻的形象出来,只是装的太久,这些习惯仿佛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能不能再见到那个真实的自己都成了问题。
两人的话虽然停了,但是喝酒的动作却是没停,不知道过了多久,易怜秋喝下去的酒终于发挥了作用,她最终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梦境之中……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易怜秋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房间角落的小塌之上,身上还搭着楚明夜的披风。
揉了揉额角,易怜秋翻身起来,发现一旁还留了个纸条,一看就知道楚明夜离开还没有多久,因为上面的墨迹不过半干,内容不过就是提醒易怜秋起来之后若是头疼还要及时喝点醒酒汤,多加点衣物避免着凉。
看完之后的易怜秋毫不犹豫地将字条撕成了碎片,最后拿水浸烂了,这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准备开门离开。
谁知道一开门便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五儿,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着,见易怜秋开门出声道:“东家。”
“五儿,你怎么一大早就在门口了?”易怜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东家,咱们的春风堂被封了。”五儿面色不变,好像自己说出来的不过就是一件平常之事而已。
“怎么回事儿?”易怜秋整了整自己的衣物,皱着眉头赶紧往外走着。
虽然易怜秋一向自谦,但是如今的春风堂可不是最开始那个真的无依无靠的春风堂了。经过两次比试,易怜秋本就名声在外,再之后更是以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扩张着,招揽了无数的优秀医师。
后来,易怜秋更是入了药王殿,这一下易怜秋的春风堂可不仅仅就是在京都出名了,而是整个玄武朝的人几乎都略有耳闻,知道京都有个小小年纪就医术过人的神医。
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是包治百病的春风堂自然是深得民心,怎么可能就会突然被封?
“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易怜秋冷声道,看着门上新鲜的封条和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深吸一口气,易怜秋压下了心中怒火冷静地思考起来,因为春风堂突然被封,原本一早准备来春风堂看诊开药的人一时间没了合适的去处,都在春风堂门口低声抱怨着。
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易怜秋的嘴角却突然上扬了起来。
不管这次针对春风堂的人是谁,又是有什么样的目的,但是既然主动招惹到了自己,那她肯定就不会轻易放过对方。既然对方想要搞事情,那自己就顺着对方心意继续搞事!
不要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遇事之后就只能够任人宰割!
易怜秋自信一笑,道:'“孙老,劳烦你待会儿写张布告贴在门外,就说咱们春风堂无缘无故遭到了查封,为了能够在京都安身只好从此停止看诊。”
易怜秋的话让孙老犹豫了起来,询问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看病之人本是医者本分,我们若是这样做恐怕会让那些老百姓不满。”
“我要的就是他们不满,他们越是不满,我们就越能够尽早摆脱困境!”易怜秋胸有成竹地笑着,眼中不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就像易怜秋所预料的那样,孙老的布告一贴出去之后立刻就像投进了水潭中的石头,引起了京都百姓的阵阵波澜,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了春风堂无缘无故被查封的消息。春风堂可是京都中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家好医馆,不管是里面医师的医术还是服务,都让他们非常满意,若是春风堂从此之后不干了,他们到哪儿去找医术那么好的医师?去哪儿能够在看病吃药的时候得到最大的优惠?
就这样,在易怜秋的暗示之下,所有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老百姓都将矛头对准了官府,甚至主动地到官府门前请愿,或者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