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太太看郁沉枭没有任何反应,苦口婆心劝道,“小晚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你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你不能辜负她,她可是你老婆,她爱惨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怎么可能对他所有的事都做到亲力亲为?
一旁的王嫂垂下眼帘。
少夫人爱不爱惨了大少爷她不知,但少夫人对大少爷的照顾的确是比任何人都要贴心。
只是,老太太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给忘了?
可老太太的话未说完,郁沉枭已抬脚朝玄空的方向走去。
看他走过来,玄空双手合十,“哥哥,两天不见,你还好吗?”
“汪汪……”小黑与玄空排排站着,它仰着头,不太敢靠近郁沉枭了。
可能不久前郁沉枭那一通操作,把狗狗吓得不轻。
郁沉枭居高临下的看着玄空,良久才开口道,“从今天开始,把武僧服换下!头发留短,不许光头。出门不许带木棍。”
像以往那般招摇过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从哪跑出来的!
“为什么?”玄空不解。
他从小到大,穿的都是武僧服。
“这里不是少林寺!”郁沉枭淡淡的说。
“哦,好。”玄空双手合十。
郁沉枭又说,“把手放下。”
“好。”玄空乖乖的放下了手。
他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曾跟他争楚姐姐,还跟他打过架的哥哥,感觉他有点不太一样了。
现在的他,更像哥哥的样子。
他不喜欢跟人接触,除了楚姐姐,沉枭哥哥他也是乐意跟他走近的。
虽然这个哥哥看上去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郁沉枭没再说什么,转身钻进车子里,很快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王嫂看着车子的屁股消失,低低问道,“老太太,看大少爷对小少爷的态度,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王嫂口中的小少爷,正是玄空。
郁老太太不太确定,“阿枭不喜欢小孩,但不抗拒玄空。看他的样子,可能不知情。或许,这是血缘的关系。”
——
楚之晚一路朝前走去。
身后,何香雪双眼迷离的跟几个混混纠缠着。
她被拉进了一辆车子里,车子很快疾驰而去。
楚之晚冷着脸,对于何香雪接下来的遭遇,漠不关心。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郁沉枭突然出现,那么她的下场,铁定会比今天的何香雪还要惨烈。
——
“砰”的一声巨响。
原本还在床上运动的男人,立即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你他妈的有病啊!”李之杰破口大骂,伸手扯过一件衣服,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床上的女人也尖叫了起来,吓得钻进了被子里。
李之杰转身,当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吓得面色一白,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枭……枭爷!”说出口的话已完全变调。
巨大的恐慌涌上了心头。
郁沉枭倚在卧室的门板处,姿态慵懒,危险的气息,却在整个房间里蔓延。
他低着头,手中是一把墨黑色的匕首。
匕首在他的手中,随意翻转着。
而男人的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人。
“枭爷饶命!”李之杰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郁沉枭终于抬起了头,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深邃的眸中,像是被万年寒冰覆盖。
“饶了你,可以!”男人幽幽的开口。
李之杰面上一喜。
却又听郁沉枭慵懒的说,“本少送你们去山中,好不好?那里的狼,不会,太凶狠!”
李之杰瞪大了眼睛。
床上的女人也吓得瑟瑟发抖,“枭爷,饶命!”
郁沉枭抬脚,缓步走到了李之杰的面前,手一伸,匕首直接抵在了他的咽喉处,“给你一个机会,说,是谁让你给本少下毒的!”
“枭爷饶命啊!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没办法啊……啊……”李之杰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却是郁沉枭用那把墨黑色的匕首,直接穿进了他的右手腕中,钉死在了地面上。
李之杰痛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枭……枭爷……啊!”
惨叫声再起。
郁沉枭在拔出匕首,捅向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李之杰忍痛,“枭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郁沉枭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女人,“看来几年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
冷冰冰的话语,吓得王丹明差点晕过去。
“啊!”王丹明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她的左侧大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郁沉枭抽回手,鲜红的血液,瞬间从浸染白色的被子。
男人英俊的脸,看上去比沾了血的匕首还要冰冷。
他转身,大步出了门,只留下一句话,“送他们去山里!”
一句话,决定了李之杰和王丹明的命运。
山中的狼,饿了很久。
能不能逃得出来,看是他们跑的速度快,还是饿狼扑得更快!
“枭爷,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李之杰叫道。
然而,没有回应。
两个黑衣男子进了门。
一股骚味突然在房间里炸开来。
李之杰被吓尿了。
前两天他和王丹明刚被郁老太太放出来。
他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了,没想到,是因为枭爷醒了,郁老太太是要把他们交给枭爷亲自处理!
他们再次见识到,消沉公子的恐怖!
——
楚之晚去见了楚惜萝。
楚惜萝正在自己的新房里摆放绿色盆栽。
看见楚之晚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小晚,你来了!”
“二姐。”
看她没什么异样,楚惜萝松了一口气。
提起婚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楚惜萝只觉得心疼,“小晚,你嫁的那个男人,他对你真的好吗?”
他一出现,就把欺负小晚的女人给拍飞了出去。
她和大姐多少有些安慰,那个男人能这般护着小晚。
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老年模样,她们心里就感到难过。
他看上去比她们的爷爷年纪还要大!
她们猜测过他可能长得不是太好看,可没想到,居然是那样的!
小晚年纪轻轻嫁给这样年纪大的男人,虽然她自己就当作是一份工作,可那到底事关妹妹的幸福……
楚之晚点头,“他对我很好。”
现在看来,外婆认出郁沉枭是郁家人,但大姐和二姐她们并不知晓。
闻言,楚惜萝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说,“小妹那天婚宴上可能认识了什么人,跟别人跑到云贵那边旅游去了。我和大姐劝都劝不住。”
楚之晚沉默。
又听二姐说,“那天爷爷奶奶爸爸他们很生气。明天楚家人要一起吃个晚饭,小晚,你明天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是广城的一种风俗,不论是出嫁的女儿,还是娶了妻的儿子,婚礼过后三天,一家人都要一起吃饭,意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楚之晚点头,“好。”
刚好,可以找楚子恩和楚思晴算一笔账!
——
“爷,是少夫人!”
秦风正开着车,突然开口说。
坐在车后座的郁沉枭睁开了眼睛,抬眼朝窗外看去。
入眼的是一抹纤细的身影。
一身休闲白裙,却难掩她完美的身材。
一张毫无瑕疵的美艳小脸,平平静静。
不时有男人举着手机对她悄悄的拍照。
郁沉枭原本就冰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招摇过市,到处放电!
对了,这女人现在红得很,堪比当红明星!
又有两个女子走到楚之晚的身边,其中有一个挺着大肚子。
郁沉枭认出来了,是楚之晚的大姐和二姐。
“开车!”他冷声说。
——
楚惜萝很高兴,“大姐,小晚,我们有好几年没有一起出来逛街了吧?”
她和楚宛彤、楚之晚以及楚千柔一母同胞,可是四姐妹却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好好聚一聚了。
大姐一直在生孩子。
小晚每天为了外公外婆和妹妹在医院和工作的地方往回跑。
而她,为了跟那个男人画出的大饼,每天拼命工作……
楚宛彤点头,“是啊,像今天这样,很难得。”
她摸了摸肚子,想到不久的将来,孩子就要出生,她叹了一口气,“估计接下来很长时间,我们没办法像今天这样轻松自在的闲逛了。”
楚之晚和楚惜萝顺着她的目光,落到了她高高挺起的肚子上。
楚惜萝欲言又止,楚宛彤却看出了妹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忧什么,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的话,我还会再拼生,直到生出男孩为止。”
楚之晚和楚惜萝一听,两人只觉得难过。
楚惜萝有些生气,“姐,你怎么这么傻?现在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在重男轻女!”
楚宛彤却摇头说,“小萝,姐没有重男轻女,不管男孩女孩,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疼爱他们。只是,人就是这么贪吧?你看看别人,生了男孩的想要女孩,有了女孩的想要男孩,自己没有的,就特别的想要。”
“姐,我们这一生,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楚之晚心里很不好受,“我们很担心你。”
“姐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楚宛彤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要一个男孩。”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你们忘了外公外婆吗?他们只生了我们母亲一个人,家里没有男人,你们看看,他们、我们都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外公外婆有儿子,如果我们母亲有儿子,我们也不至于……”
楚宛彤说不下去了。
每次楚之晚劝她,她都是这个回答。
“小萝,小晚,生男孩,是我的执念。”
如果生不出男孩,她真的不甘心。
她有想过去做试管,因为试管可以选择性别,这也是合法的操作。
可是,吴家人却指着她的鼻子说,“做试管十几万, 你当我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你想做试管,那你自己赚钱。”
楚之晚和楚惜萝沉默了。
楚惜萝也曾经有过执念,所以,她拼命工作赚钱,把钱全部给了那个负心人渣。
而楚之晚的执念便是救外婆,治好妹妹,所以,她答应了郁老太太的条件,用自己的婚姻,作了赌注。
是啊,她们都有自己的执念。
虽然这些执念在别人看来,很傻,很天真。
不被撞得头破血流,不甘心。
不远处,吴家一家三口从饮食店剔着牙出来,一眼看见了楚宛彤在跟两个妹妹逛大街,顿时气不打一处。
吴婆婆气愤非常,教训儿子,“看你娶的什么玩意?就知道逛街花钱。你每个月给她这么多钱做什么?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给她八百!”
吴公公点头,“我觉得,给五百就够了。”
吴东波是个大孝子,点头应道,“好。”
这女人,没钱了,她还逛个毛线!
说着,他快步走到楚宛彤的面前,沉着脸说,“每天就知道只花钱。还不快给我回家去打扫卫生!家里都好几天没有打扫了,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懒女人……”
他说着,伸手就去扣楚宛彤的手,很暴力的就要拖着她走。
“放开我姐!”楚之晚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沉沉的盯着吴东波,眸中的光芒,冰冷的一片。
吴东波因她这眼神,被怔了一下。
但很快,他黑着脸说,“少放屁!这是我的家事,关你屁事啊!”
“你们吴家的事,自然不关我的事。但是你欺负我姐,就关我的事!”楚之晚冷声说道。
吴东波嗤笑了一声,“装什么?嫁了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磕屁的老男人,有什么拽的?我说你们也真是可怜,但凡你们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也不至于弱成这样!”
楚之晚的目光移到了大姐的身上。
只见大姐低垂着头,不语不动,对于丈夫的暴力,她不敢反抗。因为,她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她挣扎反抗,以吴东波的脾性,怕是能把她打出个流产来。
楚之晚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大姐的执念,一部分来源于这个她嫁的男人。
这个男人,总是用大姐没有哥哥弟弟作为依靠来欺负她。
不远处,站着一个戴着圆帽和口罩的高大男人。
男人的手中,是一把墨黑色的匕首。
男人抬起一只手,手指轻抚过锋利的刀刃,低沉的嗓音缓缓流淌而出,“一年了,今天,就让你把血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