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所言,看似贬低了茅山道派,却是明言告知张林,不想与他论道。
这种情况,无外乎是怀疑张林的居心用意而导致。
又或者怀疑张林来历,毕竟他所说的道派,林九并未听过,即使有太一教,也盛行于江东之地,何时去了巴蜀?
加上这几年,霓虹国的人四处偷学,让林九不得不防。
至于拜祖师求证,那得是撕破脸皮,最后一步认证了。
张林见此,摇摇头,作揖道:“茅山道派出自天师道,晚辈也出自天师道,不过晚辈玩顽,没学到几分天师手段,不过这斩妖破邪的剑法,晚辈但精练了几分,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张林言罢,便从旁捡起一根树枝。不待林九阻止,便自顾舞了起来。
张林所使的正是用在鬼吹灯世界获得奖励的技能领悟,提升到炉火纯青地步的张氏剑法。
此剑法出自巴蜀道门天师道,是其护派镇教的剑法。因为主世界原因,此剑法早以被唤作张氏剑法,只在执掌天师道的张氏一族之中流传,而在这个世界,茅山道派作为天师道符篆派分支之一,其道派剑法却是从中演化而来。
因此林九见了,便信了六分,这种剑法张林都会,至少不是霓虹国那边的。
便道:“既然小友不嫌弃我茅山术法简陋,那有空你我可以借鉴一二,刚好我也想见见天师道的符篆之术,比我茅山如何。”
在其它事上,林九可以大度,但涉及道统,任何道人都会严阵以待,尤其是论道。
张林闻此,便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以后时光,至少有人指点自己符篆之道了。
张林在义庄待了很久,但却没有与林九论道,因为道不是说论,两个人坐下就开始说的。
因为论道,得广集同门,正式下帖,选定黄道吉日。
因为论道,至少是两个教派之间的思想交流,而非二人随口交心。
二人坐而论之,是交流修炼心得,而非论道,因为一个人,代表不了一个教派。
每次论道,都是隆中且严肃的经过,因此直到太阳下山,张林也未做出什么,只得与秋生同行,回了镇中。
一夜无声,第二日的朝阳又缓缓升起。
将炁归源,张林又打了几套修炼秘典中记载的招式,吃了早餐,便去茶楼巡视。
刚到楼上,便见任发女儿在捉弄九叔一行人,见九叔要出臭,张林摇摇头便上前与其招呼道:“九叔光临,逍遥怠慢了!”
见是张林,九叔放下刚要喝得咖啡,拱手作揖道:“道友客气,我只是与任老爷来谈些事,不用劳烦道友。”
张林道:“九叔还是叫我逍遥或者小张小林吧,我差九叔一辈,尘俗之中,如此称呼也合乎理。”
九叔道:“怎可如此?不然我称乎道友逍遥如何?”
张林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继而将目光放在九叔咖啡杯上道:“观九叔这手法,是第一次喝这外国茶吧!”
也不带九叔说话,便当着九叔面做了一套喝咖啡的专业动作,然后道:“其实外国茶并不适合我辈中人,在我看来,还是我们国内的茶,最是适合我们,修心,养性。”
本来想说自己喝过外国茶的九叔见张林动作,哪里还不知被任婷婷耍了,又听张林所言,便借坡下驴道:“我也深以为然!”
张林道:“既然如此,晚辈哪里刚好有批好茶,逍遥不才,还请九叔品鉴一二!”
闻有好茶,最好这一口的九叔便不好意思,又挪不动步,张林便笑着,拉着九叔往三楼而去。
而一旁等着看好戏的任婷婷见此,却不满起来,起身拦住二人:“你们不能走!”
虽然张林很帅,但这不是他破坏自己计划的理由,除非他告诉自己名字,在送份礼物,而且她刚才在一旁细细看来,觉得赔礼的礼物送戒指就不错。
见拦路的任婷婷,张林脸就黑了下来,自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着自己家境优渥,有几分姿色陌生人的无理取闹以及不尊老。这种感觉世界围绕自己转的,张某人从不感冒。
刚好,任婷婷二者都踩了。
“我父亲请九叔有事,事还没做呢,不能走!”
“你还知道你父亲有求于人,那为何还捉弄九叔?”张林毫不客气道:“九叔便是你父亲也得敬重三分,乃是长者,你与秋生他们的玩闹归玩闹,但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是不敬长者了,怎么,吃了几年洋餐,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我们老祖宗传下的尊老爱幼的美德了?”张林说着摇摇头道:“要这样,那任老爷还真是不幸。”
“你……”任婷婷闻言,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红着眼跑开。
秋生见此,去追任婷婷不是,留下配九叔也不是。
张林可没惯人的习惯,还指点迷津,招呼着九叔便上楼去喝茶去了。
九叔见张林是维护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为人最好面子,任婷婷一个晚辈却捉弄他,虽看在任发面子,嘴上不在意,心中还是有些恼火的。
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人前丢人,越老越是如此,当然,那些连里子都丢了的,也不要面子。
但见秋生样子,也只得让他先离去。
在他看来,秋生与文才二人想追任婷婷都是痴人做梦。
一个孤儿,一个平民之家出身,是入不了任发这等乡绅之眼的。
不说年轻有为,起码家世也得同为乡绅之家,恐怕任发把任婷婷送去给那些更大的家族做二房,也不会让她和秋生等人有所牵连,所以二人早些死心也好。
差了秋生,九叔便与张林来到三楼。
……
三楼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茶楼被张林买下后,第一个被改建的就是这里。
一扫洋气,纯粹的国风。
雕屏画凤、墙挂字画、古装侍女见有人进来,便开始弹着古筝。
张林带着九叔走到一处雅阁,动手冲起茶具。
九叔打量一番,感叹张林财力雄厚,却又摇头道:“如此红尘,纸醉金迷,恐怕逍遥日后道途为艰。”
张林笑到:“红尘万丈迷道心,我有一心向昆仑,一点灵台清如澈,何扰红尘蒙前程,九叔安心便是。”
九叔闻言点头道:“一点灵台清如澈,何扰红尘蒙前程,既然有此心境,到是我多虑了。”
张林冲好茶具,倒上茶水,示意九叔品鉴,随意问到:“听任家长女所言,任老爷今日是寻九叔做事,难道镇上传言,任老爷要迁祖坟是真的?”
九叔正细细品味,闻言道:“那哪里是什么传言,都定好日期了,就在三天后。”
张林疑惑道:“祖坟事关宗族,非万不得已,不可轻动,这任老爷发那门疯,怎么想起惊扰先人。”
“还能是什么!”九叔没好气道:“这几年任家生意一年没一年景气,任发便想起他父亲安葬时,帮忙定穴的风水师说他父亲埋葬之地,可保任家二十年富贵,但二十年后必须迁坟,不然就会殃及子孙。
前几年生意好,没放在心上,但这几年生意一年不比一年,便想了起来,现在准备着给他父亲迁坟,好改善风水。”
张林闻言皱眉道:“那就是说,任家其实已经过了迁坟的时间?那现在迁坟,会出事吗?迁了还能改风水?”
“谁说得清?”九叔无奈道:“按任老爷所说算,现在已经超过任老太爷下葬后要求迁坟的时间两年多。因此迁坟还有没有效果,我也说不准。
我已经劝他不要轻动,但他还是一再坚持,多次加钱,不得已之下,我只得答应看看了。”
张林道:“这风水之事,晚辈也有所涉猎,不知九叔是否可以让我观摩一二?学以致用,晚辈学了风水之术,空有理论,却无实践。”
九叔道:“一些风水之术而已,逍遥要学,我自当指点一二,反正任老爷到时定会让您们前去观礼,便一起看看吧!”
张林闻言揖道:“那多谢九叔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对于提携后辈而言,反正顺手而为,也没有泄露茅山道派的核心,不过对于张林,林九还是觉得有些缺乏了解,便问到:“我们相识也有段时间,也交流过几次心得,但我看逍遥并不精于符篆,那不知逍遥是外丹还是内丹?”
张林闻言,有些尴尬道:“说来还请九叔莫要见笑,小子不才,内丹外丹,皆有修习,还辅以其他道术!”
林九闻言,有些皱眉道:“逍遥,修炼一途,贪多嚼不烂,当精于一二之法即可。
如我,擅长符篆之道,而同为师门的四目却长于驱尸请神……”
“九叔所言,吾自知晓,然我认为,只有内外皆备,方能走的更远。”
九叔闻言叹口气道:“人各有路,不可妄言,你既然明己之路,我也不过多问,便不知你今日已到和境界?”
“不才,强身健体颇有成效,身具近千斤之力,至于练炁,炼神,不过刚踏入养气之境、蕴神之境而已。”
九叔:“@_@”
你才十多岁年纪,却管已经踏入修行门槛叫而已,那我耗时几十年,靠着帮人到处收鬼,到了三十岁才堪堪突破养气、凝神的我怎么说?
还有炼体有点成效,那得到达第三境强内境才能这样说吧,自己最年轻时,也不过锻骨境而已。
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主修符篆,从一而终,却比不过你这杂修一气,什么都有所涉猎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