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们就是运气好,何川一直清醒着呢。
而且他们还是有所不一样的,就从线索这方面来看,郦枳非常自信地觉得他们掌握的线索可以说是挺多的了。
毕竟还有各种共情的加成,汪敏可是这里没有出现的人物,更别说还有隐藏的姚文轩和赵珍珍。
他们一定可以的。
“我觉得,如果一定要碰上何川,还不如早一点碰见,因为越早碰见他就越容易控制住自己。”郦枳分析着,“从之前的来看,他现在只对抗着陈震宇,还没有对我们下过手,甚至还会帮助我们。”
所以说,反正他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还不如直接去找何川,说不定直接就可以问出他的执念,早点完事早点回去。
她看着顾屿和朱念念,顾屿依旧没有说什么,而是眼睛里面多了一种坚定的感觉,朱念念抓住了郦枳的手:“郦枳,我相信你。”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要是等到何川性情大变,跟陈震宇加起来他们三个人可是不够杀的。
要赌就赌一把大的。
郦枳打定了主意就决定开始动手实施,找线索不好找,找鬼还不容易吗。
她回想了一下,何川出现过的地方就两个,一个207病房,一个走廊。
两个地点其实靠得挺近的,所以说找到何川还是很简单的,关键就是,怎么跟何川交流。
前几次何川只是靠近他们,释放一定的危险性,但也只是震慑他们,并没有下死手。
“何川真的没有对我们下手的心思吗?”朱念念本来就不怎么相信何川是好人,听到刘文德的事情之后更加不相信了,“万一之前只是他的力量变化过程,等出现了结果就直接对我们下手呢?”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要是这样想的话,这个故事就完完全全是一个死局,根本没有办法实现何川的执念,除非他的执念就是杀人,不过显然不可能。
“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何川的死分析。”顾屿的眼睛在这种环境下黑沉沉的,却也亮亮的,“何川是被杀死的,在死之前他做了很多事情试图揭露真相,也可以说是避免自己的死亡。”
“但是他还是被杀死了。”顾屿抬头,与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郦枳对视,“我倾向于,最后杀死陈震宇的,是饱含着怨念的何川。”
郦枳刚开始是觉得有点震惊的,因为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怎么陈震宇就被变成鬼的何川杀死了,这也太不符合实际,唯物主义赛高好吧。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确实也有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在他们身上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来到这个鬼地方。
而且,排除别的不可能,剩下来的不管有多么荒诞不可相信,也是正确的答案。
她只是不太理解,怎么就出现这种情况,要是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应该会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死亡事件,不过也会有很多杀人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显然,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理一下这样的事情发展顺序,何川发现了陈震宇的秘密,陈震宇也得知何川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陈震宇杀了姚文轩,何川和赵珍珍,但是第二天被变成鬼的何川杀死了。”郦枳顺着这个思路把事件理了一遍。
其实前面还是挺正常的,唯一想象不到的就是陈震宇的死法。
但是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推测。
感觉到周围温度的降低,郦枳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话招来了何川和陈震宇的其中之一。
郦枳更倾向于是何川。
三人对视一眼,郦枳迅速起身快步走到走廊里面,在靠近206病房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身后又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郦枳没有回头,她知道她猜对了,来的鬼就是何川。她告诉自己不要惊慌,顾屿和朱念念就在她身后观察着一切,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川不是陈震宇,他还没有精神失常,不会对她轻易下手的。
郦枳慢慢地转过身来,眼前站着的人脸庞沧桑不堪,一双眼睛里面都是浓浓的疲惫和痛苦。
何川明显已经是一个快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岁月待他不公,过早让他经历了太多,一生坎坷,晚年遭此横祸,让人同情。
同情归同情,郦枳也记得顾屿的叮嘱,他到底还是鬼,还是很有危险性的鬼,随时都有可能对她造成伤害,所以她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刺激到他。
“何川。”郦枳轻声地喊了一句,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转动了几下,有些愁苦又带着疑惑地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郦枳的心还是砰砰砰跳个不停,她移开视线去暼顾屿和朱念念,前者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后者露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是个很勉强的微笑。
这种感觉真玄妙,郦枳想,明明他们素未谋面也不相识,此时却因为他们而有了信心。
她的大脑又开始转动起来,努力让脸上的笑容显得真实又温柔亲切:“我听汪大姐说过您,她很担心您,生怕照顾不好您。”
她注视着何川的双眼,尽量让自己更加真诚一点:“她很关心您,也很痛苦您曾遭遇过的一切。”身体略微朝他的方向倾斜,“您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能够给您什么帮助呢?”
换做之前,如果有人告诉郦枳,她会在一个很危险很恐怖的灵异场合去跟鬼打交道,她绝对会给对方一个大白眼并让去看看脑子。
现在,她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川的眼神有了变化,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一张嘴开了又合,声音喑哑破碎,没有发出来。
郦枳咽了口口水,又忍不住瞥了顾屿他们一眼。
好吧,顾大佬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从他紧绷的神情来看,他确实有在关注并紧张。
朱念念就不用说了,身体抖得都不得不蹲下了。
郦枳给自己打了气,想了想曾经共情到的画面,迅速在脑海中组织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