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回合里面,她已经见到了至少十种花花草草,还多半是有毒的,让她非常疲惫。
“可是我感觉这些花草除了杜鹃以外,毒性都不是很大,花草本身就很常见,普通有毒的也有很多,至少到现在,那些什么曼陀罗、夹竹桃都还没有出现。”李佳芸附身凑近这些花,“会不会是我们太过敏感了?”
“不可能。”郦枳从第一种花开始慢慢回忆,“大夫人的记忆告诉我,二夫人从花草下手是百分百概率的。”
“夜来香深夜让人心神不宁,有损健康,对于怀着孩子又不安稳的大夫人来说是潜在的非常大的隐患,别的花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是你不能否认滴水观音和马蹄莲的毒,而且还是放在卧室。”
她指着杜鹃花:“如果杜鹃花是普通的映山红,那还好说,可这是毒性最大的黄花杜鹃,还有扶桑花和虞美人这种一般只会开在无人之地的花。”
“再说了,一般的草最多就是酢浆草或者是别的什么,怎么会有含羞草?这儿怎么也不该是它应该会生长的地方吧?”
郦枳一条条分析下来,只觉得非常可笑,难道整个郑宅里面连知道花草的人都没有吗?这样密集的显而易见的,真的没有一个人有所怀疑?
是,有毒的花草很多,本来常见的更多,但是它们不应该这样密集的出现,就是一个词,不合时宜,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能那个时候的人没有百度,而且很多花草都是有毒的,不过你分析的也有道理,这样做确实太不寻常了。”
两个人很快把这些丢开,继续往前面走。
这个前面只有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古朴典雅的二层楼房。
刚刚是各种院子,应该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或者是后院,而这个应该就是前院,或者是主院。
反正是个很重要的地点。
“我们到底走了多长的距离才来到这里的,他们那个时候的人每天这样绕来绕去的不嫌麻烦吗。”李佳芸小声嘀咕着,打量眼前的楼房。
很讲究的房子,也很气派。
身后的灯火一盏盏灭掉,后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似乎隐藏着无限的危险,只有前面同样未知的楼房还亮着微暗的灯火。
这个意思很明确了,她们必须要进去,不管是为了找线索还是触发剧情,这个地方非探索不可。
“恐怖片里面那种闹鬼的古宅来了。”李佳芸试图用开玩笑的方式来缓解她们的紧张不安,但她越这样说郦枳越容易想起各种情节。
郦枳:考试的时候要是能够这样就好了。
这样,她考试的时候就能很轻松地想起各种考点了,不用怕合上书本拿起卷子提笔就忘的情况。
她们慢慢走近,大门并没有合上,而是开了一条小缝,她们靠近之后还无风自动,将小缝变成了大缝,好像在殷勤地邀请她们进去。
这让郦枳想起她第一次进入鬼怪世界,也是这样要进入一个鬼宅,那个时候还要她自己敲门,结果突然被打开门脸色苍白的顾屿吓了一跳。
原来已经过了很久了。
她们进来之后,门被“砰”一声关闭,打断了郦枳的回忆,迫使她面对眼前的情况。
楼房里面的装修风格与外面的没有半点区别,一楼的东西挺多,灯光也不够亮,不能够让她们一览无余,只能挨个走到旁边去看。
“我打赌一楼应该没什么东西。”郦枳随口说了一句,转身就碰到了角落中架子上面的花瓶。
花瓶中原来还插着花,并没有养,然而花已经死了很久了,枯萎蜷缩在一起,完全辨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品种。
郦枳觉得这个世界结束之后带给她的最大收获应该是能记住并认出来很多种花,还能清楚知道有没有毒,毒性怎么样的那种。
空间很大,灯光有限,两个人尝试拿起烛台,但是发现这些灯火根本使用不起来,于是放弃,选择最朴实无华的方式——手机手电筒。
“我下次应该准备一个非常强光的手电筒,可以把周围的一切都看清,让他们防不胜防。”郦枳一边到处看,一边跟李佳芸对话。
她们只有两个人,分开太危险,这种找线索的环节,也不敢离太远,郦枳也害怕出现上次柳芷柔突然变了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一直跟李佳芸搭话,不给他们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
两个人,要是其中一个人被鬼怪利用,那她们还有什么意思,直接求鬼放过她们得了。
放不过就被迫成为鬼,在这里飘阿飘,等着熟人路过或者是解决执念者的人出现。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所幸一切正常,并没有突发状况,也没有一惊一乍的东西跑出来吓她们。
只有根本找不出来线索的空旷安静的一楼。
郦枳直起腰来,猛地抬头让眼前一花,头脑昏沉,直接栽倒了沙发上面。
沙发是木质的,就算上面有垫子也很硬,郦枳被这一撞撞得很痛,眼睛还没有睁开,耳边就传来一声怒喝,只能强撑着爬起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若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大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以为你流产了我就能对你怎么愧疚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不注意,还想怪到素馨和子衿身上,子衿才多大?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是你心思恶毒,容不下别人,才会流产!元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妇道人家如此小心眼,可别把我的儿子给教坏了!”
郦枳已经看愣了,眼前的画面如何惊心,面如枯槁的大夫人云若南才经历了小产,身体虚弱摇摇欲坠,却要面对一个如此的丈夫。
她只身一人,只能依靠着罗妈维持住身形,而对面的郑老爷对她怒目而视,身后站着我见犹怜的二夫人素馨,小女孩郑子衿怯怯地缩在二夫人后面,连个面都不敢露。
这一幅场景把这些人分割成两块,好像对面郑老爷他们才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幸福美满的一家,而云若南这边凄凄惨惨,像多余的人一般。
过往种种,如海市蜃楼,烟消云散。
或许一开始,便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