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满肚子的心事,郦枳跟着他们来到了四楼。
周围的环境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寂静,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李佳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连忙把走在边上的郦枳拉了过来,心有余悸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背后是黑漆漆的楼梯,空无一人。
“怎么了?”郦枳压低了声音,忽然想起来李佳芸的能力,于是敏锐地问她,“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李佳芸紧皱着眉毛,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她看着盯着她的四个人,紧紧地抓住了郦枳的手:“枳枳,你答应我,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转身。”
她一直盯着郦枳,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小心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任何人,哪怕是我。”
郦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李佳芸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是既然她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那么还是照做比较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安慰性的拍了拍李佳芸的手:“我知道了,你不要太担心。”
她转过身去,不再靠着墙走,面对顾屿关切的眼神,她微笑示意他不必多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万事皆有一线生机。
不到最后一刻,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四楼是个总体的办公室,分成两个区域,一个属于狄方藤,另一个就属于张冠翰了。
郦枳他们先去了左手边的靠着楼梯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画,画面结构简单,用色也很一般,可以看出来作画的人是个初学者。
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是身份挺高的公司老总,怎么会挂这么一幅拙劣的画?
还是说这幅画其实很有水准,只是她是外行人看不出来?
算了,就当另有乾坤吧。
郦枳走近办公桌仔细翻找了一下,翻出来文件最后的签名是狄方藤。
这是狄方藤的办公室。
张冠翰肯定只会把药方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所以狄方藤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
郦枳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不是,去另一个吧。”
狄方藤的办公室旁边还有一个小办公室,不出意外应该是齐洋的办公室。
如果这样的话,张冠翰那边也会是这样,他自己的大办公室加上一个附加的小办公室,里面坐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孟哥。
“药方会不会在那个孟哥那里?”郦枳一边走向另一个大办公室,一边去问顾屿。
顾屿认真思索片刻:“不排除这种可能,除非他只信任自己,不信任任何一个人。”
如果张冠翰这个人疑心很重的话,他就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威胁,他只相信他自己。
所以,药方就只能在他手里。
“我觉得可能不太会这样。”郦枳又想了想,“因为他都已经把这种药大批量生产了,经手的人太多了。”
这样说也对。
凭空猜测太不稳定了,还是直接动手找答案解开这个疑惑再说。
张冠翰的办公室跟狄方藤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狄方藤的办公室里,私人物品很少,唯一有的就是办公桌上家人的照片和那一幅画,给人一种很公事公办的感觉。
但是在张冠翰的办公室里,带着他个人色彩的东西很多,各类摆件和各种收藏品,连各种用具都是私人订制的。
“我觉得他像是在搞个人崇拜一样。”方夕看着啧啧称奇,“私人色彩太重了。”
“挺有个性。”李佳芸也跟着评价。
办公室很大,东西很多,药方又不知道到底在哪儿,找起来的难度非常大。
他们已经形成了习惯,各自去找各自的角落范围,距离不远不近,遇到任何突发事件都来得及帮上一把。
郦枳选择的范围是张冠翰的大办公桌,大办公桌是实木的,非常厚重,上面整整齐齐地垒着很多文件,有些是正在进行中的项目等待签字,有些是已经签过字的文件,分门别类放得很好。
她随手翻阅了几份文件,只能大致看出来是跟什么公司的合作,具体她也看不懂什么,只好又丢下。
不知道会不会是重要的内容。
正在她翻找文件的时候,不经意地抬头一瞥,就瞥到了电脑显示屏上面隐约的身影。
一个黑糊糊的身影。
郦枳迅速低下视线,一动也不敢动,想到李佳芸之前在楼梯口上面说的话,更是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想法。
就算李佳芸不说,她也不敢回头。
她迅速抬头又瞥了几眼,那个身影距离她并不远,也不近,倒是离还沉浸在找药方的方夕更加近。
郦枳不能够回头看清具体情形,只能通过显示屏大致看清一点轮廓。
她此时此刻心跳如擂,手心里面的汗已经微微湿润了手里的文件。
郦枳:谁能告诉她,这种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算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郦枳没有回头,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尽量自然地装作不小心地把手边的文件挥到地上去,“啪”的一声吸引到了方夕。
“哎呀,小荔枝,你不要着急啊,慢慢来,肯定可以找到的。”结果方夕并没有被她吸引过来,慢条斯理地继续翻找。
真不上道。
能不能来个人给他捶一顿。
郦枳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把掉落的文件捡起来,简直就是在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往往这种时候是更加危险的,谁能知道自己蹲下来,后面会发生什么?
就在郦枳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尽量快速地捡起来文件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郦枳不经意瞥了一眼,光线有限看不清来的是谁,正好在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李佳芸跟她说过的话。
“小心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任何人。”
郦枳心里猛地一跳,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立刻改变了方向,强行往另外一边移动,避开了来人。
“郦枳。”是顾屿的声音。
但是郦枳不敢抬头,听上去是顾屿的声音,可是到底是不是顾屿本人呢?
顾屿刚刚好像不在这儿附近吧。
郦枳此时此刻非常痛恨自己的不在意,完全记不清楚顾屿刚刚是在哪儿的,也不能完全确定来人的身份。
郦枳:救命啊,怎么老是对着我来?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