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门外有人求见。”
“可曾报上名号?”
“已经报过名号,说是赣南那边来的人,今天来到这里是为大王庆贺。”
为我庆贺?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最近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庆贺的事情啊?迎门梁细细想着。他这边没有人结婚,也没有什么升职加薪的事情,为什么给我来庆贺?
不会是赣南那边的事情吧?不过想了想又不对,通天王死了虽然让自己很开心,但是有削弱了赣南那边对抗官府的力量,那么谁会来这里?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那个人似乎是广东口音,说些什么有一场富贵给大王,希望大王细细考虑。”
“快快请来!!”
“等一下,你过来。”
……
……
“三位大人来到这里,让陋室蓬荜生辉,这边没啥好吃的,也就临时给诸位大人打了一只麂充一充肚子,诸位大人莫要推辞。俺们寨子里头别的没有,这野味还是有的,敞开了吃!”
一边的高泰嘴角有一些抽搐,怪不得姜武说什么这个人比较豪爽阔达,感情就是这样。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个人将就着吃吃喝喝了。吃了一阵子,感觉时候可以了,越夏首先透露了他们的底细,不过并没有说自己是张承那边的,隐隐透露的就是一支广东兵马,来到这边是奉了监督总理的意思。
而迎门梁恍若没有听见,直接说道:“俺家这也是知道的,容我细细思考一番。”
“不用着急,你仔细思量就可以,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及时拨乱反正,投效官军。
说到底,做一个山贼永远都没有官军来的安全,而且我们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若是想好了,可以来得月楼找我们,给得月楼的掌柜递上这个东西,掌柜就会把你带到指定的房间。”越夏直接扔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剩下的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拱了拱手就离开。
几人离开之后,迎门梁把自己的几个兄弟叫了过来。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情,然后等待自己弟兄们的选择。迎门梁内心里面还是比较倾向于投靠官军的,毕竟官军代表一个身份,代表一个名号,做什么事情都有理有据。
老二迎山梁说道:“我的想法和哥哥相同,如今朝廷虽然要应付建奴,不过等朝廷方面反应过来之后,我们恐怕也会被围剿。现在广东那边有意诏安,何乐而不为呢?老三你怎么说?”
相比较老大迎门梁和老二迎山梁,老三迎峰梁比较沉默寡言,但是他们都非常钦佩,冲锋在前,人狠话不多,每次都身先士卒,他麾下的那些土匪都非常佩服他。
老三说道:“我同意哥哥的看法。”
“如此就好,哥哥我立刻派人过去送一个口信,也免得夜长梦多。”
……
……
“这样就是了?”高泰说道。
“俺们家大王说了,确实有投诚的意思,希望三位能够好好对待那些弟兄们,还请问之后要归谁来投,这样才能够让弟兄们安心。”
“你们寨子中有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我们寨子中有男丁三百多人,女子二百多人,还有一些伙夫。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大人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探查一番,所示有什么不实的地方,还请大人恕罪,因为寨中的丁湖大多数都是散落在各个地方,人数精确度实在是难以统计。”
“无妨无妨,这种小事情我们大人是不会在意的,大家伙儿自己心里头指导就可以了。况且今日来到这个地方已不是同你说这些事情的,布置你可知道衡州府中的大户陶家?”
“他家家大业大,我们这些人如何能够不知晓?家中产业无数,实力在衡州府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可曾知晓他家的产业何如?”
面对越夏的循循善诱,对面那个糙汉子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早些时候都是做一些木材生意,可是自从徽州府的商号崛起之后,陶家的木材生意也就难做了起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陶家发现在衡州有了一处非常好的硝石矿场。但是这原本是在一处人家的宅基地,这陶家别的没有,银子可是一抓一大把的,直接往那知县手里送银子,于是他们家正儿八经的地就成了陶家曾祖父的地!可怜那一家人辛辛苦苦在那里耕作,没想到竟然就是这样的结局。那一家人就此净身出户,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波澜,更没有任何一点的交代。等到他们家得到那一家人的地的时候,那一家人正在街头乞讨。前几天我还看见他们在怀春坊乞讨,这几天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越夏心里面听了也不是滋味,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于是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你告诉我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我看您也是一位嫉恶如仇的人,眼下我这里正好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完全不知道已经自己快要被忽悠瘸了的糙汉子说道:“不知道先生何以教我?”
越夏谦虚的摆了摆手说道:“请教谈不上,只是一些小道罢了,上不得台面。我听说城南的一条官道就在你们手中,可曾有这样的事情?”
“确实有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先生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为甚?”
“我听闻这衡阳的商旅都需要经过你这边的商路进入江西、福建和广东。而且他们家都是世代为商,并没有什么力量,在朝堂之中更没有什么人为他们发言。在山中遇见什么比克预料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先生可是说我们要把他们做掉?”糙眉头一皱,神色有一些不悦。他现在对于朝堂之上的一些人都不感兴趣,他在乎的就是他们自己的切身利益。尤其是陶家和他们还有一些业务往来,平常交保护费也是够意思,也经常给他们这些比较辛苦的弟兄一些接济,对于陶家,他的心里还是比较感恩的。
“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另外一个方法。首先我们看一下,你认为陶家发家主要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糙汉子神情依然有一些不悦,有些冷意地说道:“不知道。”
越夏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您不说也罢,可是我想说的就是因为陶家得分残酷。”
“这就有趣了,若真的是冷酷,他又如何能够给我们这些弟兄们孝敬?”
“你真觉得这是孝敬?”
“每次经过都给我们这些弟兄银子,而且数目非常大,如何能够不算作是孝敬?”
“第一,孝敬是下官对上官的,这一点你符合么?”
持续的沉默。
“第二,你现在有什么全是值得他去孝敬?”
还是持续的沉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你既不是他的上司,你在朝廷里面也没有值得信赖的盟友,为什么他给你恩惠,为什么他要去巴结你,你能够想到这背后的原因吗?或者说你想到过这里面的原因吗?我看你是不敢想吧?或许你想过,但是只是选择性回避,你脑海里卖弄想的只是眼前的小小钱财。”
“你既然不说话,我就替你回答吧,因为你那百年正好是他们商路上的重要一点,如今朝廷的军队云集在湖广和赣州,这边兵力正好空虚,所以陶家才会与你委与虚蛇,才会给你这边好处,你的弟兄们才会得到他们家的一点儿好处而沾沾自喜,才能有那样的一点儿银子给你们挥霍。可是你知道么?这是你们的卖命钱!”
那个糙汉子已经是出汗如雨,面色如金纸,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事情了,连忙说道:“先生救我!!”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总是心存侥幸,总觉得自己不会那么惨,或者说他心里还有一点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又多么愚蠢。
“谈不上指教,只是一点小小的旁门左道罢了,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去救一下陶家就可以了,具体的时间还有地点我都会通知,到时候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然后越夏就示意那个糙汉子把头送过来。越夏在哪里说个不停,一边的糙汉子认认真真的听着,眼睛里面的越来越惊喜,神色也更加放松起来。
“有先生计谋,大师定也,”
“不敢当,这都是分内只是罢了,如今将军已经打算投靠张大人,咱们就是共同进退了,将军莫要见外。”
那糙汉子顿时有一些感动,连连敬酒表达谢意,越夏也是不是吃素的,一杯一杯的喝着。不一会儿,夕阳向晚,清风过庭,虽然两个人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但是依旧依依惜别。
回到住处,糙汉子顿时容光焕发,哪里有一点儿醉酒的样子?一边的迎峰梁对着他说道:“二哥,如何了?”
“还好我和大哥换了一下身份,不然大哥肯定会提刀杀了那个人。此人心思缜密,狡诈如若是做对手,必须置之死地;若是同僚,必须友好相处。”
“那咱们还应该投诚么?”迎山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不呢?既能够得到好处又能够铲除祸患的事情,如何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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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不是迎门梁。”高泰说出了自己心理的想法。
“当然不是,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在利用我,打算打掉陶家,我何尝不是如此?他用这个算计我,已经被我算计了,鹿死谁手,已经注定。”
“那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