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人将周易的行程安排的花团锦簇。
周易则将行程调节成枯燥无味。
水喝的是尹清带着的,饭则一口没碰,干完活儿的当天晚上,便乘坐飞机回了国。
周易本就对东瀛人有着极深的成见。
这一点,绝大多数大夏人都比不了。
因为在绿星,一战的发生进程,被天轨交错打断了。
东瀛与大夏的历史恩怨,最主要的也就是八国联军那一段,次之是支持炮党,而这些欠债,也基本都在大夏崛起后被一一找回了。
因此怨气不重。
但周易不同,他有前世记忆。
他对东瀛人的性格有更深刻的了解。
他知道,自己的一番作为之后,东瀛人感恩戴德只是表面,希望更多的利用他才是真心,同时又羡慕嫉妒恨、则是本心。
而他身边也没有什么强力人物,逗留此间,恐生变数。
所以,早回国早安心。
实际上就算他不急,夏国官方也会急。
他封印煞力火山的过程,在事后不到两小时,就传回了国内。
国内的大佬们一看,就意识到这次行动草率大意了。
有些人,你敢放出去,人家就敢背中八枪、自杀身亡,又或者飞机失事,全员遇难。
索性周易表现的很精明,当了一轮真男人,就直接回来了。
周易没有径直回北宁,而是先去了太方。
当初答应周茹生娃时尽量到场的。
没能做到,现在总算是有空了,来探望一下。
人还没到,就有人先一步巡察场地了。
“喂!你们是谁啊?乱察乱看的,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一般地方。”色厉内荏嚷嚷的是周茹的花心男友魏斌。
这家伙其实是个瓜怂。
没有那些真正纨绔的混不吝特质,家里一断经济,立刻成了面片儿。
而且擅于自我和解、自我欺骗,被周易带人收拾了一通后,居然又真的觉着周茹好了。
其实周茹家教一般、小毛病不少,主要是因为打小显出几分聪明才智,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后来又有个不成才的周易做对比。
以周青山和刘霞的知识结构和见识水平,很容易就陷入了惟学习成绩论的状态,对周茹多有偏爱,因而就有些骄纵。
直到上了大学,见识了人才济济,才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成绩,或者说学习能力,不说是泯灭于众,也最多就是个中等靠上。
不过,性情习惯已经养成,可没那么容易改。
好在周青山和刘霞夫妇言传身教,家里条件也不行,周茹这才能探上心地善良无恶习的评价。
魏斌当初主要就是馋身子,哄上床再说。
现在这想法,就复杂了许多,毕竟牵扯到了利益,甚至权势。
魏斌很听他爷爷的话,就用他爷爷给他支的招,三句不离孩子。
“我是孩子亲爹,这是我的骨血,别人能有我亲?除了情况,需要输血换骨髓啥的,那也肯定是我最匹配。
咱俩是原配,你第一次给了我,我心里这方面完全没污点,换别人行吗?
别听他们说的好,真要奔着结婚,这方面其实很在意的。
总之,我有错我承认,可你看在孩子的情分上,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啊!”……
就这么天每软磨硬泡,又是作揖又是下跪的。
周茹这心就软化了,淡忘了当初自己求告无门,差点出大事的凄惨了。
恰好生子时,家里人谁都不在身边,魏斌及其父母忙前忙后……
其实不用他们忙,甚至属于画蛇添足帮倒忙。
可人是感性动物,看着魏斌他们态度很到位,就觉得说的好不如做的好,人家都做到位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真得理不饶人也没意思。
而且就像魏斌说的,一血,孩他爹,这两条只有在魏斌名下才有加分,再换个人,都是减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魏斌心里其实挺慌的,这些来的人一看就不同寻常,魏斌心说:“这尼玛该不会是哪个部门的发了疯,跑来这儿抢我媳妇的纸符来的吧?”
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富贵的虽然不是周茹,但这不是一家人么,于是周茹私下就给魏斌显摆,你看我弟多牛哔,你看这……
魏斌暗忖:“我当然知道我小舅子牛哔上了天,不然你以为我这么伺候你是为了啥?我妈养了我二十来年,你问她我这么伺候过她一天没?你凭啥啊?还不是凭你弟和我儿子?”
结果这帮人检查完之后,就有一个把他叫到一边,登记。
魏斌也是条件反射,对方问他是谁,他说“我是周易的姐夫。”
“结婚了吗?”
“还没有,但我们爱情的结晶都有了。”……
二十多分钟后,周易到了。
周茹也不晓得是怎么了,见了周易,直接就哭了。
抱着周易哭,还哭的挺伤心。
周易问怎么了。
半晌,周茹才不好意思的说:“想爸妈了。”
周易将周茹推开,上下看了看:“你这也不像个姑娘了,好好做产后恢复,想见爸妈暑假回去吧。”
周茹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她就是想跟亲人撒个娇……
周易说:“我看看我外甥。”
已经降生十几天的小家伙,正在酣睡,降生时就十多斤的大胖小子,可把他妈给累坏了。
周易手放在孩子心脏附近,感受了一会儿,点头道:“挺好!很健康。”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长命锁。
这个长命锁有点特别。就像是两根弯曲的荧光棒,但质地是玉。
在其顶头,则是黄金包裹,没有繁复的花纹,但蚀刻了符号。
这两个半环的扣锁,是两个鸽卵大的珠子,都是铂金镂空的,里边是符珠一样的两个圆珠,一个是灵力珠,一个是煞力珠。
扣锁办法也很特别,就像是磁场的相斥和相吸同时在发挥作用,半环顶端,与珠子保持着一点点距离,并没有完全连接,但想要以寻常手段拉开,却是很难做到。
这物件一看就是宝贝,越看越觉得是好宝贝。
周茹很开心,作为人母,周易亲孩子,比周易直接对他好更让她开心。小声问:“那个符珠还用戴着吗?”
周易道:“不用了,将这面铜镜居中挂在家里,只要不出屋,就问题不大。”说着又递给周茹一面铜镜。
周茹如今对此已经不是一窍不通,知道这东西境外最高拍出过两亿多英镑的高价。买方是暹罗皇室,比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皇室还有钱,但这几年跟大夏关系不太好。
而且,既然是周易给她的,那肯定比批量打造的那些要好。
魏斌也开心,心说:“还是我儿子会挣钱,一会儿的功夫挣到的钱,换成纸币得装几卡车。当爹的我也不多要,就回头以买奶粉的名义跟老婆讨张纸符卖掉,就足够花用了……”
周易也没多待,询问了周茹的一些情况后,纸符又给她补足二十张,就离开了。
临走时,周易对周茹说:“我知道有时候钱买不了情意,但我现在也只能是用这种方法表达情意。
我给你的东西,你是卖也好,做人情也好,我都不管,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利益红人眼,别显摆,另外也别跟我要。”
这话让周茹有些伤心,她觉得以前的周易虽然是个小混蛋,但跟她是亲姐弟,现在倒是通情达理了,却透着难以言说的陌生。
唉!怅然若失,苦恼,尽管这在别人看来很凡尔赛,但不得不说,人与人的悲喜,从来都是不同的……
从始至终,周易都拿魏斌当空气,只在离开时,才对魏斌说:“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是打算明媒正娶了,那你就好好跟你家老爷子商量商量,把这事理顺了。让我爸我妈舒服了。
另外,这是你媳妇,别搞那些联合外人坑媳妇的把戏。这话我可是事先提醒了,真出了事,别怪我翻脸无情。”
魏斌是又喜、又惊、又尬,搓着手、陪着笑,一个劲说:“哪能呢,绝对不会!”
等周易走了,魏斌抱着周茹欢呼:“哈哈,你弟同意我们的事了,你是我媳妇啦!”
周茹哭笑不得,感觉别扭,心说:“正常情况下,这一幕不应该是出现在我爸同意婚事之后么?”
过了几天,周易就听说,魏斌他爷爷,老骥伏枥,发挥余热,又被西山省招揽,负责省安全口的工作了。
而从周茹孩子那里退下来的那枚符珠,也落到某位先天武者的手中,那位先天武者,镇守西山省最大的一处煞力裂缝。
周易对此没太在意,魏家能把周茹哄的团团转,也算。
事实上,有魏斌他爷那样的老姜持家,他反而更放心一些。
反之,只是周茹和魏斌,他就有点担心了。这也是敲打的原因。
境外纸符、铜镜卖拍卖多少钱,他是知道的。
别看卖的火,但那其实跟他关系不大。
他要一搞这个,立刻味道就变了。
产品能卖,技术也就能卖,价你可以开。
但这就等于球提给了你,你是能开高价,但人家能拿你的地方更多。尤其是,你开高价拿了这些钱,并不能转变为真正的实利。
放在银行里随着通货膨胀贬值好,还是先放在别人的兜里,需要用时再拿不迟好?
还有,现在其实也已经是在交易,但这个交易,以物易物,还涉及人情,而人情这个东西价值很灵活,不伤和气,有时候反而比钱更好把控。
也正因为如此,公家至今没给他上紧箍咒。
公家也不想破坏现在的模式,用到的时候基本就能有,何必非得压榨得罪人?
但是,终究还是有借助公家名义恶心他的。
就比如打着介绍生意的幌子,试图安排他跟骆驼王爷们互动的。
你们有买卖长短途‘快递’的情分,那是你们的事,拿我还人情算啥?我跟他们很熟?还是跟你们很熟?
而且搞这事的人,绕过了靳毓婷一系。同时也不是王贺所代表的那一系。
王贺作为国家队代表,可以说是顶级救火队,背后是国安之流,跟特勤局的李济坤是一个体系。
而靳毓婷所在的荒鼎,则是常委直属的工作组。
试图给他跟骆驼王爷们牵线搭桥的,则隶属公家钱袋子……
这些关系,周易也是慢慢才梳理出来的。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不但有派,还有山头,有利益小团伙。
无形的压力,有些让他喘不过气。
他知道,震慑才是上策,等他人出手才应对,那叫亡羊补牢。
因此,东瀛镇煞,其实也是又一次的秀肌肉。
就相当于当初在武协秀肌肉给孟家看的高级版。
不展示出足够的力量,就莫怨他人又蠢又坏又贱,江湖险恶,出人性考题等同于伸脸找抽。
但另一边,则是赶鸭子上架。
这一轮秀肌肉下来,底牌基本上没有了,提升实力的紧迫感也更强了。
周易琢磨着,最晚三月底,就要完成躯壳2.0的提升。
而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自然是竭力储备所需的能耗。
于是回到北宁后不久,他就跟各方联络,为‘静修’做铺垫。
现在不比当初,不是打个招呼就可以玩消失。
镇煞方面,虽然有十八套镇邪碑,但都租赁出去了。
尤其是周易从王贺那里听闻,大夏官方的某些人,为那九套镇邪碑,跟东瀛人闹的很不愉快。
煞口已经彻底封镇,理论上九套用于遏制煞力扩散、改善封镇时的操作环境的镇邪碑阵列,就该收回了。
但约定条款出了问题。
按照条款,在灾区煞力没有平息之前东瀛人有权使用镇邪碑。
这条款,就明显有些概念模糊,怎么才算是煞力平息呢?
煞口封镇,一切向着良性发展,能算。
让这片被煞力侵染的地区恢复至原本的八成以上,也能算。
还有一条,在煞力肆虐、而大夏有闲置镇邪碑阵列的前提下,东瀛人有优先租借权。
这也是一条概念模糊的条款。
总之,当初某些人为了促成这单生意,就没有细抠条款。不少人怀疑是故意的,但没有足够的证据。
反正现在东瀛就在一条条的跟大夏掰扯,就是不还这些镇邪碑。
高卢那边就更不用说,东瀛镇煞的极大成功,传到那边,好些资本都动摇了。
这些资本,才是那边土地上真正的掌权人。
他们一直以来都不肯求东方帮忙,主要是秉持‘买不如造,技术可以落后,但绝不能没有,否则会被天价屠宰’的思路。
毕竟他们对这一套熟的很,在生产制造的各个领域,屠宰后进,不要太爽。自然知晓其威能、也害怕被报复回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不得不承认,西方世界在神秘学方面的底蕴,远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强大。
过去,他们觉得行,是因为宗教信仰从未中断,神话传说也很丰富,并且一直有致力于这些领域的探索和研究。
再一个,异界开拓冒险的回馈表明,异界的超凡体系,更接近西方神秘学所勾勒的超凡体系,以及文化特征。
因此,他们认为,西方在吸纳异界超凡技术方面,必定比东方更得心应手,更迅速。
结果天轨交错近百年了,东西方在神秘领域的差距也没能拉开。
现在倒是貌似拉开了,可结果却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不是西方将东方甩在了身后,而是反过来。
周易的作为,打破了某些人心中最后的臆想。
没有了理想做支撑,好些资本立刻变得格外务实。
怎么有利怎么来,怎么省钱怎么来。
继续让煞力肆虐,继续往研究的坑里砸钱,哪里比的上开矿卖煞晶赚钱?
于是就起了内讧、乱了步调。
在这等情况下,那九套镇邪碑同样是不可能还的,想要更多则是一致的思路,只不过一方想抄作业,一方只想赚钱。
租赁完成了变相的售卖,周易却知道自己看不了笑话。
国内如果再有新的煞力冲宵事件,还得他上。
因此,静修之前,他又准备了四套镇邪碑,放置于北宁煞口养着。具体交给了靳毓婷。
靳毓婷也表示,绝不会用于国内赈灾之外的其他用途。
除了镇邪碑,周易还炼制了八面辟邪镜和辟邪珠。
辟邪镜虽然档次不及当初给国家队的那枚先天八卦镇邪镜,但却要比铜镜强上许多。
主因有二,其一是炼制用材和手段都有所提升。
《杂秘图录》中的炼器小窍门,价值还是很高的。
毕竟他现在的炼器整体水平较低,主要就是技术不太行。因此哪怕是小窍门,带来的提升也很明显。
再一个,东瀛镇煞,他也是有额外收获的。
具体,在穿过煞力云的时候,表现出了动作的不太流畅,像是遇到了困难,但最后还是克服了。
那其实就是因为遇到了‘煞宝’。
这是周易自己发明的一个说法,他将煞力冲宵视作啤酒开瓶,煞力撕裂两界屏障,这个过程中,就将撕裂的部分炼成了煞宝。
一般的裂隙太小,无法形成煞宝。
这就好比用火烧塑料布,小火烧破个洞,洞周围的塑料布卷边儿了。大火则烧的塑料布滴蜡般滴出溶液,这就是煞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