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允凉这一装晕,却是又晕了半年。
半年之后,伏魔山上经过了只剩百人的复赛,到现在为止包括冒牌货陈昱吉在内,终于只剩下了十二人进入决赛,这十二人可不是相先前那样的淘汰制,而是每两人一组,由另外两个牌技卓绝的魔修加入组成一桌,进行两两对决制。
七座峰中,出人意表的是,最后只有风舞儿和风痴雪两人进入了决赛,此事另门中众弟子纷纷咋舌,谁都未曾想到最后会是他俩进入了决赛。
这一天众弟子都在小楼内打趣,张霏露却打扮地格外动人,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小楼中,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御非姑姑!御非姑姑!”
周成欢正在一个劲地想要与风御非说话,此时见到张霏露进来两眼一横,口中冷哼。
风御非则笑在了面庞:“霏露,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快来姑姑身边坐。”
张霏露来到了风御非的身旁就坐,便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美玉,这美玉雕刻的是一朵圆润的祥云,玉质十分的莹润,颜色也十分的浓艳,看起来价值不菲:“御非姑姑,这是我阿爹送给你的。是他亲手雕刻的。”
风御非心头一跳,一时间没有接过来:“霏露,这是为何?”
张霏露两眼闪着金芒,说道:“这是我阿爹送给姑姑你的定亲之物,赌会结束以后,再来七座峰上正式提亲!”
“提亲!”一旁的女弟子此时均都惊起,口中呼出了声。
风见月深深皱着眉向着两人看来:“霏露,怎么你阿爹要向我们姑姑提亲了?”
张霏露得意地笑着说道:“那是当然,阿爹答应我会娶御非姑姑,阿爹答应我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周成欢一张脸近乎扭曲地说道:“他还好意思向我家师父提亲?他不是和昱吉小姐双修了吗?仙家双修既成事实,就无法再在两人之间斩断联系!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霏露却是怒了起来:“周成欢,你不要总是破坏我阿爹和姑姑的感情,什么双修不双修,她早在大半年前就和人私奔了!我阿爹也已经不喜欢她了,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双修!”
风御非眉头皱起,幽幽道:“霏露,成欢说得对,你阿爹始终钟情昱吉,此事你莫要强求你阿爹。”
张霏露一听急了起来,直接将手中的玉佩往风御非手中塞:“御非姑姑,你不要听这个小人挑拨离间,我阿爹亲口和我说的,说还是与你在一起比较好,他这次是真心想娶你,御非姑姑,你和我阿爹从小就认识,感情非同一般,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阿爹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人!这次真的不是霏露强求他,是他自己主动让我来的!”
风御非岂能不动心,听她所言整个新房都颤动起来,张少通说想娶自己,这是她以前都不敢去想的事,虽然冥冥之中一直在期盼和等待,然而却始终在规劝自己不要再等下去。眼下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摆在了面前,她的心剧烈地颤抖着,两眼凝视手中的玉佩。
张霏露见此情形心中大喜,继续说道:“阿爹说,爱与恨,真的只在一念之间,与其孤独伤悲,不如珍惜眼前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张少通与她说的,此时她说起来简直煞有其事,“御非姑姑,你将这玉佩收好,回去以后阿爹就会来七座峰提亲!御非姑姑你就准备当新娘子吧!”说完,直接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
在座的女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均都无言。
唯有周成欢面目狰狞,向着风御非道:“师父,你难道真的信她的话么?”
风御非将手中玉佩一收,似有决断,说道:“信不信,我都要亲自问问少通。”
仙门所在的小楼,顶层露台上,一袭白衣的张少通正坐在此间抚琴,琴音苍莽中略带萧索。
风御非走上了露台,在他对面缓缓坐了下来,坐下之际只见他抬起头,见到自己的一刹那,嘴角微微有些笑容:“御非,霏露去找过你了?”
风御非心头一跳,犹犹豫豫地将那紫色玉佩摆到了琴案上:“少通,这……是你让她给我的?”
张少通脸上笑容明显了一些,说道:“是。”
“你……真的不等昱吉了?”
听到这个名字,张少通脸上的笑容一凝,然而只是片刻的时间,又笑得毫无痕迹:“我打算娶你。”
风御非胸口卡了一下,呼吸都为之一顿,脑中瞬间嗡鸣作响。
张少通继续说道:“怎么?你不信霏露的话?要亲自来问我?”
风御非低下了头,轻声道:“我不信你已经不爱她。”
张少通脸上的笑容消散,浮上了一抹孤寂之色:“我,不爱她了。往后,我想与你共度一生。”
“你这是真心话么?”
张少通脸上又生出笑容,说道:“我何曾骗过你?”
“我不是说你骗我,我是说你在骗自己!”
“御非,你不想嫁给我么?你若不想与我共度此生,便早些走吧。”说完,脸上再次孤寂了起来。
“少通……我……我想嫁给你,我从小便想嫁给你,但当时你有亦烟。如今我依然想嫁给你,然而……”
“她已经离开我,我也已经不爱她,如此而已。御非,以后的时日,陪着我,可好?我会真心对你。”
风御非整个人愣住了,再一次低头看向那玉佩,在原地坐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伸手抓过玉佩,藏入袖中,说了一句:“那我在七座峰等你!”便向着楼下走去。
刚出了小楼,眼中一晃之下看到了一抹梅红色的娇俏身影,在白色的雪景中格外地耀眼,转头再看去之时,却是哑然。
只听得一个无比动听的嗓音喊道:“御非姑姑,我回来了!”那梅红色的身影向着她跑了过来,拉起她的手,“本来半年前就想回来,然而允凉和齐双双一起诓骗我,假装昏睡了大半年,我被他们骗了大半年,前日才被我发现……于是就来得晚了……”
这一句,虽然如莺啼燕语一般轻柔动听,然而听在风御非耳中却洪如钟鸣。
同样将这一句听清楚的,更有小楼上的张少通,他如冰山一般的城府瞬间崩溃,胸口再一次剧痛,抬手用力地扶在了心口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