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事,她更是不知道。
她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
“最后,先王将皇位传给朕,朕却一点都不高兴,随着年纪增大,朕时常梦到当初,朕的兄弟们,在书房里,为了政见争论不休,却又毫无芥蒂的饮酒作诗。”
皇上说起从前的事,有些怀念,差点儿便喋喋不休起来。
“朕登基以后,立了太子,一来是希望太子能够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好好跟着太傅学习,如何为朕分忧,治理国家,也为了让朕的其他儿子们,断了争储君的心思,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
说着,皇上苦笑起来。
这是她进来那么久,第一次,皇上的脸上,有了其他表情。
“朕的三儿,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不公平,朕在太子七岁的时候,就立为太子,认为七岁稚子尚未开化,仅凭与生俱来的身份优势,就能够得到储君的位置。”
皇上说到这里,皱起眉头。
只是那么眉头一皱,整个雨轩里,马上腾起一股肃杀的氛围。
她心里啧叹,到底是白鸾王朝的主人,帝王之气从来都不容的小觑。
“这个三儿,他视太子为眼中钉,竟然擅自养兵,还拉拢了不少愚蠢的臣子,妄图给太子制造一场意外。”
皇上说完,冷笑几声。
她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紧紧捏着拳头。
说到这个份上,她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月儿,这场意外,太子重伤,死了不少人,朕的三儿被打入大牢,赐白绫一条,凌贵妃癔症发疯,朕不仅仅对你们樊家下手,但凡是跟着三儿密谋的这些蠢货,朕都没留。”
她蹙起眉心,紧咬嘴唇,不说话。
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于用力,指甲嵌入掌心内,扎破了手皮,丝丝渗出的血染红了她的指甲。
在她的眼里,爹爹永远都那么好,小时候会抱着她举高高,也会让她骑大马,对待哥哥,严格中带着慈爱,和娘亲也是伉俪情深。
可是……
这是她眼里的爹爹。
那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爹爹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朕的长姐,与朕一母同胞,朕敬她,爱她,这件事牵连了那么多人,朕唯独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可是她却饮鸩自尽,遗言是要保住你的性命。”
皇上说到这里,看着她的眼神,掺杂了不一样的神色。
毕竟,她虽然是华元公主的亲生女儿。
可是身上,也流着叛臣的血。
“朕要说的,就是这些。”
皇上说完,无声的长呼一口气。
一旁的宫女,连忙倒热茶。
今天在这里,除了她樊月以外,伺候的任何人,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又或者是站在雨轩外面的碰到侍卫,都变成聋哑人。
除非,自己不想活了,也不想让九族活了。
“是这样吗?”
良久以后,她才惨然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爹要这样做?”
她反问道。
谁都给不了她答案。
每当皇上老去,皇子们长大以后,朝中的大臣们,就算没有商量过,也会默默地,选择起自己想要跟随的皇子,逐渐划分党派。
只是这种朝前的事,从来都不是她要考虑的,如今却要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付出那么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