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季夫人搬出来,她也还是不情愿喝这苦苦的汤药。
讨厌吃苦的东西,可不是什么挑食的毛病。
她抿着嘴,就算把季夫人搬出来,她也不怕。
“下回你们煎药的时候,放些糖进去。”
她可怜兮兮的提着要求。
也许冰糖可以中和一下苦涩的味道。
但是这个想法,被弦思和音离被驳了回去。
往药里加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变了药性,况且那么苦的药,可不得把一斤冰糖全部加进去。
“翁主,你要是再不喝药,奴婢就去把额驸爷请过来。”
音离又威胁说道。
说起季青临,她脸色迅速起了变化。
好端端的,说起那个人做什么。
就好像一盆上好的杏仁冻奶糕,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凝结入豆腐一样的冻糕,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实在是大煞风景。
“你喊他做什么?”
她心中虽然极其不情愿,还是接过了碗,然后捏着鼻子,很是艰难的灌下去。
苦麻了舌头,一张小脸皱成了灶台上的抹布。
“翁主,快些吃块冰糖。”
弦思早有准备,把一早就拿好的冰糖递上来。
她也顾不上什么,把冰糖接过,塞到嘴里,可是苦到发麻的舌头,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冰糖的甜意。
她皱着眉头,苦瓜干一样的表情。
“果然,还是额驸爷最有用。”
弦思可没管她苦瓜干一样的表情,能把汤药喝下去就好了。
翁主这次染了风寒,而且张小大夫还说的那样吓人,只是风寒的话,调理好了,那最好不过。
倘若调理不好,风寒变成了伤寒,最后肺炎咳嗽,变成肺痨,那就是不治之症。
因此不管她怎么拒绝,两婢女就是不肯让步。
“舌头都不听使唤,说话也不利索了。”
她干呕几下,实在是苦的难受。
哪怕是睡了一觉醒来,依旧觉得难受,头该疼的还是疼,浑身疼的也还是疼,嗓子疼的依旧还是疼,根本没有因为喝了药,就有所好转。
“翁主,喝了药,你再睡一会,捂一身汗就好了。”
弦思伺候她睡下,帮她掖着被角说道。
可是她睡了一个白天,这会儿虽然浑身不舒服,却也没了睡意。
躺在床上,干瞪着眼,就是睡不着。
“翁主,你再睡一下吧。”
弦思见她依旧不肯睡,又说了一遍。
音离已经开始收拾药碗,还有调羹。
“睡不着。”
她撅着嘴说道,谁不知道难受的时候,睡着了会好受一点,至少浑身的疼痛也感觉不到。
哪里像现在,动弹一下也痛,咽口水也痛,简直就是不得安宁。
“奴婢就说嘛,今天这冬宴,本来就不该去。”
弦思站在床边,一脸懊恼的说着。
她扭头看着弦思。
怎么她记得,一大清早的时候,是谁在她的耳边怂恿着,一定要去,非得要去,带着喜乐一直劝她要去。
现在却变了口供?
“奴婢真是后悔呀,要是知道在户外设宴,吹了小半天的冷风,奴婢怎么都不会让翁主去的。”
弦思说着,又难过起来,眼眶红红的。
只要是关于翁主的事,哪怕再小,弦思都忍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