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需忧虑自己的伙计,一日三餐还有人照拂,虽然在王府里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但也像极了官宦人家的小姐,是颇滋润的。
想到此处,也不由的低下了头去,笑着。
伶歌看着女娃腆着娇羞模样,心中着实觉得眼前的女娃干净。
她用手抚着戚玥的头发,然后说道,“如果你想,以后我经常来找你说话可好,来告诉你外面发生了什么?”
戚玥笑着应好,心中充满了欣喜,她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么多话,伶歌也是。
相同年纪的女娃也许就是很容易打闹到一块去,就那么相互倾诉着,竟然就饶有默契的一起笑了起来。
明明一个是冷酷到不行的杀手,一个是孤独到快忘记脸上情绪的女娃,但是可能就是完全没有对对方有过城府,那么开心的表达就是那么容易吧。
趁着晨光微洒进窗门,斑驳不齐的光束打到地上,两个刚刚熟络起来的人便不得不分离了。
伶歌对着戚玥说她只要有空都会来这里看她的,便一个箭步冲出了窗外。
戚玥看着她那迅疾的身影,似乎就像是做梦一样,她竟然有一些恍神,刚才有人在这个屋里吗?
她怎么恢复的那么快。真的好像个怪物。莫非她不是寻常人。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戚玥突然迷上了《怪物志谈》。
这也是不知道怎么会传到殿内的一本书,可能是师傅来讲课时,夹杂在课本中,不小心掉落的。
里面记载了许多九州的传奇故事,许多是在民间的巷中丰满开了情节,书中记下了不少的妖魔化的事物。
戚玥总是觉得行踪不定的伶歌像极了书中描写的诸如女鬼之类,她生前有着不同寻常人的悲惨境遇,在死时郁闷不愿离去,所以总是在夜间出现,喜欢和人分享着她生前的故事。
“如果她是的话,我好想让她变个法术带我出去。”
少女的心里总是承载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伶歌的踪迹确实是让人意外的。
偌大的汝阳王府,她竟然能来去自如,几乎是每个晚上都能来到殿中和戚玥说上几句话。
虽然时辰不是固定的,但是肯定会出现。
就是怎么个方式出现就难说了,有时候是喜笑颜开轻松自在,有时候是手上负了伤还在滴血。
有时候疲累到倒在花园中,若不是戚玥知道有这样的可能,她总是让自己睡得轻一点,要不然她根本发现不了花坛的异动。
她们相处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戚玥为伶歌料理着近日来徒增的伤口,然后伶歌就笑着和她讲这两日的境遇。
本来心事重重的女娃在这一刻变得喜笑颜开,而从未有过担忧的女娃变得心思细腻、深沉。
伶歌在日后的日子里一度怀念在汝阳王府的时候,遇到戚玥这样子的女娃,她天真无邪,眸子清澈。
她可以把自己放心的交给她,不用去顾虑她会看破她的心防,对她造成什么伤害,那段日子真的是太过于轻松了。
……
“这才是我想要的刀。”
在伶歌回到汝阳王府的那天晚上,褚君墨一直倚在窗前等待,世姜好几次劝说他该准备休息了,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他坚信他的这把刀出鞘已久,今日该是回鞘的时候了。
“殿下,明日再见她也不迟,今日当真有些晚了,想必她也在外面找了个落脚地睡下了吧。”
世姜总是心疼这日夜操劳的主子,深怕主子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累坏了身子,这如何继承主子心中的大业,做那郑国的君主。
可是世姜从不知道,在褚君墨心中,他想做的是九州的王,那坐守在君临城中的王。
伶歌在凌晨一刻的时候,凭借着悄无声息的轻功已经飘入褚君墨的书房。
也许是万物皆有声,再厉害的武功也会有马脚被抓到的时候。
世姜瞥见旁边的风声微动,说了声,“谁?”
褚君墨回过头来看向那个让她等了三年的女娃,心中甚是满意。
如今她不仅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的勇气与毅力,还拥有了九州第一刀客缪毒的本事。
他豢养的这把刀着实是生的越来越好了,也许伶歌生来就是最合适做人武器的吧。
“辛苦了。”
褚君墨的话语如同小雨点打在叶间,一点分量都没有,但是从他口中脱出已然是很难得了,伶歌不露任何表情也是淡淡的回道,“这是在下该做的。”
在褚君墨的摆手两下,“你先下去休息吧。”
伶歌也没有道一声离别,只是犹如一阵风般,就消失了去,她行动敏捷,根本让人觉察不出她明明受了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