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贝锦方才刚被苏玦背着上兰台,这眼下事情就在寿康宫里传开了。
“姑母,你说说这淑妃也实在是不懂规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陛下如此背着她,成何体统?不仅是伤陛下的身子,更是有辱陛下的面子呀,若是传开了,陛下有何脸面见臣子啊。”
长孙太后听着长孙芷苏一腔抱怨,并没有在意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哀家认为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不成体统?为人夫者,疼爱妻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且淑妃怀有身孕,自当要是更加受些照顾的。皇后这般说,倒是有些失了身份。”
“姑母……你难道不觉得这淑妃实在是不知规矩了些?”
“皇后,哀家知晓你往日的脾气,并不是这般没有容量的人,这两年,你怎么变了这么多?莫不是这长乐宫里,有她人教唆你不成。”
长孙芷苏听了长孙太后的话,道了句“没有”,此时耳边又传来了妇人的话语。
“哀家一直看着你长大,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诚然是善良、天真,毫无心计,莫要受人话语挑拨,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那盛夫人诚然不是个好东西,哀家这么多年将她瞧下来,知晓她是个比你要聪明的多的人,你可要小心提防。”
……
姜贝锦自怀有身孕以来,就开始时常寻着自己以往的模样开始效仿典范,尤其是姜乐仪这般端庄的人自然而然成了自己所学习的第一人选。
尤其是姜乐仪每每在自己耳边叨扰着,“你都是个做娘的人了,以后切莫像从前一般不知安生。要不然这生下皇子若是像极了你,可不好。”
姜贝锦瞧着姜乐仪唠唠叨叨的样子,心中想着莫不是怀了孕后就会变得闲碎,昔日的姜乐仪分明是个恬静至极的人,还甚是温柔,现如今想着日后自己若是和她变化这么大,可是有些怖人。
但是姜乐仪的话倒是很能戳中她的喜好,“姐姐,也认为我腹中的该是个皇子。”
“其实生儿生女都无所谓,不过汀华也该要个弟弟了,这宫里的众人也在盼着陛下能得一个皇子呢?要不然,你这恩宠如此之盛,那些眼红的人得要怎么看你。”
姜贝锦回想着姜乐仪的话不无道理,不过宫中的女子们倒很是和谐,尤其是李瑶儿本就与自己性情相投,时常都会来承明殿中和自己说说趣事,那文美人、景婕妤也不像眼红人的主,她们昔日滑胎失子过,都劝着姜贝锦切莫小心。
不过长乐宫的主,确实鲜少来到承明殿内。
盛廷宁倒是会带着三分假笑,偶尔串串门子,许是认为自姜贝锦有了身孕后,她便可以霸占着苏玦,想着自己的牌子定是要日日被翻开了,不过这并不如盛廷宁的愿,苏玦还是喜欢睡这承明殿的软榻的多。
就算是殿内没有设榻,苏玦也喜欢将被子扑在地上凑活过一夜,姜贝锦甚至都有些习惯苏玦在殿内就寝的日子,这些日子许是国事繁重,苏玦深睡之时还有沉重的鼻息。
姜贝锦起初有些听不惯,还想赶他离开,不过后来听着听着就习惯了,有时候甚至在小憩的时候,若是没有这沉重的鼻息,姜贝锦都有些睡不好。
盛廷宁倒是个懂得装的人,至少这宫里现已姜贝锦为大,怎么也得面上笑意盈盈道句安好。
不过长孙芷苏就有些不懂得事故,只是做着皇后应有的本分,但是从未在建章宫内露过面,姜贝锦听福江海说,“这诚然怨不得皇后,自她嫁入世子府起,她便从未得到陛下一丝温存。”
起初听说苏玦是因着长孙芷苏年幼故从不碰她。
后来也没有寻别的借口,只是如往常一般冷着她。
姜贝锦开始信了苏玦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朕诚然是要辜负很多女子的。”
姜贝锦只是从未想通为何苏玦如此抗拒长孙芷苏,说起来长孙芷苏也温婉,这姿色也实属一绝,纵然比起那宫中的文美人、景婕妤倒是好看许多,怎么就如此遭受冷遇。
“娘娘许是不知晓陛下年幼之时的事。”
苏玦在幼时并不是受宠的皇子,那时因长孙太后是家中庶出的女儿,这身份诚然算不上贵气,长孙太后在初入宫时,便受到宫中的妃嫔打压,且过得很是不如意。
长孙太后于是将苏玦交付给了宫中一位受宠的娘娘养着。此时长孙太后方认真投身于争宠一事上去,利用自己对苏玦下手然让人怪责到那位受宠的娘娘身上。
那时,苏玦诚然是对长孙太后颇不满意,后来尽管长孙太后在宫中斗出了一条活路,也将苏玦重新收回了身边养着,但是苏玦已然不可能再对长孙太后生情。
后来又出了安宁公主死于疟疾一事,苏玦更是恨透了长孙太后。
不料在苏玦身为世子之时,长孙太后又为了巩固自己家族的势力,执意让苏玦迎娶了那时还尚为年幼的长孙芷苏,这样子的事情之下,苏玦怎会喜欢的起长孙芷苏。
“不过近两年,陛下与太后的关系倒是有了些许缓和。”
姜贝锦想着,莫不是因为我?
“娘娘,你许是不知道陛下为何甚是疼爱盛夫人吧。”
姜贝锦瞧着福江海满脸兴奋,急着要讲的样子,便允了,嘴上还道了句,“你这老东西确实是宫里的百事通,竟什么事都知道。”
“方才奴才不是说道了陛下年幼之时并不受宠吗?后来长孙太后还利用陛下去陷害那位娘娘,那位娘娘在日后自然也对陛下没有多般好。”
苏玦在年幼之时吃了不少的苦头,在那个受宠娘娘的宫中,时常便要受罚,轻则只是骂两句亦或是上手打两下,重则便是时常将苏玦关在了小黑屋里。
苏玦在那时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受宠娘娘宫中的琉璃盏,那可是先帝爷最爱的宝贝,也是因那次,由着身为宫女的盛廷宁帮着苏玦担了罪罚。
盛廷宁本就服侍在苏玦的身边照料,后来又因顶罪一事,被罚入了慎刑司,可算是吃尽了苦头,也是因那个受宠的娘娘时常羞辱苏玦,道,“你这般不中用,也就配和个宫女过日子,往后本宫定然为你做主,将那贱骨头许配给你,做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