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谈一二,丁重光就见到又换了一套衣裳的丁采芹也回到院子中。
“堂妹,已整理好了吧?我们现在就去逛逛这青禾城?”
作为半个本地人,丁重光自然要带亲戚转转。
“好了好了。”丁采芹对于这仙城早就向往许久,对此自然欣然答应。
两人一同出门,就见到有一个青衫青年在门口徘徊。
“子高,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丁重光略微惊讶,这顾竹颇为内敛,平日里可很少来找他。
“重光哥……”
顾竹没想到丁重光这个时候出门,被逮了个正着,又见着对方身边的陌生女子,心中情绪莫名。
他自小被云芝带大,早就视其为亲姐姐乃至母亲。
他在得知表姐对丁重光产生好感时,本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因此哪怕成了邻居,他也很少与后者交流,有事也不愿去麻烦他们。
不过抛开这一点,他对丁重光为人颇为满意,早就默认其是自己的姐夫。
平日里也特意关注隔壁动静,从没有见到这“姐夫”带同龄女人回家。
如今表姐外出求学三年,快要归家了,对方反而带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同龄女孩回家?
这让顾竹心中生出莫大荒谬感。
丁重光见他眼神不对,简略解释道:“堂妹,这是云芝的弟弟,我和你说过。
这是我堂妹,你叫她采芹姐就好,我准备带她逛逛青禾城,你要不要一块?”
丁重光确实也没起其他念头,只想着借助堂妹,同时与小禾县丁家维持良好关系。
“采芹姐好。”
顾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了声好,不愿再言。
“小竹,你好。”
丁采芹笑着打招呼,却见到顾竹转身就要离开,脸上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你可有什么事情要说?”
丁重光眉头微皱,拉起顾竹,他知晓这人性子别扭,若不是要事,必然不会来找他。
“是因为黄先生的事情……”
他详细地将黄先生的死,以及丧礼上的事情说了。
丁重光仔细听完,眉头微皱,他没想到黄先生的死会有疑点。
他本能感觉,这事与他要扳倒大长老,降低对方属下气运有关。
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关键。
然而……他没有理由插手这件事情。
这几年来,他能在仙城生存,就是因为他不招惹麻烦事,一直保持着偶尔表现一二,多数情况谨慎小心,安分守己的人设。
更别说,他与黄先生不熟悉,怎么可能突然为了一个黄先生而积极参与调查?
至少现在不能。
他便说道:“你们认为黄先生的死有问题,可有证据?”
顾竹回道:“除了世辉说的,黄先生的遗骸上,看起来没有问题,可我们在腹部上,除却正常摔伤痕迹,发现一点化伤膏。”
“化伤膏是用来消除伤痕,加快回复的,价格昂贵,据我们所知,黄先生死了一小时才被人发现,也没人给他用药。”
黄先生家本身是没有资格住在仙城的,只是丁家需要有人教导凡俗知识,才将其特招而来。
黄先生两袖清风,家里本就没有多少灵石,他一死,他家里更用不起化伤膏了。
丁重光点点头,然后婉拒道:“这确实是个疑点,但这事比较复杂,我没办法帮助你。”
“那……打扰了。”
顾竹闻言略微有些失望,转头便要离开。
就是一旁的丁采芹听到这个回复也不免有些失望,作为江湖儿女,她更想要一个嫉恶如仇的夫婿。
丁重光见此,摇摇头道:
“你们的思路有问题。”
“正常情况下,对于丁家高层做而言,死一个凡人没什么,大不了赔偿一二灵石,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次,我曾见过黄先生,他确实不满世间种种不公,但为人处事没有问题。”
“他唯二的缺陷就是酒与教学比较严苛,既然他不是因为酒而死,那他肯定是因为教学方面的问题而死。”
“问题有很大可能就出在你们身上。这可不是我要离间你们,只是这真相未必会如你们所愿。”
丁重光能说的就只是这么多,后续如何发展就看顾竹的。
反正顾竹有他表姐这层关系,再怎么弄都不会出现生命危机。
丁重光说完就带着采芹,以及清月一块离开。
“这……”
顾竹也不傻,经过这么一提点,迅速信了七成,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思路,只是想了想,又陷入苦恼之中。
黄先生确实偶尔会抽人戒尺,不过顾竹学业很好,进入比其他人快很多,已经开始复习下下一阶考试的内容,因此在家中自习,就算不懂也可以去黄家直接请教,很少去学堂。
这些天发生什么,他还真不太清楚,只是结合以往事件,一个名字隐约浮现脑中。
……
“城中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丁采芹略微有些失望,刚来到这座颇为向往的仙城,就听到这种事情。
“这城中的事情可多着呢,修行世家子弟都可能会莫名失踪。”
丁重光幽幽说着,这座城市没它表面上那么光明,只有守规矩且有身份的人才能安全生存。
他借着前世智慧在黑石县弄得风生水起,到了这仙城都得夹杂着尾巴做人,谨慎生存。
“那堂哥你不帮他?他看起来也是一心想为他老师找出真相……”
丁采芹抿唇说道,她有着几分侠义心肠,见不得不公之事。
“我会出手,但这事有些复杂,还不到时候。”
经过一段时间了解,他也大致清楚这堂妹的性子,便稍稍透了个底。
“这……。”
丁采芹本想再问些,又觉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别乱问为好,便专心听丁重光介绍仙城一草一木。
而另一边,顾竹来到灵堂。
天色已晚,灵堂中大部分弟子都离开。
只有寥寥几人在这里守夜,因为黄先生没有儿子,在城中也没有亲戚。
灵堂中央跪着的一位身穿孝服,面带哀色,眼角有一枚泪痣的俏丽女子。
“世辉走了吗?”
顾竹看了一圈,发觉丁世辉没在,心中略有些可惜,感觉没有个可商量的人。
孝服女子正好转头看到他,疑惑道:
“小竹子,你怎么回来了?”
“珍姐,对不起,我没请到重光哥帮忙……”
顾竹很愧疚。
眼前之人正是黄先生唯一的女儿,大他四岁,比她表姐小了一岁,同样对他如母亲一般。
“唉,你们都要考试,就专心背书吧,父亲肯定也不希望你们这样做。”
黄珍儿抹去眼角泪珠,苦心劝导,不希望几人为此犯险并且耽误功课。
中午几人商量时,她没在场,事后听闻只觉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