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英格兰,麻省学府,图书馆。
威洛克从梯子上下来,捧着一大堆常年吃灰尘的古书放在亨特面前。
“你真的不需要电子图书浏览器,反倒是要一本一本地翻过去看?”威洛克很怀疑,不使用电子辅助浏览器,亨特的行为在海量的历史资料中会显得极为愚蠢费劲。
“对,谢谢不需要。”亨特仍低着头。
“哥们,我觉得这样下去,即使查到明天,你也翻不出什么名堂来。”
“那就翻到后天。”亨特头也不抬地“反驳”道。威洛克抱着双臂压在半米高的书籍上,看着亨特像啃食的老鼠。“你是受了什么启发,还是刺激?”
“绝不能再使用辅助浏览器了。我们被误导了,一直以来,我们没能找出真相的原因,就是因为所谓的关键词搜索,自动屏蔽了我们真正想要找的东西。只有在一个个无法改动的印刷铅字中,才能找到真正的秘密。”亨特放下一本羊皮纸书面的欧洲疾病记录史。
“找到了什么?”
“黑死病。”亨特细细翻阅了已历百年的书籍资料。
“对,这我们早就知道了。鸟嘴面具,起源于黑死病盛行时期的一种无知愚昧的道具。恕我直言亨特,也许那些鸟人们喜欢这玩意的原因,就和你跟你老婆玩皮鞭窒息一样,只是为了快感而已!”威洛克很是丧气抱怨道。
亨特摇摇头,耐心地解释,“我已经找出来了哥们。我们找到过那么多他们所留下的面具图案,其实是独一无二的。鸟喙的曲率绝对值中值,延长线后的垂直内切角,与眼睛中心所成的夹角函数,必然符合傅里叶变换。这十多年来,我寻找到的,他们所留下的鸟嘴面具图案,尽管画风或者结构都有差异,然而不论如何变化,都符合这一公式。确切说来,那不是图案,是立体几何数学。”
“嗯....这听起来不错,鸟嘴医生,我们确定了独一无二的几何公式?像是一条可以追溯的有价值线索。”威洛克慢慢地摸到了门路。
“在中世纪黑死病肆虐时期,欧洲各地前后一共出现过大约60多种样式形状各异的鸟嘴面具。”亨特的手机上,微投影着一个带有函数式解析的极复杂立体几何解剖图,“而符合这一公式的面具,其实只有出现过一个地方。”
“漂亮!你一定已经查到这个几何图案是在哪诞生的了?”
“文艺复兴的起源地———佛罗伦萨,一个叫美第奇公爵统治的区域内。古籍里记载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医生设计制作了这个形状的面具。那一年,是公元1453年。”
“而这个医生,他是.....?”
“没有留下名字。也许是美第奇家族的人,这样的话,就能解释那个出现在面具上的‘M’字母了。据说美第奇家族也是以药剂师起家的。而那个医生,后来跟随了欧洲教皇,希斯科特四世;最后死在佛罗伦萨的佣兵凉廊。是死于一次针对美第奇家族的刺杀行动中,年份不详。”
“文艺复兴才刚开始,而他已经掌握超时代的几何数学了?......”
“能设计出符合这一公式的几何绝不是偶然;所以,第一,他是天才;第二,他是拥有超智人的智慧;第三,他不是天才,而是超智人;威洛克,我需要一张去意大利的机票。兴许运气好的话,这位无名氏的作品还藏在巴杰罗美术馆里。只要能证实那个几何公式,那么我们就成功地替四十七体人,把他们的历史考究到了中世纪。”
“那四十七体人一定会感谢你的。”威洛克笑道。
“他们是应该颁给我一个奖章,还有谁能追踪超智人超过十年呢。他们必须欠我一个表彰,以感谢我的坚持。”亨特无奈自夸道。
“如果你在这儿读书时,能够专修数学系,也许就用不了十年时间,你早该发现这个几何秘密了。”
“其实,这并不是我发现的,是他们。我们只是被卷入的旁观者.....”亨特叹了口气,回忆起一个星期前的事。
......
罗德岛,潮湿的下水道里。
可怜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几只肥大的老鼠从他的腿上游走。尸体多处都被啃咬过,臭气冲天。
“谁特么在这里凡事了。”亨特捂着鼻子咒骂道。
城市捕鼠员在进下水道阀房时,发现了尸体。尸体被绑在椅子上,死去多时。椅子放在一个大约两平面的图案上,鸟嘴面具。
由于环境潮湿,图案微有褪色,涂抹的痕迹。
“真是残忍,谁把他丢这儿了。”亨特双手插袋,打量了一遍昏暗的现场。
“这个人是谁?”亨特向他的老朋友,联邦调查局,新英格兰地区的探员,希尔问道。是他打电话把亨特从马里兰州的办公室叫到了这里。因为地上那个看起来像某种宗教仪式般的奇怪图形。
“身份证件显示,他叫布隆伯格,是兰德公司的雇员,负责分析文员。谁能想到一星期前,他还在四千公里外的加州,悠闲地喝咖啡,随手瞎写些玄乎的东西;而现在,他却在东海岸城市的下水道里和老鼠作伴呢。”
“兰德公司?就是那个忽悠总统和五角大楼,整天预测未来,故弄玄虚,开赌局的智囊集团?”
“对,就是那个大脑集中营。”
“绑一个智囊公司的分析员干什么,难道他分析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而被灭口?”
希尔不想回答他。他只知道,假如看到这个图案有关的案件,就该通知亨特了。他以为亨特一定是在调查与邪教有关的案件。
“啊,刚才法医来过了。他很奇怪,尸体居然有两个心脏。”
“.....什么?两个心脏?”亨特强压着心中的波涛,再次确认了一遍。他快要颤抖起来,这次死在他眼前的,已不是生物黑客,而是超智人!至少有人扳回了一局!
“对,两个心脏。”希尔扯下薄膜手套,“你还有什么要勘测的吗?尽管吩咐。”
亨特摇摇头,但又像想到了什么,迈开脚步走近尸体。
“石蜡?不,有烷烃的味道。”亨特已渐渐习惯这里的味道,放开鼻子后说道。
“呃,不,我不是生物黑客,我闻不到。”希尔感到很糟糕。
“验光器!”亨特伸手道,他明白了。
“什么?”
“你们全部出去,关上门,再给我一根紫外光灯!”
他请走了所有警员。当紫外光充满阀房时,亨特惊讶地看到,满地上都充斥着几何数学解析。鸟嘴图案上,被整个地用函数公式注释分析着。只是所有注解都是用化学物质所写,只有在特定光谱下才能看得到。鸟嘴图案已不再神秘,它被破解了。亨特仿佛看到了一个支离破碎的玻璃瓶被摔碎。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刚刚平静下来的巨大漩涡。两股强大的力量在这里交锋过。
他沿着混合烷烃写的草图上走了一圈,是一个字母,“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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