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和诸妃娘子,皇子和公主们都到了。”韩甲先在门外禀告道。
“好了,朕去与她们会合。卓群,我们就先说定了,到时一起去上海。朕正好要去淮东、江东一带看看。”
“谨遵陛下旨意。”
与岳卓群分手后,赵似在韩甲先的陪同下缓缓向主观众台走去。
“甲先,你给朕做侍卫长有七年了吧。”
“回陛下的话,七年零四个月。”
“嗯,是够久的了。先是岑猛,接着是薛番子,你是第三任,也是陪朕最久的。虽然朕舍不得,但是必须要放你离开,你不能给朕当一辈子侍卫长。”
“陛下,臣愿意。”
“你愿意,但是朕不能对不起你。岑猛、薛番子,岭北和平辽战事中也都立了功,授勋封爵,现在都是一方大员。他们都有了好前途,朕不能亏待你啊,不能让勤勉忠诚的人吃亏啊。”
“臣,”韩甲先哽咽着说道,“臣愿意永远跟在陛下的身边。”
“不当朕的侍卫长了,还在朕的麾下为将啊,不必难过。”赵似笑着说道,“朕准备让杨惟忠担任秘书省右散骑常侍兼御前内外部署都统制,过几天他从云南郡回来,你跟他交接一下。说说,你想去哪里?”仟仟尛哾
韩甲先想了想,“陛下,臣骑射武艺一般,能留在御前行走除了陛下的赏识,就是勤勉和细心。臣左思右想,觉得臣唯一算得上优点的是水性不错,懂得操船弄帆。”
“哦,对啊,朕记得你的履历有写这个。细细说一说。”
“回陛下的话,臣的父亲是澄海水军弩手左指挥使,臣从小在船上长大,七岁就跟着父亲出海巡哨,十岁就学会了操舟弄帆。十六岁时家父殉职,臣因遗荫补入禁军,后在大演练中出彩,被选入右殿三班,然后上苍恩赐,让臣入了简王府当差。”
“嗯,你这段履历朕想起来了。”赵似点了点头,“这样,李纲正在组建海军局,你去帮帮他。范东海虽然精通海事,航海水战经验丰富,但毕竟是野路子出身,组建一整套新的体系,还是力不从心。你们三个臭皮匠,应该顶得过诸葛亮,把朕的海军搭建起来。”
“遵旨!”
走到主观众台前,赵似拾步而上,皇后曾淑华带着皇贵妃明氏、德妃李氏、淑妃耶律氏、恭妃何氏(乌雅汉其娜)、丽妃刘氏,以及诸皇子和公主起身接驾。
“都坐,都坐,今天是大家出来散心,用不着繁文缛节。”说完,赵似扶着曾淑华的手,一起走到正中间坐下。
“今儿感觉好些了吗?”
“好许多了官家。”曾淑华轻声答道,眼角间带着淡淡愁绪。
她连生了大公主和三公主,终于于天启九年在万众期盼下生下皇六子。
赵似已经有了五位皇子,皇长子和皇四子是德妃李氏所生,皇次子是丽妃刘氏所生,皇三子是皇贵妃明氏所生。
但是从礼法上说,只有皇后曾氏所生才是嫡子。皇六子虽然在兄弟间排行老六,却是无可争议的嫡皇子,礼法上排在最前面的皇位继承人。
他的出生,让朝野内外无数人舒了一口气。有嫡皇子这枚压舱石在,上下众臣们不用担心出现争嫡乱象。
偏偏他在今年二月份,未满三岁时就夭折了——虽然赵似对宫廷卫生防疫、婴儿出生和养护做了极大的改,但是无法做到尽善尽美,除了皇四子夭折,德妃李氏所生的九公主,丽妃刘氏所生的八公主此前也不幸夭折。
皇四子的夭折,给皇后曾氏的打击非常大。赵似一直耐心地劝慰和安抚她,时常带她出来散心解闷,到今天,似乎解去了大半的烦愁。
“朕准备过几天去淮东、江宁、江东和浙东转一转,”赵似跟曾淑华轻声说道,“这几年那里的实业发展得很快,棉纱、织布、钢铁、造船、化工,蓬勃发展。朕要实地考察一番。到时候跟朕一起去,看看江南美景如何?”
“臣妾也想跟着官家去看看东南胜景。只是官家出京了,谁来监国?太后吗?”
“不需要人监国。十几年新政,朝堂都已经熟悉,知道如何各司其职。大宋也没有那么多生死攸关的军国大事让朕决断。朕这次只是去江东,没有去岭北东北,运河快船,还有信鸽,随时都能联系上朕。”
“现在的太宰是元度先生,他做过朕的侍中。他办事,朕也放心。”
“官家,那其他几位姐妹,还有皇子公主们,都一起去吗?”
“当然一起去,就当我们皇室组团,一起去江南度假。要不是母后身体不好,朕也想请她一起去。”
“如此这样的御驾巡幸,恐怕动静不小,臣妾担心朝野会非议,有劳民伤财之嫌。说不定某些臣工会拿隋炀帝的例子来劝阻陛下。”
“朕知道皇后和诸臣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朕平定了四海,便开始肆意放纵,安逸享受起来。放心,现在离实现朕的大志还远着呢。朕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着。”
赵似解释道。
“朕这次南巡,除了带大家去度假,更重要的是去实地看看,看看我们大宋未来最重要的实业基地。京畿、秦川、河东、河北、齐鲁这些地方朕都实地考察过,到底什么情况,朕心里有数。”
“但是淮东、江宁、江东、浙东,朕没有实地考察过,光靠别人的报告,朕心里没底。尤其是这些地方,经济实力和赋税,在大宋所占比例越来越重。朕不去看看,睡都睡不踏实。”
说到这里,赵似不在意地摆摆手,“不用担心他们的非议。南巡的费用,自然从内库里出,不会让国库出半个子的。朕的秉性娘子又不是不知道,岭北那么艰苦的地方朕都敢去,不在乎什么享受。”
“只是散散心,摸摸底。只要安全有保证,怎么低调怎么来。朕是微服私访,不会惊动州县,免得他们搞虚假繁荣。自然也不要他们清理地方,修葺行宫——你们是朕最好的掩护啊。”
曾淑华也笑了,“陛下是行军打仗惯了,什么事都想着兵法。连南巡都想着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赵似也笑了,李芳走近来说道:“陛下,娘子,比赛要开始了。蔡王殿下想请陛下致开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