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生当先走出了会议室。
随着一阵桌椅板凳的声响,各部门的主管们,也纷纷起身离开。
每一个人都把同情的目光投向钱益多。
长大战队毕竟还是王宵生经营多年的地盘,今天胜负已定。
如果说成绩和训练方面,钱益多还能以遗留问题,时间短等借口来推脱的话,那么,从裴仙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完了。
连你自己的队员都反对你,你还玩什么?
这总不是遗留问题了吧?
很快,人就散光了。只剩下垂头丧气的钱益多。
而这个时候,敞开的会议室大门外已经围满了目光复杂的队员们。大家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的钱益多和裴仙,都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默中。
“裴仙……”钱益多艰难地开口道,“你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不先跟我交流呢?”
裴仙扭开目光,没有说话。
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和钱益多没有什么恩怨。他之所以做这一切,完全是因为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发现夏北是白瓜之后彻底爆发。
他热爱天行,成为一名顶级天行战士,是他自幼以来的理想。
为了这个理想,他一刻不停地往前走着。可如今的长大战队,却如同一根根绑缚在他身上的绳索,在不断地限制着他,让他步履维艰。
他隐忍,努力……
但绳索非但没挣断,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终于突破了他忍耐的临界点。
因此在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他心里有的就只是一种将黑幕彻底掀开,将绳索彻底绷断,将这滩腐臭的死水掀起滔天巨浪的绝然。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的话,他就退学。
可此刻,看着钱益多疲倦而茫然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因为裴仙其实很清楚,王霄生和秦文波之所以让自己走进这间会议室,并非是出于公心。他们只是利用自己达到他们的目的而已。
第一次,裴仙没有直视钱益多的眼睛。
这时候牛小同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一脸懵『逼』地看着空空『荡』『荡』的会议室,“散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地走到钱益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教练,夏北让我跟你说,他在天行里,拿到了一本金边《御风诀》。”
“什么?!”钱益多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现在正在回长大的车上,他准备把功法租借给学校……”牛小同道。
说时迟那时快,钱益多猛地跳了起来,拨开门口的队员们,风一般地冲出了会议室。
那动作简直比兔子还快。
……
……
瀚河大学。
孙季柯走出教室,接到李衡来的电话。
“季柯,”李衡道,“在上课吗?”
“刚下课,什么事儿李叔?”孙季柯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在几个朋友的簇拥下往教学楼外走去。
“长大那件事,”李衡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王霄生动手了。”
“哦?这么快!”孙季柯惊讶道。
李衡笑道,“也算那夏北倒霉,他是白瓜这件事,我们这边查到了不说,长大裴仙,居然亲眼看到他启动手环的基因采集注册……今天早晨王霄生召开临时会议,已经向钱益多发难了。”
“基因采集注册……这家伙是个白痴吗?居然还被裴仙给看见了!”孙季柯一听,哈哈大笑。
事情立刻就变得有趣了。
作为死对头,又是各自战队的首席星斗士,孙季柯对裴仙再了解不过了。
那个大一的小屁孩,成天板着一张冷脸装酷,装成熟,其实就是个脑子一根筋的轴货,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因此,别人发现或许还好,若是他发现的,就跟直接点了火『药』库也没区别。以他的『性』格,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了。
孙季柯完全能够想象,现在的长大是怎样一幅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景象。
笑过之后,孙季柯问道:“那李叔,这一次能搞定他了吧?”
李衡肯定地道:“那当然。钱益多上任以来,长大战队的训练和成绩都是一塌糊涂,无论是管理层还是队员,都有不少人对他不满。尤其是裴仙,更是忍了他很久了。
这一次发现夏北是白瓜之后,裴仙忍不下去了,决定罢训。而王霄生借此机会召开会议,向钱益多发难。会议中途,他还让裴仙当面质问钱益多……
现在,王霄生已经准备把事情放到长大高层的台面上了,这么闹下来,钱益多卷铺盖走人是肯定的。那个夏北,自然也是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说到这里,李衡冷笑道:“如果这样还能让他蒙混过关,那简直是奇迹了。”
“好!”孙季柯只觉得心头畅快,笑盈盈地挂了电话。
旁边一个名叫李东江的高个男生问道:“季柯,什么事儿?”
李东江是孙季柯最好的朋友,两人家里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
“李叔打来的,关于夏北……”孙季柯道。
“哦?”李东江的脸『色』一沉,神情阴冷地问道,“怎么样,那杂种又干什么了?”
李东江和夏北没什么直接冲突。
不过,当初孙季柯带人打夏北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人群里,目睹了整个过程。而当星神进化结束,更是他帮着孙季柯解开的绳子。
因此,他比谁都明白孙季柯有多恨这个人。
这时候,他自然要表现得同仇敌忾。
“那家伙跑去长大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孙季柯脸上浮现一丝讥讽地笑容,“不过,这才没几天,他恐怕马上就要滚蛋了。”
“李叔动的手?”李东江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
孙季柯点了点头道:“昨天长大天行俱乐部的王霄生打了个电话给李叔……”
当下,孙季柯将昨天和王霄生的通话,双方的商议,以及裴仙发现夏北是白瓜,王霄生借机发动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只听得李东江乐不可支。
两人并肩而行,在一帮朋友的簇拥下,正一边走一边说,忽然,孙季柯的声音和脚步都停了下来。
李东江扭头一看,发现他站在原地,目光看着一个方向,如同定住了一边,脸『色』泛青。
顺着孙季柯的目光看过去,李东江顿时明白了。
只见不远处,一辆薄荷绿的跑车停在路边,旁边正站着薛倾和张铭。
此刻正是午休时间,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两人说说笑笑,神『色』显得很轻松。
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张铭不算帅,却也干净整洁。而薛倾,却是太美了。而当这样一个女孩,笑盈盈和朋友说着话的时候,大家不自觉地就会产生一种愉悦之感。
就像天高气爽,春暖花开。
许多认识薛倾或张铭的人,还会跟他们打招呼,两人也是一边交谈,一边笑着挥手示意。
而这一幕落在孙季柯,李东江等一帮人的眼中,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听说薛倾昨天已经办完了手续,转去了新吴市的一个私立学院……”李东江皱眉道,“怎么今天还在这里?”
说着,他转过头来,眼睛微眯:“这不正好?这么好的消息,你不告诉他们么?不知道他们知道夏北要被赶出长大,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孙季柯挑挑眉『毛』,当先向薛倾那边走去:“走,我们过去。”
李东江和其他几个朋友都对视一眼,神『色』兴奋地跟了上去。
随着孙季柯一行人的出现,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校园道路上往来的学生们都停下了脚步,避让到一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正在聊天的薛倾和张铭,停止了交谈,盯着向这边走来的孙季柯。
“薛倾,你走吧。”见孙季柯走近,张铭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转头对薛倾道:“我也准备去图书馆了。论文还得查查资料。”
说着张铭就准备帮薛倾开车门。他知道薛倾有多厌恶孙季柯,因此,他并不准备等到孙季柯走过来搭话。
薛倾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几乎是在看见孙季柯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转过身,步向车门,一脸看见了苍蝇般的厌恶表情。
而就在这时候,孙季柯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就那么怕我么?用不着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吧?”
张铭额头青筋一跳,正准备说什么,却被薛倾伸手拦住了。
“别自作多情了,孙季柯。我只是嫌恶心。”
薛倾说话的时候尾音天生带一丝娃娃音,这使得她哪怕是很冷漠很生气,声音听起来也是千娇百媚,毫无杀伤力。
可偏偏,这样的声音若是讥讽,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效果了。
那简直是自带特技效果的暴击加连击啊。
说着,薛倾一甩马尾,长腿迈进车里:“真是扫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往眼前凑,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么避孕么?对吧,张铭。”
四周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这么妩媚娇俏的女孩口中说出来的。而偏偏,此刻薛倾一边讥讽着孙季柯,还一边冲张铭笑着眨眨眼睛。明媚的笑容里满是朋友间的心照。
这反差的待遇,更使得大家看向孙季柯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孙季柯分外难堪。
他额头青筋毕『露』,咬着牙,强压着心火,冷笑道:“薛倾你用不着对我说这些,我只跟你们说一句话,关于夏北……”
听到这句话,张铭和薛倾都是一顿,扭头看着他。
“夏北进了长大天行战队,这事儿你们知道吧?”孙季柯走到两人面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本来呢,我想说声恭喜。你们作为他的朋友,也一定很开心。不过可惜的是……”
他压低了声音道:“他很快就要滚蛋了。”
说完,他耸了耸肩膀,一脸幸灾乐祸地摊着手,倒退着走开。
而身后一帮狐朋狗友都发出一阵嬉笑声。
李东江经过张铭和薛倾身旁的时候,还故意凑近了,一脸好奇地问道:“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哈哈哈哈……”
一帮人挤开人群,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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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又涉及修改,没来得及更新,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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