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裴烜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年轻早亡,无一例外统统无妻无子。
在裴烜各世的记忆里,再也没见到过舒荼的身影。
谁也不知道舒荼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
再后来,舒荼连同裴烜都失联了一般。
覃厌和师兄两人猜测可能是赫连均做了什么。
现在赫连均就在面前,覃厌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之前在怀疑,是不是你对裴烜舒荼做了什么,现在裴烜已经站在了我面前,那舒荼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一桌人看向他。
赫连均握紧拳头,身子发颤,他没想到,没想到覃厌竟然通过一个红盖头原原本本说出了曾经发生的一切。
甚至现在竟然怀疑自己对舒荼做了什么。
对上宋涛的目光,即使他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可现在从覃厌嘴里听说这个故事,作为一个“旁听者”,他仿佛能与故事中的角色共情一般。
赫连均下意识去躲闪他的目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受命找到了我,我们一战后两败俱伤,我避世养伤后,再也没见到过他。”
所有人都在斟酌他话里的可信度,毕竟他刚刚已经满嘴假话还被当面戳穿了。
“也就是说你们遇见了,准确来说是他找到了你,你们两败俱伤,各自不知对方死活了是吗?”覃厌再次开口问道,同时看着他的表情,见他坦坦荡荡,心里有了数。
想来他也没胆子再和自己满嘴跑火车了。
“那我们言归正传,我作为一个当事人,真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对于我来说和听故事一样。我希望你不要纠缠我,放过我,让我正常生活。”宋涛再也不想回到那种被噩梦折磨的感觉了,还有这么一个穿红衣服的鬼要和自己“再续前缘”,还是个心狠手辣的坏鬼,实在太可怕了。
听了整个故事的谈蔚兮打了个哈欠,“你也听到了,涛哥并不想和你有什么纠缠,你嘞,还是要搞事情是不?”
“裴郎,你只是没了记忆,你要是……”
“屁!”宋涛原本也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现在有小姑奶奶覃厌俩大神坐镇,他也有了底气。
“有记忆怎么样?难不成有记忆会爱上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他狠狠啐了一口,“从厌哥说的故事里,裴烜从来爱的只有舒荼,你一个上赶着自我感动想当小三,连小三都当不上,结果就杀人的狗东西,我听着就倒胃口。
人裴烜舒荼本来可以幸幸福福的,横插进来一个你,两个人都毁了。你不会觉得你特深情吧?得了吧,可把我恶心坏了。”
宋涛实在没忍住,就这人,活着死了都是祸害。
他叉着腰,底气十足。
眼看着赫连均的脸上越来越难看,刚想发作,坐在一旁抱着手的覃厌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就把他的火扑了一半。
他心里很清楚,有覃厌和谈蔚兮在,他根本别想把裴烜带走,谈蔚兮……对了,谈蔚兮。
赫连均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一瞬间把谈蔚兮和覃厌拉进精神世界。
一晃眼,三人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坐在一个三面桌面前。
覃厌依旧是那样波澜不惊抱着手,甚至往后一靠,本来的单凳忽然之间有了一个靠背。
就这点雕虫小技,覃厌根本没放在眼里,“费劲把我俩带到你的领域是想说什么?”
“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哦?怎么,你觉得你能拿出什么入的了我眼的东西?”
别问,问就是看不起他。
一个实力受损的鬼,在他面前谈条件?脑子似乎还不怎么好的样子。要是手里有什么宝贝,还能是这副死样子?
“有一样东西你肯定入得了眼。”
“什么?”
“她。”话锋指向谈蔚兮,谈蔚兮和覃厌同时蹙眉,怎么个意思。
覃厌简直被气笑了,“怎么?你想用我师妹和我换人?脑子瓦特了你?”
“并不是,我是拿她的过往和你换。我不知道你们师门是怎么得到她的,但是我知道,她这几年就会遇到大劫。也知道你们都讲究因果,要是不知道因,就得不到果。”
他的话整得两人都是莫名其妙的,“你脑子还正常吗?”覃厌翻了个白眼,自己是见了鬼了才坐下来听他的鬼话。
还大劫,劫你大爷,我师傅都不知道,你张嘴就来?
“她不是普通人,我知道她的扇子叫血祭,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嘴可以骗人,记忆不会,我愿意让你窥探我的记忆,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我可以发心魔誓言。”
雪霁?覃厌有些诧异,偏头看向谈蔚兮,眼神里仿佛再问,你告诉她的?
谈蔚兮赶忙边摇头边摆手。
她也觉得奇了怪了,这个从不认识的鬼,怎么知道自己扇子的名字?
而且,刚下山,下山以后第一次用血祭,就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
“有没有可能,不需要你的同意,我也可以摁着你搜你的神?”搜神就是窥探记忆的一种秘术。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
还想谈条件?傻了吧唧的。
“那就鱼死网破,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她的过往。”
“吓唬我?当我吓大的?我就算不知道又怎么样,我的师傅无所不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能从我师傅嘴里知道。她自有师门保驾护航,不劳你费心。”
男人忽然笑了,“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覃厌你居然这么天真。如果你说的那个师傅这么强大,那为什么不好好把她放在身边安稳度过打劫,而是让她入尘?说明他其实也没办法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师傅是谁有多厉害,但我知道,只要你的师傅还没有羽化,就完全掌握不了她的命运。”无论是凡人,还是近仙的能人,谈蔚兮可不简单,他们都驾驭不了。
好像被说动了的覃厌看看他,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