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年前曾算到兮兮有一死劫，此劫可谓无半分生机，后来我闭关经过千百次推演卜算，结果无二。”原本看起来只有二十八九的男人不过闭关几天，等到出关的时候看起来已经不像二十几的小伙子，更像是三十出头。
这代表什么？憬琛和覃厌心知肚明，这么多年，师父的容貌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反倒是这两年，一闭关就沧桑不少。
见两个徒弟沉默不语，樊音叹了口气，“直到……”
这两个字一出来，两个人刷刷往这边看过来。
直到=但是=可是=有转机=妥了
逻辑上没毛病，师妹稳了。
“直到那黑蛟化神。”
“师父，我还是不明白，黑蛟化神和师妹的死劫有什么关联，正常来说，黑蛟化神，那算是全蓝星的死劫，师妹也不例外。”覃厌挠挠头完全不能理解。
还想说什么，憬琛一个眼神过来，他立马闭上嘴。
长兄如父，在山上，师父就是他的“父亲”，大师兄自然也算半个。而且啊，大师兄可是真的会罚人的。
“师父，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憬琛微微低下头伸手行了个礼。
“我一直知道她命格特殊，但这一次我才明白，她的命格与这里，一脉相承。”说着，他伸出手点点面前的地面，“曾经几位大能联手斩断天地灵气，此后修仙古武一派没落下来，天地灵气不足，修练变得极为艰难，再也没人能飞升。”
关于帝玄门的故事和几位大能的事迹他们都听说过不少，可这和兮兮有什么关系。并且，帝玄……
“少，但不代表没有，就像黑蛟这样的千年大妖，本就实力雄厚，再加上神器加持，虽然用的时间久了一些，却也能飞升。世界太大了，天空之上深海之下丛林之中，人类探索的部分太少了。没人知道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几个这样的存在。这一次化险为夷，那下一次呢？
黑泽死后不被神器庇护，我才算出关于他的一切，也才知道它原本没有打算提早突破迎接雷劫，而是在感应到兮兮的特殊命格后起了心思。这才提前了她的死劫。可问题的根本并没有解决，她的死劫也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死劫，下一个黑泽出现的时候，我们不一定能像这次一样。”
“师父，可天地灵气已经被斩断，我们再怎么修练，也几乎不可能赶上百年千年大妖巨怪的修为，这又该怎么办。”就算是天才也不能区区几年就超过百年千年的努力吧。况且现在的灵气和百年千年前根本不能比。
“我有一个问题。”覃厌弱弱举手。
另外两人同时向他看去，覃厌尴尬一笑。山下他一脸高冷谁的面子都不给，山上，他就是一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小透明”。
“你说。”
“今天我们看见了帝玄前辈，我斗胆猜测，兮兮和这位前辈有关。再大胆一点，我觉得兮兮可能就是这位前辈的子嗣，而这位前辈当年推动了平妖邪和斩断天地灵气，我想她既然已经到达了斩神的境界，又心怀大爱，斩断天地灵气这件事应该就是她当初做出的决定，既然如此，应该不至于没考虑到后续的情况吧？”
憬琛难得的肯定了他的观点，“我也觉得奇怪，传说这位前辈很多年不知去向，今天以灵体的方式出现斩杀黑泽，总不可能她打算以这种方式清除所有黑泽这种存在吧。我听师父的意思，是想找办法恢复天地灵力，但天地灵力一旦恢复，那些东西不是更容易突破吗？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很难走到他们前面。并且我们这么做，前辈们拿命换的安定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樊音神色不明看不出来喜怒，眼神中满是沧桑，好似想到了很久远的往事，“帝璇不是不知去向，而是，她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她不是……”覃厌错愕，虽然今天看到的是灵体，但那实力可见一斑，至少在神上，不应该是不老不死才对嘛？这么强大的人难不成还被人给杀了？
“帝玄前辈……”憬琛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个在风中的身影，也有些错愕。
他深深叹了口气，“其实……”
从樊音嘴里，他们听到了一个和玄门档案记录有所偏差的故事。
最动荡的那几年，爆发冲突最多的就是人妖鬼三族，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女人，不知道名字，连帝玄两个字都是旁人根据蛛丝马迹半猜半蒙出来的。
她常年带着面具，黑色的斗篷把她整个遮住十分神秘。由于实力强大到恐怖，她很快组建起一个群体，这个群体就是后来的玄门。
短短一年多，玄门从几个人的小队伍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其中以她为首的队伍屡屡斩获为霸一方的妖邪，获得的全部东西尽数归于玄门。
有人也好奇，她明明这么强大，为什么每次都要带着一帮人去，几次以后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并不是帮他们铲除障碍，而是教他们怎么铲除障碍。
对她虎视眈眈的妖邪很多，没有一个能伤得了她，可她没想到，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妖邪，而是人心。
那个时候玄门已经成立了十分完整的部门体系，而有些人身处高位以后就会忍不住往上面看。
那些缴获的宝贝被玄门分配以后，很多一部分被几个长老私吞，他们靠着那些宝贝实力突飞猛进。
蠢蠢欲动的人很多，不出手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直到那一天。
在一次大战中，她的斗篷散开，银发赤瞳让人一览无余。
那时候，其他人连战斗都忘了，疑惑不解恐惧害怕兴奋，各种情绪流动在人群中。
她干净利落的一招致命，妖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妖艳危险。
他们害怕了，围着她逼问她，问她是个什么东西。
无知的害怕，有心的煽动，她变成了另有所图的妖邪，那些人知道杀不了她，就想赶走她。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看着自己救回来的一个个人，扶持起来的一个个长老，他们站在她的对立面叫嚣着恐吓着让她离开。
杀了他们吗？
她没有，自此以后，再没人见过她。
那次行动去的都是核心成员，玄门很轻易就把这件事力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