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灵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当然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做生意,有时乔伊灵自然也会使些手段。但是乔伊灵认为做人得有点地线。
万铃儿和杨芸嫦两个在乔伊灵眼里就是属于没底线的。
万铃儿还好,可能她这么对她那个庶出长姐,是她的庶出长姐先算计她,万铃儿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当然,到底是不是这样谁知道呢。目前先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杨芸嫦,乔伊灵是完全无法理解了。她那个刚出生的庶弟肯定是没得罪过她。最多是那庶弟的生母和她有仇。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啊!杨芸嫦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手做什么,有本事直接去找那姨娘算账。杨芸嫦让乔伊灵想到了历史上非常出名的女皇帝武则天,那伟大的女皇不正是心狠手辣地亲手掐死自己襁褓中的女儿,以此陷害王皇后,从而自己当上了皇后。杨芸嫦绝对是一个人物啊。
不过这些事情,她外婆是怎么知道的?乔伊灵好奇道,“外婆您是怎么知道的?南宫娇还好说,她性格跋扈,当众亲手打死奴隶这也是常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少。但是万铃儿害庶出长姐,还有杨芸嫦亲手溺死刚出生的庶弟,您是怎么知道的?”
“万铃儿找来害她庶长姐的那土匪,是黑风寨的一个小头目。而黑风寨的大当家当年受了你外公的救命之恩,他是有个有义气的,虽然当土匪但是有原则,从不滥杀无辜,也从不奸**女,只是抢劫过往的富户,拿了钱就放人离开。他手下的人干出这样的事情被他知道,他自然大怒。那小头目敢顶风作案,自然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他没被打多久就全都一五一十地招了。
是关名门贵女,黑风寨的大当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将事情告之于我。我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让他将那小头目处理,完全就当没这件事,又劝大当家带着兄弟赶紧离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不这样又能如何。万家的庶女出了这样的事,万家岂能不报仇,就算知道是万铃儿做的,他们也只会将事情瞒下来,肯定不会允许任何人嚼舌根。万家已经损失了一个女儿,万万损失不起第二个了个,更遑论那还是尊贵的嫡女,更有价值。”
很残忍吧,但这就是事实。高门大户向来的行事准则。
“杨芸嫦呢?”乔伊灵沉默了片刻又问。
“不知道该说杨芸嫦的运气太差,还是我老婆子的运气太好。我亲眼看到的。那一次还是在灵安寺的后头,那里有一处小河,一般那都是荒无人烟,没什么人经过,就是灵安寺的和尚一般也不会去,据说曾经有个妇人在那里投河自尽,妇人死不瞑目,怨气缭绕在那条河上。当时我是怎么过去的呢?”魏老夫人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想了好久她都想不起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过去。
想了片刻,没想到答案,魏老夫人也懒得继续想了,“算了想不起来了,反正当时我就带着风嬷嬷一块儿去了。这么巧,我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粉红色绣着缠枝莲花的杨芸嫦将一襁褓中的婴儿死死按进水里。我当时就大喊出声,杨芸嫦没有回头,拔腿就跑。老婆子我吩咐风嬷嬷去追,杨芸嫦一个弱质女流哪里能跑得过风嬷嬷。
老婆子我就去抱起那已经被溺死的男婴。杨芸嫦倒是个人物,被捉住了她就朝我跪下,不停地哭诉她是一时糊涂,她不想的,求老婆子我放过他这一次。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直接让风嬷嬷将杨芸嫦的父亲喊来,将那死去的婴儿报给他看。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婴儿是杨芸嫦刚出生的庶弟。
杨芸嫦的父亲知道杨芸嫦做的事情后万分恼怒,当着我老婆子的面就开始狠狠打杨芸嫦,将她打得脸都肿了,连哼都哼不出来。老婆子我懒得理杨家的这些糟心事儿,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谁知道不到半个月,老婆子收到了杨家送的重礼,而杨芸嫦也再次面目光鲜地出现在人前。老婆子我哪里不明白,送的那些厚礼是为了封我老婆子的嘴巴。杨家自己都不难过死了一个儿子,我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乔伊灵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杨芸嫦好厉害的手段啊!她父亲都知道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竟然都不怪她!这份心机手腕,堪称女中枭雄了。”
英雄绝对是称不上了,冷血无情,连最基本的做人底线都没有。乔伊灵真的是看不上这样的人。
“哼!杨家这样的人家是走不远的。杨芸嫦能怎么劝服她父亲,猜都猜得到了。无外乎是家族名声还有就是她活着才能给杨家带来更大的利益。杨芸嫦的父亲要是能果决一点,直接让杨芸嫦抱病死逝,他还不算无药可救。可他心里也是存着让杨芸嫦更进一步也好带给他或者是杨家更大的好处。这种人就算一时间让他走得远飞得高,但等他掉下来更有的他哭了。”魏老夫人显然是很看不上杨家,乔伊灵也同样看不上杨家,家风不正,这样的人家就算一时飞起来,但是免不了狠狠坠下的下场。
魏老夫人感慨了一会儿,便将这些事抛到脑后,“行了,这些事听听也就是了,别放在心上,伊灵你只需要记住南宫娇、万铃儿还有杨芸嫦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多理会这三人就成。”
“外婆您放心,我和南宫娇、万铃儿还有杨芸嫦三个人不会有多少交集的。她们三个人正在争夺豫王世子妃,我马上就要和祁昊退婚了,又威胁不到她们三个。她们最多也就是对我冷嘲热讽的,除此之外她们还能做什么?我也不想去招惹她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心理扭曲,这样的人我也不乐意跟她们打交道。”
魏老夫人点点头,她相信自己的外孙女是个有分寸的,好一会儿魏老夫人才拍了下脑袋,“哎呀!看我老婆子这记性,难怪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跟你说了。这一次你去赛马会,你应该能碰到吕悠心”
吕悠心,吕兰心,这两个名字一听就很像是亲姐妹啊!
“别想了,吕悠心正是吕丫头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吕家人前两年调到了庐州,吕丫头父亲的官职不高,也就一个从六品,不过他们一家会钻营,不断地攀附了位高权重的,每次庐州哪位小姐举办个什么宴会什么赛马会,吕悠心肯定是要想方设法地弄到一张。
真不知道吕悠心明明是吕丫头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两人的性子却一点都不一样。老婆子我曾经正好撞到吕悠心冲人巴结讨好的样儿,真真是不能看。”
魏老夫人不是忘记和乔伊灵说这件事,而是她真的忘记吕家人了。对魏老夫人和乔伊灵来说魏家人都没什么重要的,要不是这一次赛马会,魏老夫人正好想起吕家人,她也不会提。
乔伊灵对吕家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当年吕姐姐的丈夫死了,她夫家要求她一直守着,挣一座贞节牌坊,虽说行为可恶,但是起码能够理解,这是从他们自身利益出发。但是乔伊灵真心想不通吕姐姐的父母怎么能这么狠心,吕姐姐被婆家人逼迫。好,就当吕家人少势弱,但是他们总可以出面帮亲生女儿争取一番吧。吕家的父母是怎么做的?他们直接放话,女子为丈夫守节是应该,他们完全赞成。
这是为人父母该说的吗?守寡说着容易,但是真正做起来才知道那有多痛苦!更别提吕姐姐连个孩子都没有,她还那么年轻,要一个年轻姑娘日日过着生不如死、形如枯槁、了无生趣的生活,谁会愿意!吕家父母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不,他们肯定知道,但他们全都选择了漠视,他们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这样的罪,甚至还在其中推了一把。这样的父母真的已经不配为人父母了。
“我跟吕家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怎么样我不会管。”乔伊灵面色淡淡道。
魏老夫人也猜到了乔伊灵的态度,也没多说什么,“你不管就不管。吕家人怎么样和你没关系。我也就是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罢了。”
“说到吕姐姐,她怎么还没到庐州。我好想她啊。对了还有梅姐姐,也不知道梅姐姐在祁然那畜生手里会不会——”吕姐姐还好,梅姐姐是真的在受苦,可偏偏她无能为力。
魏老夫人见乔伊灵心情低落,于是只能开口劝道,“行了,你也别伤心了。吕家丫头一路上还要处理沿途的生意,来的自然晚一点。你梅姐姐也快不到哪儿去,豫王给了祁然命令,让他视察延边的军队,这来的日子自然是要延迟了。”
乔伊灵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