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积压在心里的邪火了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公孙如玉现在什么都不管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别说丈夫了,就连婆婆她也一样不在意了!
公孙如玉现在只觉得好笑,她还要在意什么!她再委屈求全,忍辱负重,也换不来韩飞扬一个好脸,那她还忍个屁!她是一点都不想忍了!怎么痛快怎么来!
“公孙如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娘说话!”韩飞扬大怒。
“我凭什么?凭我这辈子已经被你们给毁了!还凭什么!你明知道你的儿子不想娶妻,你明知道逼着他娶妻,他肯定不会对妻子有多好,别说多好了,韩飞扬只会羞辱,只会作践!这些你明明都知道,但你还是逼着韩飞扬娶我。我做错什么了!我是杀人还是放火了,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们韩国公府了!我要来受这样的罪!
是!我今天辱骂丈夫,顶撞婆婆!七出之条我已经犯了!你们大可以以此来休了我!我告诉你们,我公孙如玉不在意!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休了就休了吧,我会日日夜夜诅咒你们韩国公府每一个人,你们这样害无辜可怜的女子,你们的心不会痛吗?你们的良心不会不安吗?你们韩国公府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不对,报应已经来了。
韩雨桐落到如今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这可不是报应嘛!你们不把别人家的姑娘当人,你们自家的姑娘也没落到好!”
公孙如玉现在就是完全豁出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要不痛快大家一起不痛快!
“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什么家世低微的落魄小姐!我的父亲是左都御史,朝廷重臣!我们公孙家是比不上你们韩国公府,但是也轮不到你们韩国公府这样作践我!韩飞扬你听好了,你最好现在就休了我,要么就好好尊重我这个妻子。要是你两样都不选,那么我公孙如玉保证,从今天起,我要闹得你们韩国公府鸡犬不宁,我不好过,大家就都陪着我一起不好过!”
韩飞扬这人吃软不吃硬,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好啊,是你说的。那我就直接给你一封休书!”
“飞扬不要!”出声的是韩国公世子夫人,这才成亲不到半个月就休妻,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韩国公府还有什么脸!
公孙如玉才不怕韩飞扬呢,斜着眼,眼底满是冷意,“你休啊!只要你写下休书,我立马拿着你的休书撞死在韩国公府的大门口!从此,我的父亲叔叔会为我报仇,从此公孙家和韩家彻底结仇!而你韩飞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韩飞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苦,你是被逼着娶我?那我告诉你,我公孙如玉更苦!我倒霉地嫁了你这么个混账!我比你苦千倍万倍!
如果我是个家世地位的落魄小姐,我怕是比现在都不如!因为我连大声说话,说出自己心里不满的资格都没有!”
林氏这会儿开口了,“飞扬啊,到底是新婚夫妻,你也别真的写下休书。”
林氏当然不是关心韩飞扬了,他们二房还住在韩国公府呢!莫名其妙地多了公孙家这么一个大仇敌,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韩国公世子夫人头晕脑胀,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儿子不想娶,她逼儿子娶亲做什么啊!看看这闹得是什么事!公孙如玉之前瞧着还是温柔可亲的女子,怎么嫁了人后成了这样子。
幸而公孙如玉不知道韩国公世子夫人心里的想法,否则她怕是要冷笑出声了,要是换成你,你会如何!会不会被逼的发疯!
韩飞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猩红地瞪着眼前的公孙如玉,后者毫不避让,同样直直地瞪向韩飞扬。
“好!好!公孙如玉你有本事就继续作!我韩飞扬倒是要看看,你能作到什么地步!”公孙如玉的两个选择,韩飞扬是一个都不会选!休了公孙如玉,韩国公世子夫人不同意。不止这样,韩飞扬再不满这婚事,也不想逼死公孙如玉。他太了解女人了,公孙如玉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她会说得出做得到!
可是要韩飞扬跟公孙如玉好好过日子。那更不可能!就冲公孙如玉这嚣张的态度,韩飞扬能妥协才怪了!
韩飞扬气了个半死,转身就离开了,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公孙如玉,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受气了。不止是对公孙如玉的,还有对韩国公世子夫人的,更有对韩雨桐的。公孙如玉的话说的是难听,可有一句是真的说对了。现在的韩雨桐活得可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谁都来劝了,可韩雨桐就是不听。
这还是家嘛!韩飞扬现在只要待在韩国公府,就觉得一阵憋闷,难受地他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走!走!走!走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见韩飞扬怒气冲冲离开,韩国公世子夫人的心猛地一抽。
“好!好!好!这是韩飞扬你选的!你别后悔!”公孙如玉死死盯着韩飞扬离去的背影,眼神疯狂。
别说韩国公世子夫人了,就是林氏和小林氏也吓了一大跳。公孙如玉这是疯了吧?
“如玉,飞扬就是这性子,只要你软下来,他不会——”
“你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指点我。我被你毁了一辈子啊!你还叫我软下来!你要我怎么软下来啊!等我软下来,韩飞扬只会变本加厉!而我会失去最后的尊严!婆婆你听好了!你欠我的!你欠了我公孙如玉!你欠我一辈子!”公孙如玉吼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夫人!这大少奶奶实在是太过分了,您可是她婆婆,她怎么敢这么对您!要不您给她立立规矩——”韩国公世子夫人的心腹嬷嬷对公孙如玉十分不满,就是公孙如玉受了委屈,也不能对婆婆这种态度。
“不行!”开口的不是韩国公世子夫人,而是林氏,“大嫂,你还是别惹如玉了,这如玉是不是刺激的不太正常了,看她那样好像随时随地的想杀人啊。这样的疯子最好别惹,咱们惹不起啊。”
林氏显然是怕了发横的公孙如玉。
韩国公世子夫人没回林氏的话,此时她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公孙如玉大闹的事情,韩国公自然这里自然也知道了。
李总管对公孙如玉也有些不满,“国公爷,这大少奶奶未免太过分了。就算她受了委屈,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地大闹,甭说大少爷,就连世子夫人也——”
“那是老大媳妇自找的!她明知道飞扬不愿意娶妻,就用上女人惯常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飞扬不闹腾那才怪了!现在老大媳妇怕是毁得肠子都青喽!不过那也是她活该!老子是一点都不会同情她的。”韩国公宝贝似的摩挲着手中的小兔子木雕,眼神慈爱温柔,就跟看什么稀世珍宝。
李总管这些日子不是第一次见韩国公这样了,明明是一套很普通的木雕,手工嘛——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反正他是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好的。可偏偏韩国公就把这东西当宝贝。每次看还一脸温柔。就连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没得过这样好的眼神。也不知她们会不会嫉妒这木雕。
李总管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要是世子夫人给大少爷选的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姑娘,想来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吧。”李总管感慨出声。
“嗤——”韩国公不屑冷哼,“你词儿用错了。你想说的不是温柔至极,你是想说老大媳妇该给飞扬娶一根木头!随飞扬怎么作践,那木头也不会出声,也不会委屈。你是想说这话吧。”
李总管尴尬一笑,“国公爷您这话真是令老奴汗颜了。”
“汗颜什么汗颜!你以为老大媳妇真给飞扬娶跟木头就好了?那是不可能的!是,老子不否认,要是飞扬娶了根木头,那木头很有可能不会跟公孙如玉似的大吵大闹,但是老子跟你保证,这最终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那木头实在是受不了,直接用绳子吊死自己。要么就是她毒死飞扬,两人一起同归于尽。不可能再有第三条路。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真被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你以为那木头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公孙如玉这样的还算好了,她起码还会吵还会闹,心里总归没那么憋屈。好歹不会真的发疯。雨桐最近很不好吧。”
说到最后,韩国公突然转移话题,李总管一愣,反应过来后就是浓浓的尴尬。
“闹吧闹吧,慢慢闹吧。老子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能闹到什么地步。”韩国公叹了口气,起身将手中的木雕重新放回盒子。这是韩国公每天自己必定要做的事,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国公爷,您说大少爷去哪儿了呢?”
韩国公将木雕放回盒子,关上盒子后,淡淡道,“他能去哪儿。左不过去找云儿诉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