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混账!安王妃的孩子没有了,这跟你媳妇有什么关系!还说是你媳妇克了安王妃,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你媳妇是有大福气的,没大福气的能在大年初一生下大吉的龙凤胎吗?
要孤说,明明安王妃的自己的福气不够,这才导致她一坐到你媳妇身边才没了孩子!自己福气不够,居然还怨别人,什么人!孤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
太子在听到外面的留言后,也是气得不成,冲着祁云愤愤吐槽。
“好在你皇祖父是英明的,知道冤枉了你媳妇。这样就好。只要你皇祖父不相信这无稽之谈,孤就放心了。”太子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祁云淡淡看了眼太子,有时候他是真的挺好奇太子是怎么想的,对灵儿比对其他儿女都好。难道灵儿天生就讨长辈的喜欢吗?不是吧,死去的桥老太爷还有灵儿的生母,他们对灵儿都不怎么喜爱啊。
祁云将死去的乔老太爷还有魏氏都归结到眼睛不好的一类人去。至于太子——在祁云眼里,太子的眼睛自然也不好,除了对他媳妇儿以外。祁云在心里默默道。
吐槽完了,太子的心痛快了不少,然后让心腹太监交给祁云一张纸。
祁云接过后扫了一遍,新年是过去了,万象据新,朝堂上的官位还有地方的官位也是时候调整调整了,这张纸上是太子想要在地方还有朝堂安排的人,以及一些官员的调动升迁。当然一切不可能都如太子想的一样,不过只要太子使使力气,按理是能做到一半,这还是最起码的。
不过祁云在看到上面一些人的名字时,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父王,这上面倒是有很多的眼生之人。父王怎么会忽然想到提拔他们了?”
纸张上的人有些原本就是太子的人,还有一些最近依附太子的,对这些人祁云都有印象。可是有些人,祁云来了兴致,那些人可都不是所谓的太子一党,太子怎么无缘无故想要提拔。
太子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那些人啊,那都是江阁老向孤推荐的。孤看人数也不多,而且占据的也不是重要的位置。再加上江阁老才投靠孤。孤觉得是可以给江阁老一点面子的。”
“江阁老嘛——”祁云意味深长地念叨了一句。
太子一听祁云的话似乎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江利仁怎么了?难道他是有什么不妥?”
“有没有不妥,儿子是还不清楚。不过提醒父王一句,小心一点江利仁吧。那个人——儿子也不好说。”祁云淡淡道。
“神秘兮兮的。你在龙虎山那么多年,倒是学了一副神棍的本事,没事就喜欢玩儿装模作样。有话就直说,孤是你的父亲,咱们两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是觉得江利仁不妥,那孤就直接划掉这些人的名字,这又有何不可。”
“别划了吧。正如父王说的,江阁老才投靠您,推荐的人,想占据的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位置,卖江阁老一个面子,这也不算什么。”
被祁云和太子说到江利仁,此时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因为江老夫人临时摆了丽妃一道,现在的江利仁颇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事情到底是牵扯到丽妃,谁让丽妃好端端地无缘无故说了那么一句,而马玲玉又是在丽妃开口后坐到乔伊灵身边才没有了孩子,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外面的流言,关于太孙妃克了安王妃腹中的孩子,大多都是江利仁传出去的,可是丽妃还是被牵扯了进去,虽然江利仁已经努力想要淡化掉丽妃的存在,可是收效甚微。
现在江利仁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他和燕王的手段够干净利落,根本不会有人能查到什么。当然不会有人能查到什么,要说这一次能让马玲玉无声无息地没了孩子,那还真的是得好好感谢死去的姚氏。
都说岭南有不少的秘术,虽说不能通天地,请鬼神,说白了就是比较隐秘阴私的手段,可是这些东西用的好了,那真的是能给人想象不到的好处。比如这一次马玲玉落胎。
马玲玉落胎其实很简单,就是靠着黄思雅身上佩戴的荷包。荷包里的香料当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那荷包里香料跟太医说的一样很安全,对孕妇和孩子也有益。
可是只要孕妇一直闻着那荷包的香料,然后再闻到荷花露(一种酒水)的酒味,这两种东西夹杂在一起,就能使孕妇瞬间活血,孩子自然就大出血没有了。
这种使孕妇落胎的法子不止是神不知鬼不觉,更好的是孕妇滑胎大出血只是一瞬间,事后,任凭再高明的大夫都查不出原因,只当孩子真的是莫名其妙没有的。
马玲玉的孩子就这样被落掉了!
想至此,江利仁的嘴角向上扬起,但是很快又落下。美中不足的是牵扯到了丽妃,这就让江利仁高兴不起来了。
就在太孙妃克了安王妃腹中孩子的消息渐渐平息后,卫茵茵也终于做出了决定。
周恩舒见卫茵茵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勾了勾嘴角,提起笔在纸上落下一句,“你想通了吧。我一直都知道卫小姐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一定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的。”
卫茵茵面对周恩舒时,心里真的是非常不舒服。她太讨厌周恩舒脸上的那种理所当然,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握中的模样,周恩舒的这种神情叫她不舒服!
卫茵茵心里别扭着,嘴上说的话自然也不好听了,“周恩舒你少得意,你以为你成功了是吗?你以为你说动我,你的计策就能行吗?呵——可惜我不能决定一切。我娘那儿怕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我对说服我娘并没有一丁点的把握。到时候功败垂成,我看你会更想哭的。”
“不会的。卫小姐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只要你坚持去说服卫夫人,我相信卫夫人会同意的。”
卫茵茵没了跟周恩舒继续吵嘴的心思。其实她一想到,她要去找她娘说的事情,她的腿到现在都还在打颤。
罗氏正跟下人打叶子牌,见卫茵茵过来,立马让人收起了叶子牌。因为卫茵茵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罗氏拉着卫茵茵去罗汉床上说话,“茵茵啊,娘还一直担心你因为上次去东宫的事情心里难受,所以一直没去看你。现在见你自己走出来了,娘这心里总算是放心了。
茵茵啊,皇太孙那里你就别想了。你也看到太子妃对你的态度了。你想成为太孙的女人,那可能性真的是太低了。你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正好,娘也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女儿去给人做妾。哪怕是给皇太孙做妾也是一样。
茵茵,你听娘的准没错,你看看娘这辈子过得有多舒服,娘就是因为将你爹笼络在手里,当初你爹出生微寒,需要靠着你外公。因此你爹一直感激着娘。
你爹这么多年就只有娘一个,你看看娘的日子过得多好。而你爹也是个有本事有出息的,如今都是吏部尚书了!娘给你挑的丈夫,以后一定不会比你爹差!你就等着享福吧。”
卫茵茵看着一心为她着想的母亲,她是真的想过放弃的。可是她一想到皇太孙对她的无情,还有太子妃对她的冷嘲热讽,她的心就难受,好像有一团火在心里燃烧似的,烧的他差点没活活疼死!
不甘愤怒还有嫉妒,种种情绪在心中交织,卫茵茵知道她放不下,她也不愿意放下。
看着满心为自己着想的母亲,卫茵茵狠心别过头不去看罗氏,闭着眼,准备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娘,我这辈子就认定了皇太孙。我永远不可能放弃皇太孙的。”
罗氏正在心里盘算着该给女儿找个什么样上进的寒门子弟,骤然听到卫茵茵的话,脸上所有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
“茵茵你说什么?”
“我说我永远不会放弃皇太孙的!我这辈子就是认定了皇太孙!”卫茵茵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放弃皇太孙?你跟我说说,你要怎么不放弃皇太孙啊?上次去东宫,你还没受够太子妃的羞辱是不是?咱们母女俩在太子妃的眼里就是犯贱的贱人,而且还是主动找上门讨骂的犯贱人!
你娘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过啊!可就因为你这个女儿,娘丢脸了,所有的脸面都被人撕下来扔在地上叫人踩。那样的羞辱,娘这辈子只那么一次,就够够的了!
我真是没想到我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知道羞耻的女儿!你还想去讨骂,你还想去犯贱是不是?
你想去就去吧,你赶紧去!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拦着你,更没本事帮你!你要犯贱讨骂你就去!”
罗氏实在是气坏了,平时对卫茵茵是连一句重话也不愿意说,可是这会儿说起重话是毫不客气。主要是上次去东宫,罗氏觉得她是将所有的脸都丢尽了。
“娘,谁说咱们去东宫只能是讨骂犯贱的。娘,只要您愿意,我们一样可以成为东宫的座上贵宾,而我想嫁给皇太孙更不会有一点问题的。”
罗氏用一种打量稀奇物种的眼神看着卫茵茵,“茵茵,你是刺激受打发了,所以魔怔了。东宫的人会将我们母女当成座上贵宾,那怎么可能?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可能!”
“谁说不可能的!只要娘点头就可以。”
罗氏皱眉不解,“茵茵你到底想说什么?娘不懂你在猜什么哑谜。你有话直说就是。”
卫茵茵咬着唇,漂亮的眸子里眼神变幻莫测,似乎是在挣扎,又像是在下定决心,好一会儿卫茵茵才抬头看向罗氏,“娘,太子妃亦或是东宫其他人之所以看不上我们,不就是因为张欣悦吗?只要解决了张欣悦这个问题,一切就都全都没有问题了。”
“解决张欣悦?怎么解决?张欣悦是个人,难道弄死她不成?要是能弄死她,我早就弄死了,还需要等到今天。让你爹白白地惦记愧疚了那贱人那么久!”
卫茵茵知道事情不会顺利,但她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不顺利。提起张欣悦,罗氏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弄死张欣悦!可见罗氏对张欣悦的恨意有多深了。
卫茵茵深吸一口气,“娘,您说什么糊涂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想去弄死张欣悦,那我这辈子不是都没法子让太子妃,甚至是皇太孙接受我吗?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茵茵,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吧。”罗氏不耐烦道。
“娘,您有没有想过最好的解决法子,是让张欣悦成为我们卫家的人。只要张欣悦成了我们卫家的人,到时候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太孙就再也不会讨厌我们了,甚至会将我们当成一家人。”
罗氏似乎有些听明白卫茵茵的话了,但是这会儿她还是不太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蠢话!她在说这话前,到底有没有为她这个亲娘想过一丁点!
“一家人?你说说怎么让张欣悦成为卫家人啊。”这话,罗氏真的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卫茵茵听着罗氏的话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但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只要娘你能同意让张欣悦当父亲的妾,那一切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罗氏在听到卫茵茵亲口承认,一颗心几乎痛得没有任何知觉了,这就是她的女儿啊!这就是她一直疼着宠着的女儿啊!
罗氏看向卫茵茵的眼神无比的失望伤心,她一心一意地为女儿着想。甚至能为了女儿去东宫被人羞辱。可结果,她的女儿转身就拿了把刀子狠狠戳她的心,这真的是逼着她去死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你希望我同意让张欣悦当你父亲的妾?”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娘,您听我说,我想到这法子,不止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您啊。”卫茵茵急切地伸出手抓住罗氏,似乎是希望罗氏能相信她。
罗氏想笑,可是偏偏笑不出来。多好笑的话啊!为了她?她真想知道卫茵茵到底是怎么为了她的!
“娘,您想想爹这么多年都在惦记着张欣悦。男人嘛!不都是犯贱的,对他们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一点,父亲也没能例外。母亲,您想想父亲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张欣悦,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只要张欣悦成了父亲的妾,父亲还能一直惦记着张欣悦吗?还有母亲您再想想,张欣悦成了父亲的妾,您是主母,到时候您想怎么磋磨张欣悦,那就能怎么磋磨她。
娘,您想想这些年您因为张欣悦所受到的委屈难受,您心里就不苦吗?娘,您就不想报仇吗?人进了卫府,到时候大门一关,谁知道您对张欣悦做了什么?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卫茵茵越说越顺畅,好像她一开始就完全是为了罗氏着想,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自己。
罗氏不否认她听到卫茵茵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也就那一瞬间!很快,她便恢复了正常。
“茵茵你回去吧。”
“娘,您还没答应我呢!娘您是不是答应我了?我就知道娘您最疼我了,您——”
“我没答应你,我也不会答应你。如果是第二个人在我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会让人狠狠将她打一顿,然后赶出去,但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打你。我只让你现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