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尘在荷兰定居多年,对当地非常的熟悉。他带着佐婉婉乘坐火车,来到了桑斯安斯风车村。
站在村口,佐婉婉就见到了远处一排的风车,就是她曾经想象中的样子,不,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美。
因为是傍晚,游客不多。整座村子好像都属于她一个人的一样。
湛蓝的天,雪白的云朵,让人有种要融化的感觉。
“好棒,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乡村。”佐婉婉忍不住感叹。
慕逸尘温笑着,让她在原地等待,而他去买票,并变戏法一样的推回了两辆自行车,方便在村子里行走。
佐婉婉跟随着慕逸尘,骑着脚踏车,环绕过风车村的每一条街道。
这里真的是一座古老又秀美的村庄、五座分别用于锯木、榨油料、磨染料、磨芥末粉和提水的风车和木鞋、『奶』酪、白蜡等各式手工制品作坊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丽的乡村风景。
不,对于佐婉婉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她买了一双手工制作的木鞋,穿着鞋子踏过石板路,发出哒哒的声响,清脆又好听。
她穿着手工织染的长裙和木鞋,和慕逸尘并肩坐在赞河边的木质长椅上看日落。
微风扬起她柔软的发丝,佐婉婉伸出小指头轻轻的抿在而后,姿态淡雅而惬意。金『色』的夕阳在她温润的脸庞上落下一片暖『色』的光影。
这一刻的微风、霞光与裙角飞扬的女子定格在一起,就是一副『色』泽瑰丽的名画。
慕逸尘侧头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佐婉婉扬起小脸,合起眼帘,唇角弯弯的上扬着,似乎正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语调轻盈的说道,“这里真的太美了,如果能有和心爱的人一起,一辈子留在这个地方该有多好。”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慕逸尘单手拖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
佐婉婉两排浓密的睫『毛』轻颤几下,睁开了眼睛。她黑『色』的眼眸中一片清澈,只是笑意中多了分苦涩。
她摇了摇头,低低的呢喃道,“不,这对于我来说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的事。”
显然,慕逸尘和佐婉婉所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慕逸尘想说的是:想要留在风车村,在这里拥有一个属于她的房子,并不困难。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然而,在佐婉婉看来,她最爱的人在另一个半球。她又如何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留在这里呢。
佐婉婉的目光落在手中紫『色』的风车上,那是慕逸尘刚刚买给她的。
风车在微风的吹动下,不停的旋转着,发出沙沙的轻响声,佐婉婉听着这声音,心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
日落之后,小村里的气温下降的很快。
慕逸尘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无声的披在了佐婉婉的肩膀上。
佐婉婉迟疑的抬头,暖意在唇角一点点溢开,淡淡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慕逸尘很绅士的回答,手臂轻揽过她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佐婉婉点头,并没有意义。
这个地方再美,终究只是人生中一段短暂的风景而已。
他们赶到车站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班火车,在半个小时之后启程。
慕逸尘买了票后,和她一起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等待。他买了很多手工『奶』酪给她,佐婉婉捧着一袋『奶』酪干,小口的吃着。
佐婉婉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姿态都是极尽优雅的,连吃相都格外漂亮。
她吃着,而他看着,目光中都是温柔。
佐婉婉咬着一片『奶』酪,无意间的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眉心微微蹙起,似有所思般。“慕逸尘,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很熟悉,好像,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也许在梦里也说不定。”慕逸尘一笑而过,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眉宇之间却平添了一份苦楚与自嘲。
这些年,他把她刻在心上。而她,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是啊,林佐婉婉的眼中,心中,都只有韩珏一人的存在而已。无论现在,还是曾经……
彼此间有短暂的沉默,佐婉婉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甚至没太放在心上。
“慕逸尘,你吃吗?”佐婉婉把『奶』酪袋子递到他面前,询问道。
慕逸尘看了眼她手中的袋子,淡淡一笑,玩世不恭的说道,“我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不过,如果你喂我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不吃拉倒。”佐婉婉不太喜欢他的这个玩笑,这种带着暧昧的苗头,一定要趁早扼杀在摇篮里。
和韩珏的婚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感情与热度。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情’这个字。
因为是最后一班火车,车上的旅客很少,佐婉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远处的风车村隐没在夜『色』之中,随着火车的开动,村庄在她的眼眸中逐渐消失。
那一刻,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伤感。
当意识到这种伤感的时候,佐婉婉摇头苦笑,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回到阿姆斯特丹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慕逸尘就像个忠心守护她的骑士一样,一直把她送到房间的门口。
“今天谢谢你,我过的很开心。”佐婉婉很礼貌的对他说道。
慕逸尘的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他认真的看着她,片刻后,出声道,“林佐婉婉,可以摆脱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
“不要再对我说谢谢,这两个字,你说的实在太多了。”慕逸尘的语气一本正经。
佐婉婉笑了笑,随意的回了句,“我尽量。”和他道了声晚安后,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回到卧房,才发现手机中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韩珏打来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大概是在嘈杂的地方,铃声又太小,所以没有听到。
她有些急切的回拨过去,而那一端,却传来一道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韩珏正在招待贵客,出于礼貌,关了手机。
对方是一对恩爱夫妻,男人是韩珏在国外时的学长,现在是他的客户。而女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女郎,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韩珏是亲眼看着他们从恋爱到结婚。
当初,他这位学长是一个长相普通,又一无所有的穷小子,靠着奖学金艰难的维持学业,除了成绩优异,几乎一无是处。
而他的妻子却是校花,美丽动人,追求者众多。学长每天骑着自行车到郊外去采一朵最美丽的花,然后放在她的书桌里,日复一日,风雨无阻。当时,每个人都笑他傻,可最后,却是这个傻瓜抱得美人归。
韩珏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爱就是勇敢与坚持。
他们夫妻两人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已经五岁了,黑眼睛白皮肤的混血女孩,既漂亮又可爱。
韩珏挨着小女孩坐,不时的逗着孩子玩儿,目光温和。而小女孩似乎很喜欢这个英俊的叔叔。
韩珏送给孩子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小女孩拆开盒子,懂事的把第一块巧克力递给韩珏。“叔叔,你吃,甜甜的。”
“叔叔不喜欢吃甜食,你自己吃吧。”韩珏笑,宠溺的『揉』了『揉』孩子的头。
“阿珏,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就赶快自己生一个。你结婚也快四年了吧。”学长笑着说道,当然,他并不清楚韩珏已经离婚的事。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然不会四处宣扬了。
韩珏俊颜上仍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多了一份苦楚。“本来是有机会当爸爸的,是我没有珍惜,所以,上天把他带走了。”
学长与他的英国妻子面面相觑,学长伸臂拍了拍韩珏的肩膀,而后很快便岔开了话题。
他们都是聪明的人,当然懂得不能揭别人伤疤的道理。
学长难得回国一趟,旧友重逢,喝多是在所难免的事。李昂负责把学长夫妻及孩子送回他们的住所,而韩珏便直接留宿在酒店里,沈堂曜订了一间客房,把韩珏扶进屋内。
韩珏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而沈堂曜站在床边,敛眸看着他,犹豫片刻后,从韩珏的西装外套中翻出他的手机,给温希妍打了个电话。
温希妍很快赶了过来,两人站在门外,沈堂曜把房卡递到她手中。
“二哥在里面,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好好把握。”
“堂曜,谢谢你。”温希妍说,手中紧攥着那张房卡,就如同抓着最后的希望一样。
沈堂曜微微低垂着头,眼眸深敛着,掩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六年前,是我毁了你的人生,现在,我把人生还给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并伸出手臂,向她摆了摆手,“你进去吧,别再耽搁时间了。”
“嗯。”温希妍点头,拿着房卡开门。
沈堂曜愣愣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高大的身体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他的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烟蒂燃烧殆尽,即将烧到手指,他却毫无知觉。
而彼时,温希妍走进韩珏的房间。
床上空无一人,她在浴室里发现了他。他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应该是刚刚呕吐完,洗过脸,水滴正顺着他的下颚不停滴落。
“怎么了?”温希妍来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
韩珏有些迟疑的抬眸看向她,子夜般漆深的眼眸,涣散一片。
虽然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温希妍知道,他其实醉的不轻。
“你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我帮你换下来吧。”温希妍红着脸,柔若无骨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韩珏身上,一双小手一颗颗解开他胸口的纽扣,指尖有意无意的划过他胸膛,十足的挑豆。
韩珏喉结滚动,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他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托起女人的脸,深深的凝视着她。
温希妍娇羞的抬眸,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眸中却找不到自己的倒影。此刻的男人,好似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他的手掌一寸寸抚『摸』过她脸颊的肌肤,专注而深情。他刚毅的唇角浅浅的扬起,温柔的呢喃着,“婉婉婉婉,是你吗?”
温希妍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手掌死死的握紧。她知道,韩珏把她当成了林佐婉婉。
她的眼圈儿微微泛红,这一刻,她真的很想把他推开,大声的把他唤醒,让他看清自己是谁。
温希妍也有她自己的骄傲,她不甘心做别人的替身。
所以,她忍住了。她僵硬的靠在韩珏怀中,没有动。
亦如沈堂曜所说,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先把韩珏骗上床再说。
她已经没有了事业,如同一只狼狈的丧家犬。只有死死的抓住韩珏,她才有可能翻身。
“是,我是你的婉婉婉婉,你想我吗?”
温希妍踮起脚尖,率先吻住他刚毅的薄唇。就好像一桶油泼在了燃烧着的干柴上,火焰瞬间炸开。
韩珏结实的手臂强势的环住她腰肢,把她按在墙壁上,放肆的啃。
温希妍比他还要迫不及待,双手急切的伸到他腰间,解开他腰间的皮带,双手一边抚『摸』着他结实『性』感的身体,一边热情的回应着他。
彼此衣衫半褪,战火一路由浴室燃烧到卧房,韩珏拥着温希妍柔软馨香的身体,一起滚倒在大床上。
他把她压在身下,急切索取。
“珏,我!”温希妍娇喘嘤咛,胡『乱』的撕扯他身上的衣服,然而韩珏一身的浴火却突然熄灭,瞬间由沸点冷到了冰点。
他一把推开温希妍,力道之大,温希妍直接从软床上跌落在下去,身体撞击在地板上,生生的痛着。
“珏!”温希妍含泪看着他,委屈至极。
韩珏的目光依旧涣散着,他两指按着太阳『穴』,剑眉越蹙越紧。“你不是,不是我的婉婉婉婉!”
他的佐婉婉,重来都不会喊他珏,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撒娇的喊他老公。她不高兴的时候,会大声的喊他:韩珏。
韩二少今时今日的地位,敢连名带姓喊他的人没几个。他的婉婉婉婉一向都是特别的。
温希妍跌坐在地上,尚不知出卖她的居然是一个称呼而已。
“珏,你怎么了?你不想要我了吗?”她声音柔软娇媚,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向他靠近,却被韩珏再次厌恶的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