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合适的人也不太容易,况且,这个位置,我想给你留着。你接管过公司,没有人比你更熟悉公司的业务。”韩珏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轻轻的磨蹭着她的头,很是亲昵。
佐婉婉骨子里就有一份倔强,她是不可能安于相夫教子的状态,生完孩子之后,势必要继续工作,既然如此,倒不如在他身边来的放心。
“才不要。”佐婉婉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脸颊埋在他胸膛,轻轻的磨蹭着,“在家归你管,到公司还要受制于你,我才不干呢。”
韩珏失笑,俊颜溢开一片温润。他两指轻捏住她莹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吻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一啄,如同蜻蜓点水般。
“既然这样,我当副总好了,你来坐总裁的位置。我不介意为老婆大人鞍前马后。”
“韩二少,我是不是该提醒你,公司是你的,无论我出任什么职位,都是给你打工。”佐婉婉的脑子转的倒是不慢,并没有被他绕进去。
她伸手推开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是保姆刚倒不久,还温着。
韩珏依旧坐在床边,并很随意的换个字姿势,懒懒的倒在床头上,双臂伸到脑后枕着,温柔宠溺的目光一直萦绕在佐婉婉身上,不曾离开。
“今天陪姑姑逛街,都买了什么?”韩珏随口询问道。
佐婉婉握着水杯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又想起了那个如影随形的影子,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佐婉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才会产生扑风捉影的幻觉,但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安。
“韩珏,我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佐婉婉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韩珏。
而听完她的话,韩珏含笑的俊颜瞬间冷峻。“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佐婉婉回答,漂亮的眉心拧成一团,“我总是觉得好像有个影子一直跟在我身后,却又扑捉不到,我不敢肯定,是真的有人在跟踪,还是我产生了幻觉。”
佐婉婉说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是既无助,又懊恼的。
韩珏当然看得出她的困苦,他从床上坐起来,来到她身边,温柔的抱过她,安慰道,“乖,别怕,也别担心,交给我处理就好。你只要安心的照顾自己,照顾宝宝。”
“嗯。”佐婉婉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那颗紧悬着的心,慢慢的踏实了下来。
有他在,她真的什么都不用怕,这个山一样巍峨坚定的男人,足以为她挡风遮雨。
韩珏立即着手派人去调查佐婉婉一周之内所经过的所有地方,包括她上次体检的医院,与逛过的百货公司。
但通过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人员。医院体检那次,黑影是在洗手间里出现的,里面没有摄像头,但外面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那段时间走进洗手间的基本都是孕妇,或是患者家属。
哪家高档时装店里,除了试衣间以外,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韩珏亲自查看过那段视频,只看到佐婉婉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人靠近过,但这期间,视频出现了十秒钟的空白。
时装店的老板解释,他们店里的摄像头可能有些问题,偶尔会出现空白的现象,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所以一直没有修理过。
十秒,难道那个人的出现就恰好发生在那十秒的空白期吗?韩珏不敢确定,无论有没有人跟踪佐婉婉,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韩珏让李昂安排了一些专业又可靠的安保人员,负责佐婉婉的安全,只要她出现在家以外的地方,必然会有很多的人跟着。
几天过去后,一切如常,那些专业的保全人员也没有发现佐婉婉的周围出现过任何可疑的人。
佐婉婉心中的不安感渐渐的少了许多,她想,也许真的是她想得太多,所以产生了幻觉。
……
周六的晚上,佐婉婉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对面,韩建山和韩锦荣商量明天的事宜,慕逸尘与那位张小曼的会面就定在明天,张家父母会跟着一起来拜访。
对此,慕逸尘都不甚上心,晚上还跟着几个发小去了酒吧消遣,佐婉婉更不必在意了。她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当翻到最后一面,看到关于韩氏集团美国分公司的爆炸坍塌事件的相关报道时,才认真起来。
报道的篇幅不小,她一字一句认真的看过后,才了解到,两周之前,美国警方已经掌控了孟家指使亡命徒在韩家的施工大楼内安装定时炸弹装置,并导致大楼坍塌,现场死亡人数超过五十人,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几十亿。孟家破产,被拍卖的资产用以弥补被伤害者的损失。而作为孟氏公司的法人,孟祥宇已经被美国警方逮捕,事件造成了那么恶劣的影响,但由于孟家所在的州废除了死刑,所以,他不必死,但足以将牢底坐穿,那恐怕是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
报道中并没有提到孟舒怡,所以,很多细节佐婉婉都无法得知,也只能等韩珏回来后再询问。但她想,韩珏未必会愿意再去回忆这些事。
毕竟,他是坍塌事件的直接受害者。他曾被埋在废墟之中渡过了数个日夜。佐婉婉常常会想,在爆炸声响起,整个大楼倒塌下来,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一定很害怕吧,无论他的脊梁有多硬,也不可能支撑起一整座钢筋水泥的冰冷建筑。
面对不可坑力之时,人还是太过于渺小了。
佐婉婉收起报纸放在一旁时,韩拓正迎面走过来,看到她手中的报纸,知道她定然是看过了那篇报道。
“报道是半个月之前的,韩家和孟家在外人眼中毕竟曾是姻亲关系,韩珏不希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所以A市各大报刊杂志都没有出现关于事件的后续报道。现在孟祥宇入狱,孟家破产,韩氏集团得到了经济上的补偿,事情算是彻底的了解了。”韩拓随口说道,他告诉她这些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不希望她再去询问韩珏。
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疤痕还在,扯一次,只会痛一次,何必呢。
佐婉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忍不住向韩拓询问,“那孟舒怡呢?”
“孟祥宇独自承担了罪名,法律无法追究她的责任。不过,王岚把她伤得不轻,即便是脱离生命危险,也无法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以后,她拖着一个孩子和病弱的母亲,在美国挣扎求生可不容易,也算是罪有应得。佐婉婉,她害过你,现在得到了报应,事情到此为止吧。”韩拓不愿再让韩孟两家的纠缠继续蔓延,受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继续追究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佐婉婉也已经过了钻牛角尖的时候,如此的结果,对她来说已经算是圆满了。她现在很幸福,也不想平添是非。
“大哥,我知道了。”她点头温笑。
把那张报纸揉了揉,丢进了脚下的纸篓内,就如同抛开了那段过去。孟舒怡这个人,以及与她相关的一切,都远远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
周日那天,韩家大宅难得的热闹,韩部长平时刻板着一张脸,话不多。但见到老战友,话匣子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样,连个上了年纪的人坐在一起,聊得很开怀。
张母是个很朴实的女人,看得出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为人低调古板,但一双眼睛非常的犀利,听说退休之前在市局工作,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至于今天的女主角张小曼,她一直坐在她母亲的身边,样貌称不上美,至少与佐婉婉、或唐佳媛相比,还是差了一截。但胜在气质出众,和她母亲一样,有双犀利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精明与强悍。
佐婉婉一直静坐在一旁,暗自打量,心想,老爷子选上张小曼,大抵是希望这样厉害的一个女人,能够驯服慕逸尘的野性子吧。
临近傍晚的时候,韩家的人几乎全了,只少了韩珏与慕逸尘两人。韩珏公司忙的走不开,让人也挑不出什么不是。至于慕逸尘这位男主角迟迟不出现,就难免要引人不满了。
张家的人顾忌韩部长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但韩建山的脸色却已经挂不住了,不停的催促着韩锦荣。
“我已经给逸尘打过电话了,他早上出门见几个发小,可能是这些年不见,聊得高兴才忘了时间,估计着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韩锦荣陪着笑说道,心里却急的要命。因为,慕逸尘一直都没有接听她的电话。
“越来越没分寸了,再过一会儿就吃饭了,难道让全家人都等着他一个!”韩建山冷着脸斥责,韩锦荣耷拉着脑袋,也只有听训的份儿。
“没关系,左右无事,我们等等也不要紧。老韩,我们也很久没在一起下棋了,不如杀一盘怎么样?”张老倒是个好相与的人,笑着打圆场。
韩建山的脸色也由阴转晴,两个人一起向楼上书房走去,玩笑声还在,“你当初可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么些年,棋艺也未必精进到哪里去。”
两个老的离开后,张小曼面对这一屋子的陌生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温笑着道,“我到院子里转转。”
“我看张家妹妹是打算去院子里等逸尘吧,这大冷的天等在院子里,才算诚心实意。”唐佳媛见气氛僵硬,也玩笑着说了句。
张小曼脸颊微微一红,但并没有想普通的小女人一样表现出羞怯,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别墅。
她在庄园的大门通往别墅的小路间来来回回的走了无数遍,终于见到一辆黑色的卡宴由门口缓缓的行驶进来,最终在别墅前停住。
司机率先下车,恭敬的拉开后面的车门,率先迈下来的是一条长腿,随后,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从车内走下来。
他站在车身旁,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太清。只见他微微的点头,薄唇轻动,如同王者发号司令一般。
等助理和司机上车,车子缓缓的离开,张小曼才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落落大方的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正式的介绍一下,我是张小曼。”她伸出了手,笑凝着面前的男人。
韩珏同样礼貌的看着她,有修养的男人无论在何时都不会表现出突兀。他一侧的剑眉微挑,在脑海中快速的搜寻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很快,便想起了她。“原来是你。”韩珏好听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和他的人一样沉稳。
韩珏伸出手臂,礼貌的和她握了下手,但眉宇间仍是那抹高傲与疏离。“张小姐,幸会。”
张小曼握住他修长而有力的手,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手可以如此的漂亮,指骨根根分明,指尖修剪的干净整洁,肌肤的颜色适度,带着一点点漂亮的古铜色,他袖口的白衬衫很随意的挽起一些,整个人给人一股很慵懒的感觉。却又不失那股与生俱来的霸道与矜贵。
张小曼微低下头,突然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脏莫名的狂跳着,这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张小姐,我们可以进去了吗?”韩珏出声询问,声音仍然礼貌而适度,但语气并不热络。
张小曼有些迟缓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目光触及到他那双过分漆黑深邃的眼眸时,又惊慌失措的闪躲。
“哦。”她点了点头,跟在韩珏的身后,一起走进别墅。
两个人刚进门,保姆就恭敬的迎上来,俯下身,蹲在韩珏的脚下,把他专用的拖鞋递过去,并恭恭敬敬的说了句,“二少回来了。”
“你,你叫他什么?”张小曼一脸错愕的询问道。
“韩家二少韩珏的大名都没听过,看来张小姐够孤陋寡闻的啊。”不等保姆回答,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慕逸尘穿着一身的休闲装,满身都是酒味儿与香水味儿,扑面而来,浓重的刺鼻。
“表少爷。”保姆走过来,拎过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他面前,慕逸尘却满不在乎的踢了一脚,脱掉脚上的鞋子,穿着灰色的袜子走进去。袜子踩在棕红色的地板上,样子有几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