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车队在荒野中行驶不停,远方的哨站也越来越近,是的,这一次虬选择走正规途径入境,而不是偷渡。
从卡兹戴尔回乌萨斯,走正规途径,正规路线,竟花费了他小半个月。
以前虬带人在国境线上来回横跳的行为,其实纯属作死,但凡有一次碰上了巡逻的边军,他们都得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
而这一次虬回乌萨斯那是“回家”,当然得走正规途径,他还得给自己手下这群萨卡兹办一个身份证明呢。
但只要走正规途径,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对一个问题。
“佣兵团,手续呢?”
负责登记的士兵不耐烦的说道,同时要求康莱德离自己十步之外,把手续放在地上,他自己去拿。
“从团长到雇佣兵,全是萨卡兹,呵,也是,你们这些魔族佬也就能这样聚在一起,四处刨食吃。”
嘲讽的语气毫不留情的拍在一众雇佣兵脸上,但早有心理准备的雇佣兵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早习惯了。
“嗯?”
翻着翻着,这名士兵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跟身边的战友交代看好这群萨卡兹后,急匆匆的向着哨站内跑去,一个电话打向后方。
“长官,您之前说的,打着公爵阁下的雇佣兵团出现了,我们是否要?”
“不,放他们进来,给他们办理正规手续,这件事子爵大人自有决断,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是!”
挂断电话,士兵跑了回来,没有过多废话,直接给他们办理了雇佣兵团的认证手续,有了这玩意儿,萨卡兹们就可以在不进入移动城市、贵族府邸、人群聚集地的前提下待在乌萨斯,不用被就地处决。
如果他们想进城市,就得跟要进的城市单独再申请,而且哪怕申请过了,滞留时间也不会允许超过24小时。
你要有本事拿到合法感染者资格证,那这事另说。
康莱德也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办成了,拿着办好的手续,正准备回车里,就发现四周的士兵同一瞬间全部晕了过去。
“警戒!”
“你这时候警戒有个屁用。”
车内,撸猫假寐的虬的声音传入康莱德耳中,闻言,康莱德才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家老板出手了。
而刚刚用法术控制了这些边军的虬,眼底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
“老东西,一年以前就有人跟他们打过招呼,这一年里还时不时提醒,呵,有点意思啊。”
一年以前,这个时间节点很有意思,因为那个时候,就是虬示意,科西切“身死”的时候。
跟这群边军打招呼的人,还特意提到了,打着公爵旗号的人,近些年乌萨斯折了的公爵,貌似就科西切一个吧?
“还有那个子爵,虽然没说是哪个子爵,但你让我去找的那个绝对心腹,貌似也是个子爵?”
虬斜了一眼科西切,老黑蛇笑而不语,猜,你就尽情猜,能猜出真相我算你厉害。
“所以,那个子爵是你早就安排好,准备帮我夺回你资产的是吧?!”
嗯?
他蒙对了?!
老黑蛇心头一跳,但面上表情不变,缓缓开口道
‘不,我和你说过,我们遇袭完全是一场意外,我没有时间提前安排后事。’
说着,科西切故意用地主看傻儿子的眼神看着虬,给虬整得一阵不自在。
“那也不对啊,我不信你这种人能有什么真正的心腹,那些人肯定都被你用法术洗脑过,这怎么可能叛变?”
科西切面色继续不变,不过内心却是感叹,以前的虬可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看来跟在特雷西娅身边的那段时间,的确让他成长了不少。
至少懂得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我现在已经死了,生前的法术已经失效,现在连离开你身体一段距离都不行,更别说隔空维持法术了。’
这话半真半假,死人的确没办法继续控制法术,但耐不住老黑蛇有着不少“中继站”啊,当然,用来忽悠孩子是完全足够的。
“╮( ̄⊿ ̄)╭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这趟回来,可以直接振臂一呼,然后你曾经的家臣一呼百应,把那些外人全部干掉,我就直接成公爵了。”
虬有些无语的说道,他无语,科西切更无语,什么振臂一呼,一呼百应,这些词他没教过啊,这孩子从哪学……卡兹戴尔的那些小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一个公爵的所有资产,哪怕皇帝都会心动,虽然碍于规矩他不会亲自下场,但瓜分遗产的秃鹫中,也一定少不了各方势力。’
这话依旧半假半真,要拿回爵位和大部分资产的确很容易,但有些东西却不容易,比如军权,比如重要矿物的开采权又比如特种加工厂等等。
这些东西,每一次科西切换代的时候,几乎都会被分走一些,当然,这些最后都能拿回来,但科西切担心的地方不在这里。
之前拿回来的方式,是政治斡旋,是资本运作,但这一代的科西切公爵,他会跟你玩这些吗?
“不怕,到时候我直接去把他们的领头人干掉,再洗脑一批高层,事情不就解决了。”
对,他会这么干。
‘想要靠洗脑可不容易,不如你自己培养一批心腹,那个萨卡兹就不错,都不用占用你的名额,施加一个心理暗示就能用。’
闻言,虬瞥了一眼正在紧张警戒四周的康莱德,这家伙,用起来的确顺手。
而且那些高层也的确不好洗脑,毕竟能成为高层的,意志差不多都在阈值之上,洗脑不起作用。
相比之下,自己洗脑一个再培养成那样就没有任何风险,经过洗脑再成长起来的意志,就如同风中楼阁,除非施术者死了,不然永远不怕脱离掌控。
“到时候再说吧,至于现在,还是先去看看,你那个子爵家臣究竟想干什么,说不定,人家还没叛变呢?”
‘呵呵。’
老黑蛇笑而不语,虬也没放在心上,解除了几名边军的洗脑,删除了他们这段记忆后就带着车队继续前进。
“老东西,你说过,我们作为乌萨斯人,面对这片生养了我们的土地和生活在其中的人,该有足够的包容对吧?”
‘嗯,至少要让他们死得有价值。’
嘁
虬瘪了瘪嘴。
“也不知道这群人里面,有多少值得我来守护的呢。”
科西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从虬的嘴里听到守护这个词,而看着科西切的表情,虬在心里也是暗暗得意了一下。
“特雷西娅和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遇到值得我守护的人民,就像她守护萨卡兹一样,乌萨斯人,值得吗?”
‘一定是有人值得的,我以前任公爵的名义保证。’
老黑蛇这句话情真意切,即便乌萨斯有很多的刁民,很多腐败无能的贵族,很多贪婪无度的商人。
但那个国家,他的国家,一定也有着连老黑蛇都为之动容的人民。
毕竟,愚蠢之人的信念,可诞生不出他科西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