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塔露拉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科西切的人了,所以她从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确信这个家伙就是在装。
说真的,虽然气势上还不错,但比起科西切,虬在话术这方面差远了。
尤其是在凭借一份文件就能猜到科西切想法的塔露拉眼里,太拙劣了。
不过看着虬被揭破,恼羞成怒的样子,也是很有意思的,当然,她也并不怀疑虬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
“所以你们就老老实实接受招安呗,第八集团军以我的名义,再塞一两个师当卫队完全没问题。”
“不行。”
塔露拉一边优雅的用餐,一边看都不看虬一眼的否决了虬的提议。
整合运动可以不再需要塔露拉和爱国者,但前提是他们死了,只要活着,塔露拉便会选择和那些相信她的人站在一起。
而她这么选,在虬平安无事的前提下,大爹他们也会站在塔露拉身边。
至于霜星……光是想到她回来的时候,自己要让她面对这种两难的局面,虬就觉得不行。
“你们想做的那些事情,完全可以换个身份再来做,你也没有真的想做到推翻乌萨斯那种地步吧?”
虬的面前也有一大堆的好吃的,但塔露拉要是不松口,他都没心情吃饭了。
还有那边的阿丽娜姐姐,你也一起来帮忙劝一劝好吗?
“不行~”
看着虬把目光放到自己这边,阿丽娜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请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这么冰冷的话好吗!
“我的确无意推翻乌萨斯,但我们必须保证队伍的纯净性,保证它的斗争性,整合运动是一面盾同时也是一杆枪。”
保护感染者的利益,也能作为感染者反击的武器。
“但你也明白,对于整个乌萨斯的矛盾而言,感染者或者说矿石病,并不是主要原因,它只是一个发泄渠道。”
“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认可它。”
作为都接受过科西切教育的两人,对于乌萨斯当前问题的看法自然也能互相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认同。
“乌萨斯将感染者当做转移内部矛盾的手段,这不是无可奈何下的选择,而是为了利益的压迫!”
“那你能做什么,你保护他们,代价却是站在乌萨斯的对立面,现在你们还只是非法集会,如果有一天,乌萨斯真的将你们看做敌人。
你与乌萨斯为敌,和乌萨斯与你为敌,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没有任何团体或个人能承受乌萨斯的怒火,哪怕是其它的国家都不行,更别提区区一个整合运动。
“塔露拉,现在我代表的,是乌萨斯第二大的既得利益者,我不会也不可能放弃这些。”
“嗯,科西切的谋划最后全落进了你的手里,干得漂亮。”
塔露拉对此表示很赞,那条老黑蛇终究是栽了。
“仅仅从结果来说,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把我绑上了乌萨斯的车,哪怕是维持现在得到的利益,我也会站在乌萨斯旧贵族集团这边。”
“那要是霜星让你和她回游击队呢?”
塔露拉明知故问道。
“不回去,我要把她留下!”
“你确定?”
o( ??? )o
(〝▼皿▼)
蛐蛐塔露拉,你真该死啊!
“……塔露拉,你知道的,哪怕为了让霜星不再忍受病痛,我也会强行把她留下。”
以前的虬不会去想这些,因为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他不是医生,治不好矿石病,每次霜星矿石病发作,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度过痛苦。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乌萨斯的公爵了,成为整个泰拉最有权势的那一批人里的一员。
“哈……这是我在这个地方,吃过最舒服的一餐。”
塔露拉放下刀叉,没有再顺着那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虬和霜星的问题,还是等霜星回来让他们小两口自己烦恼去吧,这关她什么事。
阿丽娜也用餐完毕,只有虬一口也没动。
“虬,既然你决心站在旧贵族集团那边,那我们以后的问题,便是既得利益者与想要反抗的无产者之间的问题了。”
“恐怕只能如此,费奥尔多看上去是个还不错的皇帝,至少科西切既厌恶他,排斥他却又在事实上承认了他。”
塔露拉点头,那位皇帝陛下或许的确是个难得的好皇帝,但他所处的位置,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将感染者和一般贫民放在太高的优先级上。
他需要负责的是整个帝国,民众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民众细化出来后却对他毫无意义。
一个人的感谢或咒骂,不会对一位皇帝有任何影响。
“塔露拉,在你来之前,我对你以前住的房间做了点小小的改造。”
说着,虬将一把钥匙扔了出去,下一秒一飞冲天,撞烂天花板向远处飞去。
“虽然知道了,但每次看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就算是黎博利,也无法做到飞行吧?”
虬可以飞这一点,绝对有够离谱,但发生在他身上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丽娜,你觉得那家伙会在我原本的房间里放什么?”
“唔……可能是一堆石头?”
“更可是是什么也没有,他就是想单纯的恶心我一下。”
塔露拉耸了耸肩,阿丽娜捂嘴轻笑。
“喵~”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喵叫在阿丽娜腿边响起,在公爵府玩够了公爵回来,却没找到自己的主人。
于是它便凭着感觉,赖上了这里给它感觉最好的人。
“咦?”
塔露拉附身抱起公爵,小猫咪却并不是想被她抱,于是喵喵的开始挣扎。
一直到塔露拉把它交给阿丽娜才安静下来,这点它就和自己的主人一样,一点也不开爱!
“丽娜,不如我们把那家伙的猫偷走吧?”
此言一出,阿丽娜目光怪异的看向塔露拉,难道幼稚其实是一种隐藏疾病吗,只要诱因回来就会再发作?
而看着好友的眼神,塔露拉轻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无视抵抗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
笑话,打不过虬她还欺负不了你了?
阿丽娜笑而不语,只是指了指她身后,塔露拉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去。
她的背后,是刚想起来自己把猫落下,此刻正一脸核善的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