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科学家该是什么样虬肯定是不知道,毕竟光是把他和科学家这个词放在一起,就已经不搭了。
但他可以肯定,现在哥伦比亚那些出现在杂志报刊和网络上的科学家,一定不怎么纯粹,换言之纯度太低了!
相比之下,莱茵生命的科学家从表面上看似乎要好很多,至少从情报网的反馈来看,除了那位总辖时不时登上哥伦比亚的杂志报刊以外,他们的核心团队甚至就连薪资在顶尖科学家里也属于最低的一档。
而对于帕尔维斯这个人,虬动用了一点小小的钞能力,从莱茵内部,得到了一点独家消息。
“赫默,三号试验舱的样本结果出来了,你去取一下,再把数据传过来。”
“是,老师。”
赫默表现出了一个年轻研究员该有的活力,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帕尔维斯的办公室。
虬露出微笑,帕尔维斯回以微笑。
“帕尔维斯主任,乔伊丝研究员这次不在你们的团队中吗,我记得她也是矿石病的感染者,来这里工作对她的病情也是有好处的。”
听到虬提起乔伊丝这个名字,帕尔维斯眼睛微眯。
看起来这位大公的确是知道了不少东西,毕竟在公开的资料里,乔伊丝.摩尔,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研究员而已。
“没想到您居然知道乔伊丝的名字,想必她如果在此,必然会无比荣幸。”
人老了,也就懂了很多人情世故,也开始变得擅长揣摩人心。
“不瞒您说,其实一次性将几个科室打包出售,我们的总辖女士也是压力颇大。”
毕竟莱茵生命刚刚才接受了哥伦比亚官方的第一轮投资,他们这些人来之前,还签署了保密条例。
“据说,那些没有跟我们一起来的研究员,都以独立研究室的名义暂时撑起了我们的职能,就连塞雷娅主任,貌似也要同时兼任科研岗位了,呵呵。”
这算什么,示好吗?
“原来如此,我完全理解克里斯滕总辖的想法,不过,帕尔维斯主任,你觉得你那个学生如何?”
“赫默吗,她还太天真稚嫩,这对年轻人来说算是好事,只是太容易被情绪左右理智。”
虬表现出赞同的表情点了点头后说道
“既然是你的学生,科研能力想必是足够的,既然缺乏独立能力,那单独撑起一座研究室,一定会是很好的历练。”
意思就是,把赫默调走吗?
帕尔维斯沉吟,他倒是不在乎赫默走不走,他只是在思考,虬究竟是想做什么。
虬也明白这点,所以他选择了直接摊牌。
“帕尔维斯主任,你是科学家,不是医生,对吗。”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施加在帕尔维斯身上,他惊骇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对如同黄金般耀眼的双瞳。
虬将自己的威压全数压在了帕尔维斯身上,如果不是他同时也在支撑着他的意识,恐怕帕尔维斯此刻已经昏迷,甚至被吓死也不是不可能。
“您,您究竟……”
感受着这股威压,除去生理上的不适,帕尔维斯此刻感受着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高潮体验。
就像是淘金者发现了一片金矿,又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濒死前见到自己信仰的神明。
科学追求的是真理,而真理往往隐藏在未知当中,现在,这世间最可怕的某个未知,或许正在他面前展开。
“帕尔维斯。”
听着自己的名字再一次从虬的口中说出,帕尔维斯却再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他此刻甚至想要匍匐在地以此聆听真理。
“研究矿石病,这种小事不需要一位真正纯粹的科学家,帕尔维斯,你是我所需要的人吗。”
“是!!!”
没有丝毫犹豫,帕尔维斯感觉自己的精神此刻已经不太正常了,他本应是个理智的科学家,此刻为何会变得,跟那些愚昧的狂信者表现的如此相似。
但他不在乎了,他感觉自己就快抓住,就快抓住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了!
撕拉~
肌肉撕裂,骨骼崩断的声音在帕尔维斯面前响起,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虬将自己的食指整个撕下,并在下一秒,血肉生出,恢复如初。
“将它的所有秘密都找出来,帕尔维斯,我将世界真理的一部分,摆在了你的面前。”
帕尔维斯视若珍宝一般捧住了那节断指,并在下一刻发疯一般冲向最近的实验室,他要将这“真理”的一部分保护起来,那滴落的每一滴血,对他来说都犹如利刃穿心。
虬很满意他的表现,在与帕尔维斯的对话中,他并没有使用法术来干扰他的精神。
因为他需要帕尔维斯的精神仍是现在的状态,而不是基于一个虚假引导后的结果,那会影响他的科研能力。
而现在,他的表现证明虬打听到的消息是准确的,帕尔维斯,表面上平易近人,是个慈祥的老者。
实际上,他的确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很符合大多数人眼里对科研工作者的刻板印象,冷漠,严苛,不近“人”情。
恰好,现在虬的确就需要这样一个人。
在帕尔维斯满头大汗的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虬递给他一张纸巾,帕尔维斯笑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帕尔维斯主任,你的首要任务,是解析那节断指中,长生的部分,呵呵,是不是有点失望?”
刚刚表现得那么高大上,结果一开口却是个自古有之的统一目标,长生不死。
帕尔维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长生,如不是前路太过渺茫,恐怕这世间绝大多数的科学家都会前赴后继的走在这条路上。”
帕尔维斯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无论是从个人物欲还是实际价值来说,延长寿命的性价比都很高。
“时间真理如繁星无数,而我等蜉蝣却只能在雨中抒发不足日的无奈。”
帕尔维斯想起了自己老师的老师曾在临终前的叹息,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一转眼,他也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之日,所追寻的真理,却还如蒙蒙迷雾无法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