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村里人就吵了起来。
陈小转了个身,竖着耳朵听了好半天都没见外面吵什么,索性坐了起来。
“好像是王寡妇的声音。”
“别管了。“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又睡了。
门外陈平敲了敲门,说“大姐,我去给鸡打草了。”
“还早,一会打也没事。”
“我走不远,就在村口,很快就回来了。”陈平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小也出门去看热闹,躺了一会她还是起来了。
刚把米下锅,就见陈小跑了进来。
“王寡妇的三个姑子又回来了,吵着嚷着打王寡妇呢。”
“为啥?”
“不知道,我去的时候,王寡妇就被按在地上打了,村里人看着,也没人找村长。”
“活该。”陈小从板凳上坐了下来,幸灾乐祸的笑了“让她一天天的嘴碎。”
“别管,离那家子人远点。”
陈小应了,说“我们今天还去山上吗?”
“去,反正现在也闲,上去转转吧。”
“上次采鸡菌的地方不知道长没长了,采来摊饼也好吃。”
想到上次采的菌子,陈小也有些馋了“如果真能再找到一些就好了。”
“今天上去溜达溜达,要是碰到下过雨的时候,说不定能遇上一两个……”
陈平回来的很快,粥都没煮好就从门外进来了。
“你去哪了?”
“村口。”陈平拿水勺舀水,看了眼水缸“没水了。”
陈小脖子一缩,揭开锅盖搅动了几下。
“我去。”她起身。
“我也提一桶。”陈平拿了个桶。
陈娇娇担着水桶,两人一起出了门。
村尾到村口,平日里不觉得远,但挑着水又觉的格外的远,扁担压的肩膀骨头都疼,走起路来水桶一晃一晃的就更疼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陈家,王娥笑道“重就少打点。”
“知道了。”她笑着应了一声。
路过寡妇家,还能听到里面骂人的声音。
从原主惦记忆里,这寡妇的三个小姑子每来一次都得吵吵一次。
王寡妇是个喜欢占便宜的,她的三个小姑子同样如此,每回来都得打秋风,每一次都闹得不可开交。
村长调节过几次后也是烦的不行,之后再吵,村长也没怎么出过面。
听今天这情景,怕是又有的闹了。
吃过早饭他们就打算上山了,路过王寡妇家,就见她家大门大张着,王寡妇的大姑子许白凤正坐在院子里吃饼,一张脸骨瘦如柴,一双眼睛看着就刻薄不好相处。
她淡淡的收回视线和陈小他们说着话走远了。
出了村口,就听陈平皱着眉道“她们总欺负一个寡妇干什么?”
“我看啊,这王寡妇就是活该,谁让她总骗村里人的,这叫报应……”
陈娇娇笑了下,陈小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凡王寡妇不是整日骗这骗那的,眼下这种情况,村里人多少还是会帮一点的。
“王寡妇是不对,但她毕竟无依无靠,她们这样做,也不好。”
“你管她干什么?”陈小翻了个白眼。
陈平还想再说,陈娇娇立马笑着打断“你两怎么还能因为旁人的事吵起来?”
“我没说王寡妇做得对,我只是……”
“只是什么?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不就好了?挨打是她活该……”
陈平垂着眼不吭声了,陈娇娇也没理,她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干树叉子捡起来拾到一起放好,打算下来的时候带走。
菌菇长在潮湿的地方,他们这边由于日照的原因,很少会有菌子。
他们去之前发现菌子的半山腰看了,大概是这些日子没下雨的原因,菌子并没有长出来,或者是被其他人采了。
陈小大概是真的馋了,围着那一块转了好几圈,结果还是一个都没找到,有些失落的撅高了嘴。
这半山腰的野菜被挖的差不多了,他们又往上爬了爬。
陈娇娇累的直喘气“缓缓吧,等过段时间再挖,今年种了菜,少挖点野菜也行。”
陈小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伸手摘了一个树上的野果子。
“不酸啊?”她看了一眼笑着说。
陈小一口咬下去,酸的整张脸都皱了“可是等黄了,也轮不到我们了啊。”
陈家村没有种果树的,山上也只有两颗酸果子,半个鸡蛋那么大,黄了之后酸酸甜甜的,每次半黄的时候,村里人半夜就偷完了,对此陈小一直都耿耿于怀。
“要不下次我们也半夜来偷?”
陈小盯着她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假的,我害怕。”
“我们可以叫上二婶他们,二婶去年不是也这么打算的吗?”陈平提醒。
“有道理,到时候问问二婶他们。”
挖完野菜,他们给鸡打了许多的草。
鸡草漫山遍野都是,凡事带籽或者嫩草都能吃。
他们这的山不大但很陡,弄完草就下山了,到了山底背了柴他们就回去了。
吃过午饭,她们这边刚上床打算睡个午觉,就听王寡妇家闹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都落了小半。
陈小提着刀从门口进来,说“那只鸡又挨打了。”
“又挨打了?”她语气惊讶“这鸡中也有霸凌啊。”
陈小被她说的愣了下,憋不住的笑了“这鸡和人一样,都爱欺负老实的那个,还是把它抓出来单独养吗?”
“找根绳子栓鸡圈门上,扔点草,没用的破篮子给它做个窝,现在天不冷,扔外面也没事。”
陈小应了一声出去了,陈平还在编篮子,还做了几个漏勺。
她找了个板凳也坐了下来,拿起细柳条学了起来。
陈平一边编一边教她,神色认真的不像个五岁多的娃娃。
陈小换了衣服出来,从水缸里舀了水往盆里倒,陈娇娇看见了,忙喝斥“你去水边洗不行吗?挑水那么累。”
陈小耷拉着脸端起盆往外走。
陈平看她走了出去,有些不高兴的说“二姐每次都这样,上次你去二婶家了,她也用水缸里的水洗的头发。”
“大姐每次都是一起洗,她每次洗衣服只洗自己的……”
陈娇娇盯着,第一次发现他也有这么多的不满。
“改天我好好说她。”
陈平没说话,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