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青的回答,出乎谢焱的预料,但还不至于让他惊讶。
倒是北剑听得似懂非懂,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她说话的口气上了。
“你这丫头,话里话外,对咱爷的恭敬不见半分。恃宠而骄,也没你这样式的!”
洛丹青睨了他一眼,轻笑道:“防身药,你还想不想要了?”
“我不会被一点小恩小惠收买的。”北剑抓了满手的药包,忙不迭放回篮子里。
立场非常坚定。
“你不必担心我反水。”她拿着谢焱做好的花灯端详起来,语气漫不经心,“我和他之间,相互看好的是利用价值。这种利益同盟,看似脆弱,实际上也很牢固。”
“只要我们身上还有对方想要的,交易就还作数。另外,你所谓的小恩小惠,说不定能救你好几次命!”
闻言,北剑又把刚放下的药包抓起来,猛地往怀里塞。
‘真是个憨憨……’洛丹青淡淡地摇了摇头,抬眼看了看谢焱。
谢焱接过花灯,将半截红烛固定在花灯底座:“有话就说。”
他看得出,小丫头有点儿情绪。
想来,是对他处理庄里人的方式颇有微词。
“爷的身份我大概能猜到,明日爷这一走庄里的人势必要全部灭口,但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她说,“爷这走得急,想必是有些人的手伸到南音来了,我们如此处理颇有欲盖弥彰之嫌,还容易落人口实。”
“可若不处理,将来有人找上他们要如何?”北剑一脸苦恼。
以往,每离开一个据点,他基本都是这样处理的。
“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洛丹青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抬眼去看谢焱,“想必他们追查爷的踪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爷却能屡屡洞察先机,让他们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可见爷消息来源丰富,手里产业奇多,甚至掌握一两条商道也不为过。是也不是?”
谢焱微微颔首。
“我相信爷有不少产业已经暴露给对手了,他们早就对爷的产业眼热不已。”她又道,“爷索性就大摇大摆地在官道上走,把行踪暴露给对方,主动入局、反客为主。”
“入局容易,但反客为主,可就难了。”谢焱未尝不想入局,只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才会这样一路积攒实力。
洛丹青提笔蘸墨,在纸上勾勾画画:“这庄里的人,以老卓家为首,助纣为虐的贱卖得远远的,无辜的便放他们离去,庄子送给他们又何妨。如果有人找来,爱怎么查就怎么查。”
“爷的马车走官道,要大张旗鼓地走,提前把爷要回北琼的消息传出去。车里用替身,我们扮作游客,绕到回北琼。到了北琼境内,想必会有人热烈欢迎我们回去的。”
北剑听得迷迷糊糊,抬手搔了搔脑袋:“不是,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
“你马上去安排,让咱们手底下那些掌柜的,暗中转移库存和银钱,所有产业都只留个空壳。”谢焱了然,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