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洄暗肘,那无色结界果然是不简单,不光能困人,竟还有这等奇效。
那徽娘把从无色结界中将人带出的法子教给自己,又是什么意思,这显然应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秘术才对,她可不觉得自己已经能被徽娘这么器重了。
“估摸着并不是什么真的破解之法,只对当时那几个结界有用罢了。
多半是考验一下你的投诚是不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赢舒的猜测,赢洄十分认同,别说她一个半路反水投靠的,就是师徒夫妻,也不见得能这么坦诚相待。
徽娘也确实如赢舒猜测的那般,不是真的把自己秘术的破解之法随意的就告诉给赢洄这么个投诚之人。
那所谓的破解之法,不过是她暗下手段,采集了一丝赢洄的灵息,融入到那几个她布置好的无色结界之上,就是为了看看赢洄会不会趁她不背,搞什么小动作。
结果还算让她满意,赢洄也确实还算识时务。
她在沧澜越衡的储物袋中找到对方早就准备好的用来吸引蓝焰凤凰鸟的茱萸仙草,布置好迷踪阵和困阵。
蓝焰凤凰鸟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距离沧澜越衡出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莲玉山外,他们来时的方向不时有打斗之声传来,且距离莲玉山距离越来越近,山中普通野兽纷纷藏匿,不见了踪迹。
她听到了, 徽娘不时流露出的兴奋无不表示对方也是知道沧澜家的人找过来了。
都是筑基修士, 没道理徽娘带着他们两个人就能走的无声无息,沧澜家的人却被高阶妖兽一路追着打过来。
再不知道那漆黑小虫是做什么用的, 她就真是个棒槌了。
这一招可谓是兵不血刃,利用妖兽消耗掉沧澜家来人的实力,等到对方抵达莲玉山,实力十不存一, 徽娘对付起来也确实不会吃力, 难怪对方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她刚走神一会,便发现徽娘已经在迷踪阵和困阵之中又布置了一个新阵法。
那阵法名叫九曲阴兵阵,赢洄也有所涉猎, 只是布置的材料实在太过阴毒, 因此她只学了破解之法。
此阵以修士天灵盖为阵基,以炼制的七七四十九阴将为首,引八方阴灵入阵为兵, 绞杀阵中一切活物。
而且,被杀的不管是人或是兽,当即便会受到阵法驱使,调转矛头,与原来的亲朋倒戈相向。
这阵法,用来抓蓝焰凤凰鸟的话自然是不合适的。
徽娘这是要在抓蓝焰凤凰鸟的同时,将沧澜家来人也一网打尽不成?
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赢洄不禁思肘,若是她, 自然是要分而击之的。
这徽娘也真是胆大包天。
可惜, 蓝焰凤凰鸟不太识时务,没等徽娘布置完, 便已经飞了回来。
那株茱萸仙草显然已经被它发现。
黛蓝色的羽翼在空中舒展开后, 足有一丈长,闪着流光的尾羽在空中飞速的划过, 小巧的头颅上, 好似开着翡翠花一般, 眼神之中尽是高傲, 只在看到茱萸仙草之时,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
徽娘此时当然也是发现了它, 当即打开迷踪阵,将自己的身体藏身其中, 对赢洄传音道:“你先拖住蓝焰凤凰鸟。”
赢洄:“徽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就是个炼气散修,虽然已经炼气大圆满,但是距离筑基还有很大的距离。
这蓝焰凤凰鸟还是得您来。”
说着,就要向后退去。
徽娘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你是被我盖了章的,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 我也能把你追回来。
老实的按我说的做,否则, 有你的好果子吃。”
来了硬的,又软和了态度,安抚道:“你莫怕, 我这边忙完了,就去助你一臂之力,这里有阵法护持, 又不是让你和那鸟儿正面相抗,你怕个什么?”
赢洄自然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徽娘扔过来的阵旗,同徽娘一般,藏身迷踪阵中,就等蓝焰凤凰鸟落下。
那蓝焰凤凰鸟十分谨慎,落下之前对着茱萸仙草的周围便张嘴喷出一团团的蓝色火焰。
那一块块的碧绿色岩玉当即就化成了深绿色石液,缓缓地流淌开来。
蓝焰凤凰鸟好似放心下来,翅膀缓缓收起下落。
在赢洄就要开启困阵的时候,却又猛地飞起。
赢洄:……
如此来回试探了五六次后,蓝焰凤凰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迅速的俯冲而下,从落下到张嘴衔住那茱萸仙草到一飞而起, 一蹴而就,甚至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完成了。
只是,它快, 赢洄也不慢, 在它张嘴的同时,阵旗飘展,困阵骤然开启。
它一飞冲天,却在飞身而起的同时,便被困阵所拦,恍若撞到了巍巍高山,撞得它头昏眼花,摔落在地上。
口中发出愤怒又凄厉的“呖呖”声,迤逦的尾羽如倒刺一般竖起,扬起的脖子张口便吐出一道道蓝色的火焰。
所过之处,万物成灰。
赢洄身在阵中,借着隐匿阵法,来回躲避着蓝焰凤凰鸟的火焰攻击,还要按照徽娘的指示,不停的添补被蓝焰凤凰鸟破坏的阵法。
她这边忙的焦头烂额,却听赢舒突然告诉她有人靠近。
沧澜家的人竟然在此时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
她连忙去唤徽娘,却不知为何,刚刚还在指挥她布阵的徽娘此时却突然没了动静。
赢洄顿时身上阵阵发冷。
她可算知道徽娘打的什么主意了。
退,不行,此时要退已经晚了,蓝焰凤凰鸟就在跟前,一旦自己放弃主持阵法,它就能把自己吃了。
想要顺利退走,势必要暴露些自己的实力,她这几天在徽娘跟前伏低做小便白做了。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想借徽娘之手,杀了沧澜越衡,更想借徽娘之手拿到沧澜越衡所说的机缘,可徽娘若是没有点什么目的,若是自己毫无用处,她又怎么会带着自己一路走过来呢。
她现在唯一有所不确定的就是不知道徽娘到底有没有想过留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