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洄伸手拦住,笑着对徽娘道:“徽娘,这等小事,慧娘代劳就可,别脏了你的手。”
赢洄这突然的冒头,让徽娘的手顿了一下,以为赢洄还在记恨沧澜越衡之前算计她,便将抓着的沧澜越衡扔给了她。
赢洄嘴角勾起,手起刀落,脖子一抹,干脆利落。
喷涌的鲜血喷溅在亮白石门之上,那石门便好似会吸血一般,成股的血流便全都被石门吸入,直到沧澜越衡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石门便“轰隆隆”的缓缓移动,打开了一道口子,可惜,这道口子只到了一掌宽便停了下来。
而让赢洄无比憎恨的沧澜越衡,由充满希望到最后的绝望,也终于迎来了他生命的尽头。
赢洄将沧澜越衡甩在地上,心中越发的平静。
杀害福伯的两个凶手,终于尽数伏诛。
她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反而有种空落落的迷茫。
就算仇人都死了又能如何呢。
最关心,最爱护她的福伯走了就是走了,如今连复仇都结束了, 她最后一点执念了结之后, 心中反而有些无措。
可惜,此时此刻的情景, 并没有给她矫情的时间。
自这道缝隙之中,亮眼刺目的白光传了出来,因为太过明亮,导致众人什么都无法看清。
尤其是赢洄, 本身就五感奇佳, 这刺目的白光更是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敢直视。
徽娘试着用灵力附在手上,用力去推了推,那石门却纹丝未动。
徽娘只得停手。
“把那一个也宰了。”
沧澜正直怎么也想不到死期离他这般近。
挣扎着想要逃走, 只是没有灵力, 这一切都是徒劳。
又是一个人头落地,全身的血液没有一点浪费,全都被石门吸走之后, 裂开一条缝的石门再次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敞开一人多宽的入口。
这一次,仍然是赢洄这个拖油瓶打头试探,迈入白光的范围之内,虽然有光了,可四周都是一片亮白,空无一物,赢洄扫了一眼便赶紧闭上了双眼。
试着放出神识, 神识一样被刺的生疼, 只得又收了回去。
想起当年陪顾瑞湘进入织金洞对方准备的那些东西还在自己手里,其中正有那护眼液滴, 趁着徽娘还没进来, 装作四处查看的样子,将液滴滴进自己的双眼之中, 在自己的双眼之上形成一片灰色薄膜, 总算感觉刺目的白光暗淡了一些, 虽然仍是刺的双眸酸疼, 也能勉强视物了。
徽娘见里面并无危险,石门则再次晃晃悠悠的开始闭合, 一个闪身,也终于走了进来。
这里看似安全, 可两人都没敢放松警惕,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像刚刚那边的消光石通道一般,会不会随时出现什么机关暗器。
紧绷着等了许久,却什么也没等到,徽娘双目被刺的流泪,将灵力运转到双目之上,又拿了一黑色薄纱,附在双眼之上,总算稍稍缓解。
虽然视线模糊了些, 却也好过刚刚什么都看不到。
见赢洄闭着双眼不敢睁开的模样,更是开恩也赏了她一条。
双眼朦胧, 跟着徽娘在这亮白石室之中寻寻觅觅。
这石室之中的白光来源正是这满室的石头,与那消光石正好相反,这一石室铺的则都是天光石, 可以自己发出耀眼白光。
也不知这方遗府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癖好,就和光对上了。
赢洄看着这石室的结构,想到刚刚在消光石甬道之内, 那连番的破空声和火球,处处都是机关术的痕迹。
这里,藏着什么机关的可能性,实在不低。
她将目光扫过石室的每一个角落,就见这四四方方的石室墙壁之上镶嵌的天光石并非是四四方方的整齐排列,而是铺排成了漩涡状,包括顶棚和地面,全都如此。
赢洄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机关,心中一沉,便见那顶棚之上的漩涡突然开始旋转起来, 更有一人形物体挤落出来。
这东西,两人, 不三人都不陌生,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道:“游尸!”
话音落下,那游尸已然落地,除了一双赤红的双目之外,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是一个面容颇为俊秀之人。
只是那赤红的双眸看向两人,便让两人心头一寒,无他,这竟然是一个二阶游尸。
看到两个新鲜血肉那双赤红的眸子甚至闪烁起赤色红光。
好似要择人而噬。
嘴角向上高高翘起,双手上的指甲迅速的伸长,那足有一尺长的指甲上闪着刺目的金属光泽,就好似一柄柄无比锋利的匕首。
脚下一蹬,身子便高高的跃起,那锐利的指甲就已经到了两人近前。
赢洄自那游尸出现,神经便一直紧绷着。
她前世与这些游尸打过无数次交道,这些游尸,在荒原境随处可见。
而且,数量越来越多,除了极其嗜血,不擅长法术之外,不能使用法宝之外,灵智习性等与人族无异。
而且他们的身体被极大地强化,远超修士,甚至,是体修都远远都远远无法企及的。
一旦被他们近身,就极为的危险。
她前世也接触过二阶游尸,却并没有正面交锋。
而一阶游尸,因为刚刚从人族转化成游尸,灵智还没有恢复,其实危险性并不大。
所以,这一次直面二阶游尸的攻击,她不得不谨慎。
即便是有生息灵体在,可是她依然不敢大意。
一旦被游尸伤到身体,对方随身携带的尸毒有极大的可能将修士感染,而且,很难排除干净,在不知不觉中,侵蚀着修士的身体,最后,灵智全失,变成游尸。
荒原境的游尸,大半都是这么来的,剩下的,便是与荒原境中的某些物品有过接触被侵蚀成游尸。
游尸不断的吞噬新鲜血肉,便会迅速的成长。
而且,生前修为越高,成长的越快。
甚至,就连生前的记忆,生前所学的一切,都会得到保留。
只是,却再没有了生前的情感。
这才是最可悲,也是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