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缥缈也像是毫不介意的样子，又是同她说起了之前有的那些往事。
“哪怕是转世了，你的性子，包括记性，到底还是和从前一样，也怎么变过。”
……他这是拐着弯的骂她呢？
不过她这记性……哎。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她从来都觉得没有记下的必要，许多时候也只当是匆匆一瞥，之后便忘记了。
也是这个时候，再想起当日在妖界遇见的天枢星，温桓又觉得，她是不是真的错怪他了？
抛开他之后恶意折磨她的那些事情，之前的时候，难道她真的应了他什么事情不成？
可惜，到了现在，到底还是什么都记不得。
“到底还是我的记性好。之前我还同你说过的，哪怕是真的化成灰了，我也能马上将你给认出来。”
“……”
好吧，听听这话，倒是真的在骂她……但是配上他的语气和表情，又是让人没了脾气。
“……你才化成灰呢。”
温桓冷哼了一声，也不想同他多说话，这个时候又是听见他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直都没有再见的机会。没想到如今，你居然是被龙君给带回来了。倒是也对，之前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现在看来，倒是如愿以偿。”
“……”
温桓听见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神情像是见了鬼。
她对泊孤“念念不忘”？
虽然之前却有其事，但是当时她所垂涎的，始终只是泊孤身上的那股力量，又不是他这个人。而且，这些事情，好多时候，她至多也只是在心中想想，面前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总不会糊涂到什么事情都往外倒，更何况，是同一个天界人往外倒。
似乎是注意到了温桓面上有的神情，又像是理解的她有的疑惑，缥缈笑得很是温柔，那张精致到不行的面容上又是多了几丝怀念，又是念道：“你忘了？”
“你的酒量倒是一直不好，只要喝上一点，又是什么都要往外讲。还好当时总共就我们三个人在那边，玄陵还将你嘲笑了好久。”
可惜，嘲笑归嘲笑，如今的她的确是已经同龙君在一起了。
这可不是忘不忘的问题，温桓如今单是听他的故事，又是觉得自己像是见了鬼。好多事情，不说她自己记不记得，根本就是连一丝印象都没有。
而且，像他方才说的，难道那么早之前……她就已经认识那个紫衣混蛋了？
当时的时候，他非说自己是魔，难道也是早就发现了端倪？
“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你在说梦话，还是我在听梦话。”
温桓将他盯了许久，最后终于冒出这样一句话。
“方才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
“倒是无妨，我早料到会有今日，我讲给你听便是。”
“……”
他倒是热情，也算是毫不避讳，温桓这个时候又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机缘之下，她才会同他们之间认识。
“有件事情，你大约是不知道。玄陵虽然看上去性子傲了些，说话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中听，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大约也只对你一个人动心过。之前的时候，他虽是不说，但我都能看在眼里。”
“你走之后，他倒是愈发喜欢饮酒，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逃避些什么。这次你回来……他姑且还不知道。虽然，如今你和龙君……已经结为仙侣，但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也好……让他了却一桩心愿。”
听见这话，温桓却又是笑了。
她摆摆手，说道：“我和泊孤可不是仙侣，你可不要乱说。我之前是被他给绑回来了，于他之间倒也没什么感情。还有那个紫衣混蛋，我之前来到天界的时候就已经见着他了。”
他们二人已经相遇了？
缥缈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那为何玄陵看上去还如往常一般？也像是没什么反应？
能再见到他，岂不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你可知道，那个紫衣混蛋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什么？”
缥缈有些好奇。
不过……即便温桓还没说出来，他倒也能知道，玄陵口中，大约还是出来什么好话，保不准又是唐突到了她。
“从要去天璇之境的入口开始，他就说我是个魔。好不容易到了天璇之境里面，他居然还喊别人过来抓我，你说他的脑袋是不是有点问题？”
“……”
……居然会是这么个发展？
缥缈听温桓这么说，也是觉得有些意外，倒也没能想到玄陵居然会这般的……不懂得把握机会。
他这是还在气头上呢？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都回来了，即便日后不能在一起，有些时候，能多看一眼都是好的啊。
缥缈想了想，又是同她说道：“不论如何……我都替他先与你道个歉。玄陵的性子……哎，从之前开始，倒是一直都是如此。你……”
他张了张口，到底也还是没好意思说出让温桓多担待他的话出来。
温桓摆摆手，又是说道：“无妨，算是习惯了，反正现在也不必见着他，倒也没什么……”
她说的“习惯了”，是指在她看来，他们天界人大抵都是如此，让她觉得不可理喻。
“对了，方才听你说了那么多，我们两个……之前关系应当还算不错？”
面前的缥缈虽然有些话说得奇怪，但是他于她而言并无恶意，却也是她能够感觉得到的。
“这是自然。”
“你之前不是说能带我走吗，算是能够方便送我一程？倒是不必送到魔界，你把我送到人间就行。又或者……送到罚仙台那边也行。”
她倒是毫不客气，又像是觉得十分有底气一般。也是才听见她说出“罚仙台”这三个字，缥缈好看的眉头又是蹙了蹙。
“送你回去，倒是无妨……可你如今的状态……”
即便她现在看上去还好，但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样子看上去不容乐观。之前他见到龙君的时候，倒也觉得他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现在，又觉得…无非还是因为她的身体。
温桓摇摇头，说道：“无妨。”
“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个状态，我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再努力，姑且也没有多久的时日的好活。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