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寒冷,导致手有时会不明地颤抖,这是多年堆积下来的老毛病。陈玉龙把泡好的茶端到桌面上。桌的对面坐着一个人,她叫汤茜,认识她的人都把她叫做汤婆婆。
“真是好久不见了。”陈玉龙打着招呼,与汤茜面对面坐着。
两人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如果偏要追究最近的一次是哪时见面的,陈玉龙模糊地记得是在十年前的一次探讨大会上。记得也是那个时候,汤茜向他介绍了那个新收的徒弟。
“是啊,师兄。”汤茜端起茶杯,因为还是热气腾腾,她就向杯口吹了几口气。
也不多打什么照面,陈玉龙就直接进入话题。
“那孩子……已经二十岁了吧。”
汤茜的眼神有了丝微妙的变化,“恩。”
“最近我还见过他,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是吗?”
“他的实力真的很强啊,还帮我解决了一些事情。”
汤茜把茶杯放到桌面上,翻上眼珠,“他帮你解决了什么事?”
陈玉龙把之前那个摄魂鬼的事简要说了下。
汤茜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恩,确实又进步了不少。”
“我在想,或许有哪一天,他是否会超越你我?”
汤茜突然抽了下身体,她把茶杯放到了桌面,“这天总会到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陈玉龙摆了摆手,他点到为止地关闭了这个话题。
气氛陷于沉静。不久,陈玉龙颤抖的双手拿出袋中的烟盒。刚要抽上,汤茜便提醒了几句。
“我说你已经老了,就别抽烟了。”
陈玉龙那悬浮于半空拿着烟的手,不再接近嘴巴。他笑着把烟放到烟盒扔到一边。
“你知道吗?”他突然板起了脸,“那个……他回来了。”
汤茜两手颤抖了下,呼出的气息也满是颤音。思考了会儿,她慢慢闭上眼睛,像是等着被处死一般,“他终于回来了啊。”
“你要当心点啊,他一定会来找……”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我清楚这一天一定会来。”
“是啊,这一天……终于来了。”陈玉龙仰望着天花板,不住地摇头。
陈玉龙和汤茜是一对师兄妹,儿时就跟随师傅一起学习通灵术。当年,他们师徒一行四人总是一起钻研通灵术。可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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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寒风愈来愈剧烈,赵辉的耳边整个都只回荡着风的声响。
他紧咬嘴唇逃避似地低下头——那天也刮着这么刺骨的寒风,它肆意蹂躏玩弄着杂草,杂草后面坐落着一座破落的小庙。
小庙已荒废很久,还常年阴暗潮湿,它封闭式的构造让光线都几乎无法透进,可是一丝丝寒风却可以轻易渗透,寒风骚扰着破庙里的横梁,导致横梁发出‘噶吱噶吱’的声响。随着声响越来越大,整一根木头掉落了下来,‘嘭’的一声砸到破庙中央。
也是那天,赵辉目送着他的父亲走入了这个破庙。在去之前,赵辉还记得父亲拍拍他的头说着不要担心。可是,或许他们都没有想到,一个只有头的怪物正冷冷地望着进来的他们。
而后,一系列的悲剧就开始了。父亲莫名身亡,母亲为了救父亲,也卷入其中随之离去。赵辉失去了身边两个最亲的人,他的童年从此也再没了一点欢笑。而后被汤婆婆收留的他,眼里也只有冰冷的通灵术书籍。
赵辉紧紧握着拳头,愤怒的气息贯穿于全身。。
张豪威注意到了赵辉的反常,他伸长脖子隔人慰问了下,“你没事吧?”
“没事。”赵辉摇摇头,可从他眼神中所遗留的怒火,说明也只是勉强恢复常态而已。
曹易群继续诉说着历头怪的历史,“据书上所描述,这并不是由人类所变成的鬼怪,但却和人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它是由人们的恶念所衍生出来的怪物,存在于世上已不下百年。它经过人类社会一代一代的沉积,实力越积越强。”
“居然会越来越强。”
“恩,它专门吸取人的精气。”曹易群神情严峻,簇拥在一起的五官让他脸上的皱纹更为明显,“书上说它几乎不会亲自动手,而是抓住人性的弱点。”
“人性的弱点?”肖雅琴颤颤地问。她紧抓着靠椅垫,身体也尽量靠近坐着的张豪威。
“对,比如贪婪,欲望什么的。”
“那么也就是说是,这个历头怪掌握了那个屋主的弱点,并控制屋主本人杀死了自己的家人。而它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取人的精气?”张豪威回头看着曹易群说。
“对的,书上说历头怪每害死一个人,那这个人全身上下的精气都会被历头怪占有。”曹易群抖动了下书本,又歪起嘴摇了摇头,“真是个可怕的怪物。”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人的精气都被历头怪给占有了?”张豪威用着拳头击打着自己的手掌。在得到曹易群的认同后,张豪威把什么都理清楚了,“原来如此啊。”
他们一句句的对话像刀子那样在赵辉面前飞舞,对于那个鬼魅的屋子,赵辉居然对里面的人产生了些许同情。他能想像一个中年男子,在被历头怪控制后,残忍杀害自己家人的情景。不知道如果他清醒后,发现自己手上粘满了亲人的鲜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想到这儿,赵辉心里就悲怆万分。
其他人也都不再说话了,或许他们都没想到这次应对的居然是如此棘手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