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免三圣母难吗?并不难,鸟人就能做到,凭他之前立下的功劳,只要上请紫霄宫,绝对可以轻松赦免一个人,甚至是一堆人。只是乌鸦并不愿意这么做,十分不愿意,特别不愿意,极其不愿意……
鸟人对莲灯少年说道:“沉香,你估计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多少特权。你的身体,你的天赋,教你法术武技的人,你的师父、老师……你身边所有的一切,其实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无法奢求的优势,你在得到这些东西之后,还要救母亲,想着团圆——我能理解,但其实并不支持。”
“我……”沉香不是傻子,如他自己所言,游历多年,见过许多人许多事,他越发清楚自己的“不一般”,这三界六道有数不清的生灵无法修炼,有数不清的修士无法成仙,也有数不清的仙人不能学到好的法术,无法得到好的法宝,能像他这么顺利、这么富足的人太少太少,“我知道我有许多特权——我知道,很明白。”
“你知道、明白就好。”秋千说,“你有特权,不是你的错,你想救母亲、想阖家团圆,也没错,但如果让你轻易得到这些,我和我爹认为那样对众生不公平。”
“所以,”鸟人说,“你若想母亲最后有个好结局,能得到姜太公的赦免,那就去做好事吧,做数不清的好事,做足以平衡你得到特权的好事——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秋千说:“沉香,你也许以为我们没有想害你,但我得告诉你,如果你不能积累足够多的功德,不能为三界六道众生做出足够多的贡献,我和我爹可以负责任地讲,不管你是杨戬的外甥,还是玉皇的外孙,或者有阐教截教青天的仙人支持,我们绝对不允许你阖家团聚!你母亲的雷电烈火之刑少不了,你若敢去华山救人,等待你的必定是牢狱,甚至直接魂飞魄散!”
“这……”沉香有点害怕,他看得出来,乌鸦和小狐狸不是开玩笑,俩人十分认真——罕见的认真。
齐天大圣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听鸟人父女如此严肃,他们很是惊讶,也很意外。以前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杨戬那里,完全没有思考过玉氏父女的问题,但仔细想想,这两个最怂,却最爱“故意找茬”的家伙说不准真能再做一次震惊三界六道的大事,真的可能阻止沉香救人。
霹雳大仙最是后怕,可以想象,如果天庭最后对杨婵的判决不能让鸟人和秋千满意,他们父女打上天庭也不是不可能,自己徒弟的下场恐怕不会好。闻仲暗暗说道:“看来沉香救母之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以前我以为杨戬哪怕与外甥动手,也必然手下留情,但玉鸟人和玉秋千怕是……唉~我太想当然了。”
乌鸦和小狐狸没有在意众人的惊讶,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鸟人言道:“沉香,你也许认为我们是多管闲事,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们就是多管闲事的人。这次不是我们请你去做好事,积累功德,而是要求你必须那么做!”
秋千说道:“沉香,我猜,随着你见识增长,肯定渐渐了解杨戬了的为人,理解他的行为,并顺势不再担心母亲的处境。可今天,我们不得不给你些压力,让你有些急迫感!沉香,你千万别以为你舅舅爱护你母亲,你就不担心母亲的安危,你要记住,你的敌人从始至终都是我们,我们可不会对你客气!”
沉香被乌鸦和小狐狸吓到了,他这些年确实有些懈怠,慢慢长大的他认为杨戬不可能伤害自己母亲,反而嘴硬心软,暗暗地骄傲自己是二郎神的外甥。“我……我……”母亲的安危再次压在头顶,沉香很是心慌,下意识往回退,不小心绊倒在一块石头上,直接摔倒,刚刚嫦娥送来的各种丹药也掉在了地。
“那是……?!”原本还想继续“放狠话”的乌鸦和小狐狸见到丹药,眼珠子瞬间发光,“好吃的!肯定很值钱!”顾不上继续吓唬沉香,鸟人和秋千闪身冲上去抢夺丹药,并很快因为争抢而打成一团。
瞧滚成一团打架的俩流氓,沉香的恐惧立刻散去一半,“你们……哎呀~果然还是你们,呵呵呵……”不过,虽然因两个流氓的荒唐打闹,莲灯少年不再那么害怕,可他明白,玉鸟人和玉秋千刚刚绝对不是开玩笑。“好吧!乌鸦,小狐狸,我答应两位,一定会尽全力做好事,积功德,为三界六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决不懈怠!”
“当真?!”鸟人和秋千打架空隙,转过头问,“你明明可以去求玉皇、求你舅、求玉鼎真人,何必非要听我们吓唬?我们其实超怂的。”
沉香笑道:“呵呵,两位说了我好几次‘不知’,我现在也得讲一讲两位的‘不知’。你们当真以为我心里只有救出母亲一个念头?不是那么简单。我其实也很矛盾,作为人子,我当然要救母,可我也晓得我舅舅的难处,我知道,如果我救出母亲,他便没有强硬底气惩治凶邪,三界众生便少了一个难得的守护神。也就是说,我在理解我舅舅后,便开始发愁怎么在救出母亲的同时,还能让我舅舅继续有底气执法。今天两位倒是让我有了主意,我若能积累照耀三界的功德,用功德请换取母亲自由,岂不是两全其美?”
鸟人和秋千用惊道:“哦?!你竟有如此想法?!”
霹雳大仙和鹰翼也比较惊讶徒弟的想法,“沉香,你真这么想的?”闻仲和鹰翼差点当场哭出来,他们知道沉香是懂事孩子,却不曾想他如此识大体。
沉香拱手向霹雳大仙等人行礼,“晚辈很感谢诸位前辈,晚辈很清楚,诸位都是我舅舅的朋友,也许很同情我的母亲,但更加在意我舅舅,甚至连同情我母亲的原因,也是我舅舅。晚辈很清楚,诸位前辈希望我理解我舅舅,体谅我舅舅,不要仇视我舅舅。诸位前辈放心,我不是那种不通道理之人,我理解我舅舅,我虽然仍旧要救出母亲,但不会用无礼的方式!诸位前辈,还请认真看着我,我一定要积累足够的功德!让三界六道的众生都信服我的善举!我要所有人都支持我救出母亲!我要打败杨戬,用我的功德彻彻底底打败他!我沉香发誓,要用最最正大光明的方式救出母亲!绝不是特权!”
好一个有志少年人!